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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適之無言。肖明華只得又說道:“你之前不負責宮內的事項并不清楚,實際上這才是真正的苦差事。原本以前還能有親軍二十六衛的名頭,如今除了錦衣衛,其他的親衛都已經被兵部等接管,漸漸被排斥出了皇城,重要的守衛工作都壓在你身上。皇城又是重中之重的位置,你可不能小覷。”焦適之含笑點頭,沒有說這才是他所期望的事情。如果宮內混雜的勢力太多,他才會更加擔心皇上的安危,現在錦衣衛被清洗過后,余下的人全部都是知根知底的,用這樣的人手去保衛皇城,他心中才能放心。兩人相對著,都對對方有著一定的內疚心里,反倒無話可說,焦適之很快就離開。等到焦適之離開后,肖明華重重吸了口氣,把剛才隨手塞在眾多奏折之下的一封信件重新抽了出來,把上面的寥寥數語又看了幾遍,眉頭浮現憂愁之色,望著焦適之離開的方向發呆。焦適之把手頭的事情交割完后,便直接入了內廷,皇宮內的守衛在“繡春之變”后已經迅速做了調整,當時的調整范圍以及調整方案皇上都是在詢問了焦適之之后才做的決定,因此他熟門熟路地在宮里走了一圈,發現所有的死角已經被彌補上了。比起以前偶爾會稍顯散漫的侍從,如今一隊隊巡邏之人無不面色肅靜,煞氣騰騰,沒有絲毫放松。走了一圈,焦適之對現在的狀況還是挺滿意的,若不是如此,他何必如此費力。日頭西下,他打算回乾清宮找皇上復命,從明日起他便需要時時刻刻跟隨在皇上身邊。與前朝的御前侍衛統領的職責類似,也與他之前的貼身侍衛類似,全權保護皇上。不料焦適之去乾清宮的時候居然撲了個空,詢問守在殿內的小內侍方才知道,早在半個時辰之前,皇上召來幾位內閣大學士,如今正在文華殿內商議朝事呢。而且就在焦適之打算離去的時候,小內侍又急忙說道:“大人,皇上命殿內之人謹記,如果焦大人回到乾清宮的話,請您去文華殿找他。”說完后,小內侍還下意識砸巴了下嘴,看看皇上對焦大人多么敬重,還用上“請”這樣的字眼。焦適之倒是沒有察覺到這個細微的差別,聽到朱厚照留下的話語后也沒有細想,轉身便朝著文華殿的方向而去。一路上也沒有人敢阻止他,焦適之身上所穿著的飛魚服與腰間的繡春刀,無不是錦衣衛統領級的人物才能穿著佩戴的物事,他們自然不敢得罪。更多的是,焦適之在宮內行走這么多年,沒有人會認不出他是誰。文華殿內,焦適之還沒求見便見到樂華匆忙忙朝他趕過來,小跑到他面前急切地說道:“大人總算是過來了,還請大人快快進去吧,皇上同幾位大人吵起來了!”焦適之心中一驚,卻也不是非常的驚訝。雖然朱厚照不像以前那么排斥文武百官了,然作為一個隨性灑脫的皇帝,他的大部分舉動在言官看來都是違例的,每天早上例行一次勸諫,朱厚照早已經習以為常,平常時候都是不搭理的,只有心情不舒暢的時候才會懟回去。他快步地走入殿內,還沒等站在殿外的人通報一聲,就聽到門內一聲破裂的聲響,焦適之蹙眉,直接步入殿內,看到了滿臉怒意的皇上與起身而立的大臣,殿中滿是破碎的瓷片,那是剛才朱厚照盛怒時掀落的茶具。難得見皇上發那么大火,焦適之心中詫異,但動作卻沒有停下,只是這滿滿屋子都是碎片,焦適之想找個合適的地方跪下都沒得找。只見朱厚照深吸了一口氣,收斂身上暴怒的氣息,沖著焦適之點點頭,勉強溫和地說道:“適之,碎片太多,就不必虛禮了,在旁邊坐下吧。”焦適之視線一掃兩側站立的大臣們,默默地站到了右邊去,至于坐,那還是算了。剛才冷凝的場面因為焦適之的到來而被打破,劉健也是舒了口氣,方才重新找回剛才的感覺,拱手直言:“皇上,劉瑾等人日益囂張,罪大惡極,并不是稍加處罰便能夠緩解之事,留此等人在世上一日,對社稷都是危害,還請皇上三思,賜死劉瑾等四人!”隨著劉健重新掀開了話題,群臣紛紛上諫,無不是勸著皇上賜死身邊的近侍,免得禍亂朝政,引起動蕩。這倒不是他們想趁機扼殺皇上身邊的勢力,實屬這幾位到了任上后,行事太過囂張肆意,大肆斂財,甚至還鬧出了兩場人命官司,只是都因為皇上的關系而沒有報上來。眼見著事情越鬧越大,作為首輔的劉健責無旁貸,多次向朱厚照上諫此事,如今這樣的場景已經不是第一次,只是焦適之前段時間都在忙碌錦衣衛的事物,并沒有發現而已。朱厚照或許是因為焦適之在,還沒有剛才那么憤怒,強壓著火氣說道:“劉瑾等人乃是朕身側之人,你等是巴不得朕把所有的身邊人鏟除干凈,好一一換上你們的人手?做夢!”劉健臉上潮紅,自然不是因為溫度,而是火氣上升,他本來就是個倔老頭,面對此事絲毫不肯退讓,群臣與皇上你來我往之間,竟是吵了小半個時辰,知道焦適之眼見著劉健的臉色不大對勁,連忙出列說道:“皇上,此時天色已晚,還請皇上體諒下臣,此事等明日再議吧。”宮內早已經點燃著蠟燭,朱厚照在臺階上把焦適之的臉色看得清清楚楚,見他眼帶哀求,又爭吵不出結果,頓時煩躁地揮手說道:“你等都退下吧,等明日再說,朕累了。”劉健仍舊不滿,上前一步說道:“皇上——”聲音中竟隱隱帶著凄厲之色,焦適之一顫,頓時上前一步攙扶著劉閣老,當即發覺劉健渾身已經在微微顫抖,因著焦適之的外力幫助,頓時失去強撐的力道倚靠在他身上。這個場面讓剛才還爭鋒相對的兩邊人馬都傻愣片刻,朱厚照第一個反應過來,厲聲喊道:“樂華,趕緊滾去找太醫過來。”門外守著的樂華聽到,連門都沒進便趕忙去找太醫了。焦適之扶著劉閣老小心翼翼地在旁邊的椅子坐下,手停留在劉健的手腕處,心驚rou跳地感受著那紊亂的跳動,他雖然不通醫理,但至少知道這樣的跳動速度是不對的。太醫急忙趕來之后,好一番救治后才舒了口氣,輕聲說道:“劉閣老并無大礙,只是剛才氣急攻心,且這段時間的休息并不充足,所以精疲力盡罷了。臥床休息幾日便沒事了。”太醫的說法讓眾人都松了口氣,連朱厚照臉上都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