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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了口氣便看見身后高鳳與小德子都在看著他,駭?shù)盟胨馈?/br>高鳳看都沒看樂華一眼,皺眉頭站在門口,仔細聽著屋內(nèi)的動靜,只是這屋子的隔音向來不錯,門一旦被關上了,便什么都聽不見了。莫不是真出了什么事情吧高鳳心里有些擔憂,皇上與焦適之之間可從來沒鬧過這樣的事。漆黑一片的屋內(nèi),兩人各站一處,一言不發(fā)。黑暗中,焦適之正站在門邊,若不是剛才朱厚照一句話死死叫住了他,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跨過門檻離開了。繼續(xù)留在這里,焦適之也不知道要說些什么,他剛才自我反思后,他便已深覺無臉面再留在這里,雖他的出發(fā)點并不是皇上所說那般,可他的言行的的確確透露著這樣的意思,實在是令人羞愧。枉他年長皇上數(shù)年,卻半點都沒有比他更加成熟,反倒是讓皇上來思揣這些事情。朱厚照睜著雙眼,在這樣漆黑的環(huán)境下,屋外月色暗淡,殘星的光線并不足以讓他看清楚屋內(nèi)的模樣,他最多只能朦朦朧朧地看到焦適之的身影。他剛才暴怒間冷聲甩開了焦適之的手,卻在動作后又立刻后悔。焦適之性格內(nèi)斂,心里有事從來不與旁人說,這么些年相處下來,朱厚照自然清楚。若是剛才的動作沒有傷害到他,以他的性子,便不會那樣急著想出去。可是現(xiàn)在朱厚照卻拉不下臉來道歉,倒不是他做不到,可放縱這件事下去,只會讓其越發(fā)成長為他們兩人關系間的毒瘤,朱厚照斷然不會允許此事發(fā)生。哪怕鮮血淋漓,他也定要把它挖出來!“適之,我且問你,剛才我的話中,可有哪里不對的地方?”朱厚照往前走動了幾步,在黑暗中待久了,視線便越發(fā)清晰了,他現(xiàn)在能隱約看到焦適之的身形,甚至連輕微的動作也可以勉強看清。焦適之沒有轉(zhuǎn)過身來,緊咬牙齦,半晌后,又松懈了力道,嘴里低聲說道:“并無。”皇上的話,的確是說中了某些癥結(jié)。今日肖明華的無意話語,剛才皇上的憤怒追問,都讓焦適之剎那間看清楚了這點——他的確是在無意間一直試圖保持著距離。這并非錯誤。焦適之也清楚這點。只是放到己身身上,總歸意難平。更何況皇上是真心實意對他好,雖說世上的事情并不是有付出就有收獲,然而這樣的付出對朱厚照來說多么難得,兩下對比之下,焦適之無話可說。即便現(xiàn)在皇上怒而把他貶得遠遠的,他認為是應當?shù)摹?/br>朱厚照聽到了焦適之的回答,敏銳地覺察到其中的些許顫意,他強壓住那隱隱莫名的愧疚感,“適之,我覺得不公平。”他輕聲嘆息,然后很委屈很委屈地開口。那低柔的話語都差點讓焦適之落淚,恨不得現(xiàn)在就跪下請朱厚照責罰。只是如果他真的有那樣的舉動,或許朱厚照會更加生氣,強忍住心里的酸澀,焦適之抿唇說道:“的確是卑我的過錯,如責罰我能讓皇上好過些,還請皇上不要留情。”焦適之整句話都說得磕磕絆絆,異常費勁。對他來說,要把恪守在骨子里的東西全數(shù)拋開是極為艱難的,每一個短暫的停頓都代表著焦適之內(nèi)心的掙扎。可朱厚照剛才那輕聲嘆息對焦適之的震撼太大了,他內(nèi)心極度不安,想轉(zhuǎn)頭去看皇上現(xiàn)在的模樣,又怕真的見到他落淚的模樣,糾結(jié)之下,還未等動作,便感受到身后有一個懷抱摟了上來。結(jié)實而又溫暖。“適之,你當真對我這么無情?這么多年,在你心里我依舊是個高高在上,掌握你生死的主子?哪怕是個朋友都好,你都做不到真心相待嗎?”朱厚照在焦適之耳邊輕聲呢喃。那股濕熱的氣息在焦適之耳邊凝聚,又漸漸擴散開來。焦適之只覺得耳朵發(fā)燙,卻礙于現(xiàn)在的姿勢不知道如何回拒朱厚照。他以為身后的人正在傷心中,更加不敢就這么直接就掙脫開來。“皇上,卑我并沒有沒有那樣想過,只是,您畢竟是皇上,有那樣的距離,對您好,對我也好。您怎么就知道,我一輩子都不會有自己的私心呢?”焦適之越說越順溜,到最后很是流利,開始找回自己的思路。背后的年輕皇帝自然知道他剛才的示弱只是稍微打亂了焦適之的步伐,轉(zhuǎn)眼間他就能輕而易舉地再度找回來。聞言朱厚照只是輕聲笑了一下,下意識收緊原本交叉握在焦適之身前的手臂,隨后說道:“我不信。”“我不信只是這樣簡單的理由,我更不想被你所謂的為我好而打動。適之,當初我送你表字的時候的期許你是否忘記了?我可不愿你這般束縛地活著。”朱厚照落在焦適之耳邊的竊竊私語猶如帶著誘惑的魔力,一時之間焦適之有片刻恍惚。不過片刻后焦適之猛然驚醒,不,不行。如果他內(nèi)心真的有什么不該的想法,他更應該深深藏在心里才是。皇上是皇上,以后會有更美好的未來,在中途卻與他拉拉扯扯,成何體統(tǒng)?后人又該如何評說他?難道焦適之還要眼睜睜地看著皇上重新步入歷史后塵?!眼見著身前的人開始掙扎,朱厚照便知道勸誘的計劃失敗了,在心里無奈地聳了聳肩,他雙手更加用力,徹底鎮(zhèn)壓了焦適之逃脫的可能。他其實早早便發(fā)覺焦適之舉止中潛藏著的那一點點別扭。在更早的時候,在弘治帝還沒有離去前,在朱厚照還是太子的時候。焦適之在朱厚照身邊那么多年,他了解朱厚照,朱厚照同樣也了解他。對朱厚照來說,焦適之已經(jīng)成了如手足一般的存在,分離是難以忍受的事情。可是焦適之不是,亦或者,他完全沒有表現(xiàn)出來這一點。焦適之對他忠誠、熱忱,無論何時何地,如果他遭遇危險,焦適之定然是第一個擋在身前的人,這一點朱厚照從不懷疑。可是更多的就沒有了,僅僅止步于此。察覺到這一點的朱厚照自然心有不甘,憑什么他對焦適之毫無保留,焦適之卻對他隱帶距離!這種不甘令心頭隱秘的火苗瘋長,然后便是劉瑾那本春宮圖徹底地為朱厚照打開了一個新世界。那股小火苗喲,終是破冰而出。朱厚照知道有這類人的存在,也知道這在世人眼中代表著什么,可素日他向來不關注這個。他身邊連個侍妾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