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8
文言文翻譯似的。他知道這句話應該是一個末日預言,它在告誡著人類,一旦所有制衡都被打破,那么這個世界就算是玩完了。“制衡是什么。”危淵心口如一地問了出來。在這種雙方段位差距過大的情況下,處心積慮繞彎子還不如開門見山,危淵深諳此理。對方似乎也沒料到危淵會這樣直接地問出來,有些失望。“你動動腦子猜一猜嘛,直接告訴你,就不好玩了。”上帝就是個玩螞蟻的小孩,康斯坦丁誠不欺我。危淵一邊腹誹,一邊在大腦里快速運轉,思考著應對之策。人界的制衡......“道德底線?”危淵拋出了第一個猜測。出乎他意料的是對方似乎被這個答案微微驚到了一下,眼中閃過了意外之色:“原本是這樣的,可是后來規則不符合實情,我就更改了一下。”它曾經想過用道德底線來作為這場游戲的出局標準,等到哪一天人類觸犯到了這條紅線,他就全局清空,再重新制造出一批新的智慧生物,重新開局。但是很快它就發現,這是行不通的。人界的罪惡實在是已經超出了它的預想。從人類社會建設起來開始,游戲場上就一直紛爭不斷,從奴隸制社會到科技發達的現代社會,征伐不斷,侵略不息。正如那屹立多年的千星之城Glodia,誰也不知道,它那璀璨高聳的金海之巔究竟是由多少貧寒白骨堆砌而成的。弱rou強食,適者生存,這是它贊同的游戲規則之一,所以它從不會因這一點來懲罰人類。它所痛恨的,是弱rou強食之外的丑惡,是人類在生存需求之外畸形的嗜血與暴虐。假如它真的堅持用道德標準來作為這場游戲的紅線,那么早在百年前這塊大陸就該覆滅了。于是失望的主神冷冷地看著這場超出它預計的游戲,然后改變了規則。“然后你改成了?”危淵看著眼前思緒飄遠的男子,抱著隨緣的心態試圖趁其不備套出一點話來。“我改成了神諭者。”出乎危淵意料的是這一次對方真的就直接說出來了,沒有繞彎子,而是收回了思緒直視著他的雙眼說出了答案。“只要這世界上所有的神諭者都死亡了,那些災難,就會隨之而去,一切都會終歸平靜,迎來動蕩苦難的滅亡之時。”它看著危淵的雙眼,不徐不疾地說著,“這就是為什么,quest要發動這場戰爭,Oracle選擇自殺。”因為Oracle選擇的,并不是自殺,而是終結。“這就是最后的神諭。”它淡淡地補充到。危淵看著眼前的人,目光呆滯地陷入了沉思。假如對方沒有說謊,那么一切的結局都已經規定好了。人間的游戲早就已經開場了。一切的生命具有來源,而來源便是眼前的這個存在,它創造了一切,規定了一切,控制了一切。一切的死亡俱有歸宿,而神諭者的歸宿,也已經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一切的歸宿,滅亡而已。“為什么,為什么要人界的罪惡,要神諭者付出性命去終結。”危淵從混亂的思緒抬起頭來,忽然一下子很是清醒,大腦并沒有出現預計中不堪重負而停機的情況,而是在好好地轉動著。“其實你們與其說是神諭者,倒不如說是一個封印。”男子微微一笑,眼神悲憫,嘴角卻莫名的輕蔑。“我把那些躁動與人界的災難,都封印在了神諭者的體內。戰爭,饑荒,地震,瘟疫......”它一個個地說著,一直念到最后一個,瘋狂。“你們也因此擁有了控制那些致命災難的能力,從而獲得人類的敬畏和服從,同時你們也就變成了災難本身。”Fiona可以釋放萬頃饑荒,Pgue的瘟疫一夜之間就可以屠盡全城,Erthia只需微微一念,便可粉碎一座百年古城。“人類臣服在那些收割自己摯愛的災難腳下,想想便很有意思。”它忽然輕笑了一下,“只可惜,有的神諭者不務正業......”Anesidora是受它示意去修葺人界游戲場,暫且不提。但是那位明明象征著控制人心和極端主義的Oracle,卻成天只知道閉門不出地祈禱,要不就是在教眾群里詢問一些極其不著邊的生活問題,這實在是讓它失望極了。“還有你,也是,沒出息。”它忽然皺著眉斜了危淵一眼,很是有一點很鐵不成鋼的意思。“Oracle沒有盡職,你也一樣,還帶偏了另一個。”原本的Sughter一直都很符合它的創造初衷,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戮機器,九區在他的統治之下常年都處于一種人命不當錢的狀態。弱rou強食,適者生存在這里得到了最為淋漓盡致的展現。直到Sughter遇見了這個人。“封印死亡了,災難也就重歸平靜了。”它嘆了口氣,“我只是想看看,人類要花多久才能意識到這一點。”危淵忽然很想笑。原來神諭者要付出性命這種事,完全就沒有什么特別的理由,運氣不好,當了一個封石罷了,根本就不存在選擇的余地。“真的是運氣不好嗎?”它忽然抬起頭去看危淵,“你別忘了,假如沒有變成神諭者,你現在早就是一堆白骨了。”Anesidora會成為當年茫茫尸海中永遠沉睡的一員,Erthia也只會是一具焦尸,Fiona則是骨rou分離,成為一堆食物殘渣......一切的生命,皆有來源。拿人手短,危淵甚至無法怨恨對方。“除了消亡,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危淵抬眼去看面前的人,忽然有些頹然。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事到如今,自己已經沒有多余的籌碼去與對方周旋了,但是他還是不甘心。“你在擔心Sughter。”它看著危淵,露出了些許不解,“我以為你會先擔心自己的。”危淵自嘲似的笑了笑。是啊,他這樣一個自私又膽小的人,最該擔心的是自己才對。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這才是他的人生信條。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可惜一著不慎,走了歪路。“假如我說沒有呢?”它說。“那你盡可以殺了我們。”危淵面帶笑意地看著對方。他知道對方是不會選擇這一條路的,不然從一開始就可以直接自己動手,干干凈凈,何須復活一個quest來完成這種小事。他在賭,賭對方如自己一樣也是個瘋子,瘋子玩游戲有自己獨特的規則,而且會如強迫癥一般逼自己去維護這種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