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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那個憨頭憨腦的少年到底如何了。門內很快就有人來應,沒多久門便打開了,引路的人說道:“這乃是皇上派來看望少爺的焦大人,還不快快行禮。”來應門的小丫鬟大驚,正欲跪下之時,卻被焦適之伸手止住。他大步走入門內,再墨跡下去不知要花上多少時間。順著石子路走到正屋門外,焦適之在已經敞開的門扉上輕輕敲了兩下,然后掀起下擺跨入門檻。屋內一人正半靠在床頭,一身單薄里衣又臉色蒼白,屋內雖燃著火盆,卻仍能感到那森森寒意,焦適之舌尖的慰問之語還未出來便轉換成擔憂的語句,“你身子剛大病一場,怎能這么就起身?”他三兩步上前,伸手把放在架子上的厚衣裳蓋在林秀身上。林秀抬頭,在定定看了焦適之幾息后,毫無血色的唇微微動了動,最終化成一個笑意,“真是好久不見。”焦適之心中微熱,也輕嘆了一聲,“的確是好久不見。”兩人在最初的陌生隔閡在幾句交談后便消失,林秀裹著被子坐在床榻上,焦適之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邊,看著林秀不知高大了多少的身體,無奈搖頭,“你這幾年的變化真大,我差點都認不出來了。”昔日少年還算清秀,如今看來卻是個高大青年了,連臂膀都比焦適之寬厚了不少。看起來與皇上更像是一國的。林秀憨笑著說道:“多cao練了幾年就這樣了,這樣也好,太醫都說我底子好,不然也不能這么熬過來。”提及此事,焦適之微默了一下,開口道:“你此次行事還是太過莽撞了,若不是機緣巧合林煌尋到我,皇上又及時下詔,你豈不是要冤死在獄中?”林秀輕笑著搖頭,“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九死一生,能留下這條命已經是難得的意外了。”說者淡然,聽者心中卻不知掀起了多少感慨。焦適之輕笑,忍不住再笑。就是這樣,或許有些許不滿之處,然而面對這個煥發著勃勃生機的朝廷,面對著眾生百姓,仍有那么多人愿意為其舍生忘死。偌大的天下,有好事也有壞事,然好人好官仍是存在,仍是如此令人敬仰。這便是焦適之一直希望告訴正德帝的。“倒是你變化才大,如今已經是指揮同知了,我不如也。”林秀看焦適之沉默,生怕他又想起那事,連忙轉移了話題。“我能有如何變化?還是如此謹慎,不然也不會到今日才來見你。”焦適之淡淡搖頭,并不把林秀的贊嘆放在心上。林秀不虞地搖頭,“你這是什么話?!事情的經過,堂兄已經盡數告知于我,若不是有你插手,我在就命魂歸天,哪里還能像今日這般同你談笑?即便你不在乎,然我這條命是你救回來的!”焦適之笑道:“你這話卻是說錯了,這還是皇上提及才能翻案,與我又有何干系?”林秀蹙眉,“你敢說,若是皇上沒注意到這事,你不會私底下去查探?”焦適之不語,的確,若不是皇上那日便看到了奏折,他從兩個錦衣衛嘴里知道此事后,也是打著私底下查探后如有疑點便早早告知皇上的主意。而之后得到了林煌的證據,更加如是了。“而且任之,你也太過高估我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了。”林秀邊笑邊說,“你我曾同為皇上的貼身侍衛,難道你還沒發覺皇上并不看重于我?”“在皇上身邊伺候過的人有幾何?我不過是其中毫不起眼的一個,而且還僅僅待了不到兩月,這么久的時間過去,我相信以皇上的性格不可能會記得我的。若不是因為你,皇上又怎么會插手此事?”林秀說及此事時非常淡定,仿佛在說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說到最后反倒笑得挺燦爛的。焦適之無奈扶額,看到林秀這樣的笑容就容易聯想到傻大個,“是是是,全部都是我的功勞,你就別再往我身上再添了。”林秀看焦適之一臉不信的模樣,欲言又止,隨后也隨意地揮手,“算了,你不信也沒什么關系,我心里記著這事便好了。”焦適之正想說些什么時,林秀忽而壓低聲音說道:“任之,你在皇上身邊要多加小心,你的位置,看著風光,實際上卻是刀劍加身,風霜密布。現在皇上看重于你,若是將來總之,你切記要給自己留條后路。”他這段話說得又快又模糊,如果不是焦適之耳力極佳,幾乎要聽不見林秀的話語。焦適之眼眸仿佛蒙著一層波光,林秀看不清楚他的情緒,只能聽到他溫和的回答:“我心里有數,你放心吧。”林秀皺眉,焦適之看起來可不像是心里有數的模樣。林煌跟他說的事情,可不止他的案件相關,因為對焦適之非常感謝,他可同林秀說可不少關于焦適之的事情,自然而然也包括了最近的傳言。如果是幾年前的林秀或許還看不出有什么問題,但經歷過這么多事情,他一眼看出內里有多少推波助瀾的勢力。現在皇上一心寵愛焦適之還好說,若是以后……那可就不得了了。如今的過度寵愛,盡皆有可能成為來日被攻訐的證據。原本是一場慰問,卻不知道為什么最后卻變成了林秀對他的告誡。焦適之哭笑不得,卻也只能心領了林秀這份擔憂。他在林府待到林秀面露疲倦時才離開,回去的路上,手雖然握著韁繩,思緒卻在搖搖晃晃間仿佛帶著醉意,浮浮沉沉不知飄往何方。冬日的暖陽帶著和煦的力度,幾縷陽光灑落身上,驅走了不少寒意。焦適之不喜歡冬日的凌冽,卻格外喜歡冬日的暖陽,落在身上十分舒服,不如夏日猛烈,也不如秋日清淡,閉上眼睛仿佛就能夠沉沉睡去。回到皇宮后,皇上拉著他詢問林秀的情況,焦適之含笑地把林秀的狀況跟皇上復述了一遍。朱厚照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揮手把樂華叫了過來,“剛才讓你準備的東西呢?”樂華兩手抱著一件狐裘過來,皇上指著他說道:“今日下午你出去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這么冷的天氣,你身上就只穿著一件官袍,實在是太冷了,以往要出宮門就被這個給我穿上,回頭我令人去搜搜,再給你添置幾件。”焦適之苦笑道:“皇上,您難道忘了之前您已經賞賜了不少的東西了,實在是放不下了。”而且他是練武之人,今日這樣的天氣還冷不到哪里去,陽光灑落在身反倒挺溫暖。朱厚照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