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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來歸還書籍。”薛坤把那幾本書都歸置到書柜上去,雖然他是個粗人,也少有看書的時候,但是他的書柜都滿滿都是各式的書籍,之前焦適之來的時候便愛若珍寶,薛坤也不吝借出,讓他看了不少好書。在焦適之剛進來不久后,身后陳宇涵也隨著進來了,不過這位明顯有事,在匆匆進來后雖然看到了焦適之,但是也急急對薛坤說道:“大人,北鎮撫司那邊傳來要求,希望我們這邊也派人出去,是為著上次那件事情。”薛坤臉色一沉,冷聲說道:“我等又不歸于北鎮撫司掌管,即便是刺探情報,也不得強制命令我等,這是何意!”陳宇涵苦笑道:“大人,您是否忘記了,現任北鎮撫司的張萬全,他身后可是的人。”陳宇涵說到一半,手指微微往上指了指,薛坤一愣,繼而臉色沉沉。焦適之入了錦衣衛后曾有耳聞,北鎮撫司身后站著的是如今難得還未就番的王爺——雍靖王朱祐枟!他乃明憲宗第八子,如今年近十八,即將就藩。薛坤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即便是要我們出京搜查,奈何我們的人手大多是都是在京城附近游蕩,遠不及北鎮撫司的人來得自由,他又何必要我們出動呢?”各個衛所各有職責,上中所的范圍基本是在京城內。“大人,想必北鎮撫司的張大人并不是真的想要我們出力,或許只是想要一個態度罷了。”就在薛坤與陳宇涵沉默不語的時候,焦適之輕柔的聲音忽而想起,猶如當頭棒喝,讓兩個人一下子清醒過來。“是了,原來如此!”陳宇涵拍掌,恍然大悟。要知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張萬全并不是真的要衛所去做些什么,他只是想憑借此向某些人表達什么!焦適之內心一嘆,這位張萬全這么大的陣勢,想必針對的是指揮使牟斌!畢竟調動下屬衛所的權力,本該只有指揮使才有。張萬全對牟斌的敵視可是由來已久,莫說他占據了指揮使的位置,更是讓張萬全求之不得。牟斌是難得的一位嚴格守法,不畏權勢的指揮使。弘治六年,時任戶部郎中的李夢陽彈劾建昌伯張延齡欺壓鄉里,為非作歹,實乃證據確鑿。張皇后雖不是昏庸之人,奈何整個張家都向她勸諫,因而也向皇上進言,最終李夢陽被下詔獄。牟斌卻是好酒好菜地招待著,待風聲過來,人就被弘治帝悄悄地放出來了。如此反復幾次后,張鶴齡等人可是恨透了牟斌。奈何牟斌深得皇上信任,彈劾他的事情更是無從說起,也就只能時不時給他找些絆子。這些事情焦適之略有耳聞,原本便是錦衣衛制內的薛坤與陳宇涵兩人更加清楚,但是清楚之后,又更覺嘴里發苦。上頭兩位大佬打架,偏生想拉下面的人站隊,這不是坑人嗎?薛坤既不想站到張萬全那邊去,卻不得不打起一口氣來想這事。張萬全動不得牟斌,動他卻是輕而易舉之事。然而薛坤與陳宇涵探討了幾句,卻不得章法。他們自有無數手段可對他人行使,但是張萬全的法子想必比他們都多。“大人,您現在應該去探聽一下,到底有幾所衛所接到了這樣的消息,行動的又有哪幾家?動的人越多,您才有更有把握去向指揮使大人進言。”眼見兩人無法,焦適之直截了當地說,并不畏懼薛坤等人的異樣眼光。這段時間內,焦適之已然看出來,薛坤是個粗人,也不耐煩想那些勾心斗角之事,不過他辦事周到,整個上中所絕無二話。陳宇涵更像個文人,專門作為薛坤的潤滑,也是手腕了得,兩人都是各有本心之人,即便看不起焦適之這個半路殺來的副手,卻也未曾對他做些什么,實屬難得。陳宇涵在焦適之說完后就已經明白他的意思,眼里流露出贊嘆與異樣,轉身對薛坤說道;“焦大人言之有理。千戶大人,鎮撫使大人的動作快速,命令是直接下達過來的,指揮使大人也許還不清楚,所以……我等或許可以有所作為。”薛坤大手一揮,滿臉胡須后面臉皮微顫,咬牙說道:“那就去干!奶奶個腿兒,老子可是煩透了!”張萬全是什么東西,他難道還不夠清楚嗎?!薛坤突然飆粗口,焦適之聽得一愣一愣的。陳宇涵訕訕地對他說道:“那個,大人這是把你當成自己人了,莫怪,莫怪。”薛坤在旁憨厚地笑笑。焦適之啞然失笑,原來薛大人如此有趣。“大人,您派人出去的時候,謹記一定要派真正得力的人出去,想必這位北鎮撫司的鎮撫使大人的小動作不止于此。”焦適之又想起一事,連忙說道,這上中所中,也不全是值得信任之人。薛坤沉著地點點頭,自去安排不提。接下來的事情焦適之插不了手,他剛來不久,也不知如何動作,薛坤等人會比他更清楚。他告辭從上中所出來后,牽著紅棗慢慢走了一段路,方才翻身上馬,絕塵而去。上中所已經被他打開了一個口子,就端看接下來能否在動蕩中幸得留存了!38.第三十八章、焦適之說得沒錯,牟斌的確是察覺到了張萬全的動靜,雖有在糾察,然還未查到深處。上中所薛坤不是第一個來找他的,卻是把事情弄得最清楚的。張萬全對他底下位置的渴求,他自然清楚。牟斌也料到他要動手,卻沒想過他竟然如此沉不住氣不對,不是沉不住氣,看起來更像是自有依仗,就不知道是何事讓他如此信心膨脹了。焦適之對這些個人的心思尚不清楚,不過這日卻是他難得的休沐,他倒是難得稍稍晚點起床。東宮的時間稍晚,也是為了配合太子,如果讓太子寅時初便起身,他自然是不肯的。“適之?”來到正殿后,剛起身還有些茫然朦朧的朱厚照在看到焦適之的時候面露驚喜,連洗漱還沒開始就小跑過來。他上上下下把焦適之打量了一遍,忽而皺著小鼻子說道:“你怎么又長高了?”朱厚照用手掌比劃了下身高,發現自己之前到了焦適之的鼻子,現在居然才直到他的下巴!焦適之別過頭悶笑了兩聲,不是他笑話太子,而是他那副憤憤不甘心的小模樣實在是有別于他某些時候的睿智,反差得太大,他有些受不住。朱厚照大怒,整個人半趴在焦適之身上,使勁扯著他的領子把他的正臉轉了過來,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