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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頭的捕快脹紅了臉,握著刀具的手轉(zhuǎn)動了兩下,就聽到旁邊百姓議論紛紛,言語中不乏譏笑怒罵,閑言碎語下羞愧留在這里,匆匆?guī)е穗x開了。忍著身上的疼痛,朱厚照隨意找了個街邊拐彎處坐下,動作間扯到淤青處,忍不住齜牙咧嘴。這還是他第一次挨打,從小到大,弘治帝跟張皇后疼愛得根本不舍得動他一根手指頭。聽著三兩散開的百姓的話語,朱厚照才知道,剛才那一行人是這條街上的街霸,橫行霸道不說,跟東街的陳主事的小兒子又有著勾當。而這個陳主事,仿佛聽說跟宮內(nèi)的宦官又有著什么聯(lián)系。就算陳家小兒子再怎么傷人擄人,官府都沒敢管過。豆腐店的小娘子早就被看上了,只是礙著有孕沒動,這剛出月子沒多久,陳家就動手了。“哼,陳家……”朱厚照哼哼唧唧了兩聲,把身上衣物的破損處收拾了一下,順帶把自己身上的兜都摸了個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連個確認自己身份的印章都沒帶。那就有點麻煩了。朱厚照原本是想帶著人去把陳家砸了,但是現(xiàn)在他身無憑證,又沒有劉瑾等人守著,無人能證明他的身份,叫他就這樣灰溜溜的回去著實又不甘心,還從來沒有人敢如此欺辱他!“你怎么了?”正在此時,朱厚照耳邊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如同夏日里清爽的涼水,讓他原本郁悶到極點的心情緩和了幾分。他抬起頭來,看著站在他身前的人。那是個跟他歲數(shù)相差無幾的少年。朱厚照眼尖,一眼便看出來他身上穿著的衣服只是中等,不過干凈整潔,應該算得上是不錯的人家。少年郎嘴角帶笑,不顧衣衫蹲了下來,從懷里掏出潔白手帕遞給朱厚照,“我叫焦適之。”兩人收拾妥當之后,一起到了正殿中,此時大門內(nèi)外正不斷有宮人進出,看到焦適之兩人過來,谷大用連忙迎了上來,笑著說道:“焦侍衛(wèi),你們兩位總算是過來了,剛兒殿下還問著呢。”這一個多月下來,他們原先在太子身邊伺候的人總算是服了,這個焦適之真不知道什么來頭,殿下張口閉口都是他,受寵的程度讓這幾人不敢輕舉妄動,就算想掰倒他也需要一個好時機。焦適之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沖著他點點頭,然后與林秀一起進去。一進去就聽到太子的話語,“今個兒我不去了。”殿內(nèi)都是伺候太子的,對這句話的潛在意思門清兒。太子已經(jīng)連著逃了半個多月的學,想來今日還是不想去。他平日里三日也能去兩日,學習態(tài)度也算端正,誰曾想這段時間幾個內(nèi)侍為了哄著太子玩,使出絕招太多,造成這個不好收場的局面。劉瑾當然巴不得太子一直同他們玩樂,這樣才能慢慢增加他們在太子心目中的地位。但昨日他被張皇后叫去斥責了一頓,言說今日太子若再被他蠱惑不去上學,就把他給拆了。張皇后心里有火氣自然不會沖著自己的寶貝兒子發(fā),當然會發(fā)泄在太子身邊伺候的。劉瑾心里想著念著自己的命,苦口婆心地勸道,好歹去應個卯也好。其余幾個內(nèi)侍沒有這個心理負擔,都順著朱厚照的意思說話,差點沒直接拉人了,氣得劉瑾在心里破口大罵,恨不得活撕了他們幾個!合著不是自己的命就不擔心!心里發(fā)著狠,見到焦適之一來,他的眼睛突然一亮,沖著太子殿下一張嘴:“殿下,您就算不想去,但好歹也為焦侍衛(wèi)好好想想呀。”朱厚照疑惑,焦適之也懵逼,這關他什么事情?劉瑾搖著手說道:“殿下,雖焦侍衛(wèi)是侍衛(wèi),看的是武技,但小人聽說他以前的文章也是不錯的,若是落下太可惜了點您學完了之后,不就可以回來教教焦侍衛(wèi),這不是一舉兩得嗎?”為了自己這條命,劉瑾豁出去了。朱厚照摸了摸下巴,覺得劉瑾說得在理。焦適之哭笑不得,他比太子大了四歲,兩人學習的東西也截然不同,怎么能夠湊合在一起,剛要張嘴反對,卻想到若是真的能勸得太子去學習也是好事一件,心里猶豫幾分,立刻就被朱厚照拍板決定了,“好,我去!適之,你也去!”眾臉懵逼,平日里太子也帶著焦適之與林秀去讀書,這個“你也去”自然不是指這個意思。朱厚照讓焦適之與他一起去讀書!這帝王之學與正常讀書能一樣嗎?焦適之有時真想扒開太子的腦袋看看里面到底裝了什么東西,什么話都能夠隨意地脫口而出。先不說這個,那些教導朱厚照的大儒們見到課堂上堂而皇之出現(xiàn)個侍衛(wèi),還能得了?奈何朱厚照是真高興,吃完早飯拉著人就走了,被落在后頭的林秀聳了聳肩,十分高興,要他去讀書還不如要他的命,他寧愿老老實實在外面站一天的崗。焦適之被太子拉進端敬殿的時候還有些拘謹,這里原本作為太子議事的地方,不過太子尚且年幼,便把這里作為講學的地方。今日給太子上課的左中允楊廷和,上次太子逃出宮就是去他那里,把這位嚇了一大跳,差點沒厥過去。對他來說,這位小主子特別聰慧,是塊好料子,奈何實在太散漫,此乃大忌。在他連著逃掉半個月的學習之后,他原以為今日這位還想著繼續(xù)逃呢。誰曾想今日偏偏過來了,還拉著一位溫潤少年一起進來。楊廷和看了眼他身上的服飾,看起來是東宮侍衛(wèi),不過衣服不太一樣。朱厚照見著楊廷和,笑瞇瞇地說道:“楊先生,這是我的人焦適之,今個兒我可是給你多找了位學生,你可歡喜?”楊廷和白了他一眼,什么叫我的人,小小年紀不學好,他笑罵道:“你要有一日安安分分,我便算開眼了。趕緊坐下吧,你前幾日都來沒來,該補的一點都不準落下。”朱厚照不喜歡他的性格,但卻很喜歡他這份直率,對他的話大多數(shù)也是聽的,就往桌案那里走去。剛才劉瑾緊急派人過來通知此事,端敬殿的人也趕緊收拾多一張桌子出來,就擺放在太子桌子的身后。朱厚照看了不滿,折騰著人擺在旁邊才算滿意。焦適之整個過程都沒說話,如果能讓太子好好學習,這也沒有什么關系。若是太傅生氣,他私底下去登門拜訪致歉就是了。人家看不看得上是一回事,態(tài)度又是另外一回事。不過楊廷和適應良好,這位小主子鬧出來的事太多了,這還不算出格的,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