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0
也懶得隱瞞,嘟噥著說道,“以前母后從來不是這般,我不喜歡讀書,父皇雖寵愛我,卻也偶爾有發怒之舉,從來都是她護著我,跟父皇對峙的。”“我幾歲時失去了心愛的寵物,幾天不說話,她愣是在旁邊陪了我幾天幾夜,急得自己都快累倒。七歲時,知道我喜歡舒服,把江南進貢進來的柔軟布匹都給予我做衣裳,她與父皇倒是剩了二等的”皇上在焦適之耳邊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張太后的事情,低沉的聲響在寂靜寬闊的屋內回想著,竟宛若帶著點逝去的冷意與莫名的傷感。“我曾以為,父皇去世后,你與母后便是我唯二信任之人,無論我身處怎樣的處境,你們都會站在我身側,可是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呢?”那傾訴的話語到了最后,帶著難以察覺的委屈。人無論多大,對母親總是存在著天然的親近感,如今朱厚照與張太后起了爭執,面上不顯,這心中還是難過至極。焦適之一直維持著那個姿勢聽著,在黑暗中摸索了片刻,握住了皇上的手腕,輕嘆了一聲,“皇上,太后娘娘只是過于關心家族之人,因此才一時惱怒,您切莫與太后娘娘繼續爭執下去。”最后那句“她畢竟是你母后”在焦適之嘴里盤旋了半天,最后還是沒吐露出來。他自己也曾體會過那種撕心裂肺之感,不是當事人永遠不知道那種痛楚。他在心里默默告誡自己,切莫站在所謂的道德上去譴責人。這事,本也不怪皇上。朱厚照沉默了許久,方才把手從焦適之眼上移開。焦適之閉目已久,突然感知到溫暖與亮光,連連眨了幾下的眼睛方才看清眼前人的模樣,眼瞅著皇上眼眶發紅,卻仍舊陰沉著臉的模樣,焦適之主動握住皇上的手,“皇上,雖然這一次您讓步了,然而太后娘娘或許也會反思她的行徑呢?車到山前必有路,您別擔心。”俊朗青年怔怔地看著他,許久后嘆了一聲,迅速出手揉了揉焦適之的耳垂,又若無其事地收了回來,“適之還是那么天真,不,應該說適之還是不愿意以惡意去猜測他人呀。張家此事或許是特地做來惡心我的,前段時日我拒絕了所有王公大臣要求封地的請求,私底下對我不滿的人可也不少。都等著看我笑話呢。”焦適之抿唇,忍住避開的欲望,怕在此時傷及皇上心里,又知道皇上壓力巨大,即便耳朵紅燒起來也沒有退開。他思索了片刻,忽而眼前一亮,“皇上,您雖然不動張家,可不代表不能動其他人。兩位侯爺行事自不可自己去做,怕是授意他人,層層勾結,如此下來才能做那偷龍轉鳳之事。既如此,便把他們盡數除去便是。”與焦適之聊了幾句,朱厚照的情緒明顯變好,他含笑道:“適之此舉可是難得的狠呀。”焦適之淡然說道:“對待這等人物,就要比他們更加狠厲。況且他們也并無值得同情之處!國庫內的銀兩都是救命錢,如果任意一人都能如此輕而易舉地動手,豈不是動搖國之根本?!”朱厚照撫掌而笑,面上陰霾消散。適之總是這般,伴他左右,又嫉惡如仇。在他身上,朱厚照宛若看到了弘治帝的殷殷盼切,他忽然心有所感。這或許是當初父皇明明覺察出他心慕適之,卻沒有制止的緣由?找一個能讓朱厚照聽得進勸的人,是何等艱難啊!江南賑災銀兩貪污一事,朱厚照對主謀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然即便沒有擺在明面上來說,文武百官中大多數還是知道主謀者為何人,一時之間彈劾張家的人數在急速上漲。至于那些從犯,從京官到江南本地官僚,但凡在李東陽與錦衣衛手底下被查出來的人,一概不留,徹底滅除下,竟是連砍六十三人,刑場血污半月不凈,頓時一躍成為正德年間的大事。坊間紛紛傳言,當今圣上還頗有幾番當朝□□的韻味,對貪官污吏毫不留情,竟無視了那私底下的暗潮涌動,直截了當地狠下殺手。因著朱厚照狠戾的手段,一時之間朝政肅清,比之以往干凈了許久。而文武百官也在這是宛若真正看清了皇上此人,在他們印象中仍是少年天子的模樣,可如今竟是成了震懾朝政的帝王,這中間的跨度是如何他們中絕大部分竟分辨不出。只有那與皇上接觸較多的幾個閣老與錦衣衛首領,方才隱約窺見那蛻變的過程。然這整個經過中,有一人的存在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忽視的,即便是劉健都贊嘆不已之人!那便是焦適之!63.第六十三章、文武百官會注意到焦適之,其實也是偶然。焦適之行事低調,從來不曾攀交朝臣。除了劉閣老與錦衣衛等幾個人外,他所熟悉的人大多數是從前東宮侍衛所的人,不過這批人在皇上登基后已經分散到各地去,開始借著東宮這股風為自個兒闖蕩,如此下來,焦適之身側倒真的沒落下幾個好友。皇上那邊更是一直守著這事兒,劉健不知出于何等緣故,向來也是緘口不言,于是乎很長一段時間內,文武百官都不知道除開劉瑾錢寧等人,皇上對一人的寵愛尤甚其他,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令此事露出些許端倪的,是源于焦適之曾經的好友,林秀。說起來林秀這個名字,焦適之已經許多年未曾聽聞過,當他甫一聽見這個名字時,心中想起當年在宮中相伴的一月,心中頓時升起暖意。當初那位少年信誓旦旦欲在戰場上掙出一番天地來,太子滿足了他的愿望,送他到了五軍營,后來如何,焦適之便再也不知道了。既然心中有感,焦適之把剛從他身側擦邊而過的兩人叫住,溫和問道:“你等剛才所提及的人,如今如何了?”此時正是錦衣衛換班之際,這兩人私底下稍微議論事情,太過認真竟然沒有發現旁邊的人便是他們的上官,駭得當即單膝跪下,囁嚅不敢言。焦適之笑道:“你等的確太過散漫,回去一人責罰五棍便是。莫想其他,把你們剛才討論的那人現狀同我說說便是。”雖然五棍打在身上也很疼痛,可相比較其他的懲罰,這種算是他們比較能承受的。兩人當即大喜,立刻說道:“其實那林秀本與我們是幼年玩伴,后來先是入了宮,又去了五軍營,這才漸漸失去聯系。”說到此處,這人突然想起來,眼前這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