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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心里小聲嗶嗶。對他們來說比較幸運的是危淵并沒有將六區(qū)卷入戰(zhàn)亂的打算。今天quest那邊會派人來談判。根據(jù)昨天就已經(jīng)商議好的結(jié)果,危淵將會同意放棄六區(qū)并親自在契約上簽字,從此六區(qū)的一切事務(wù)將不再受他管制,六區(qū)神諭者的身份也將會被廢除,就好像他真正當過一天掌權(quán)神使一樣。大祭司坐在危淵的右側(cè),會議桌的主位,臉色看起來比昨天要好了一些。危淵回來后不久就知道了那個噩夢的消息,Oracle夢到的大概是Erthia和Camellia死亡的情景,還有一些Oracle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抽象碎片。危淵嘗試過進入對方的精神來獲取信息,但最終他卻發(fā)現(xiàn)那部分夢境記憶像是被上了鎖一般,他完全沒辦法進一步解碼,只能先暫時擱置。而Sughter的椅子幾乎和危淵的要湊在一起了,危淵不用看都知道對方現(xiàn)在是一副怎樣魂不守舍的樣子。事實上在這最后一天的會議室里并不只有一場談判,quest那邊將會送來三份待署名的文件,而他則是今天唯一一個要簽字的神諭者。這讓他很是沮喪,總感覺自己做了什么喪權(quán)辱國的事,賣國賊似的。“我覺得要完,你看老大那副要笑又不笑出來的詭異表情,今天究竟是怎么個情況?”希爾頓在后面的沙發(fā)上瞇著眼看自己司令,一邊拍了拍身邊的陸飛星。而對方則是淡淡地看了桌邊的S一眼,什么也沒說。希爾頓的下一句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自家老爺子一巴掌拍了回去。quest派遣的談判代表進來了。危淵原本還在看著桌上的木紋發(fā)呆,忽然余光里多出了什么東西,便抬起頭向會議室的入口看去。然而這一眼看去,就再也沒能挪開。一共來了三位代表,進入會議室之后什么話也沒說便直接落座在了提前空出的座椅上。中間的黑衣omega女性將公文包中的三份契約放在了桌上,隨即抬起頭,正對上危淵僵直的視線。“明天為此次帝國公投的截止日期,我們謹代表quest大人前來遞送和平契約,希望各位前神諭者大人能夠為了各自曾統(tǒng)治的大區(qū)人民著想,接收這份合約。”身穿黑色套裝的女人緩緩開口,低沉的聲音在安靜的封閉會議室里顯得格外清晰。無人應(yīng)答。S看了一眼身邊的危淵,而對方顯然是陷入了一種持續(xù)性的凝滯而對他的注視毫無反應(yīng)。身后的沙發(fā)座時不時傳來一些竊竊私語,桌上卻是一片靜止,直到Oracle的聲音打破了這一僵局。“十區(qū)拒絕。”像是早就料到了這樣的結(jié)果一般,那三位代表的神色并沒有因這個答復(fù)而產(chǎn)生什么變化。沒有勸阻也沒有威脅,對方似乎根本就沒打算給這次的談判安排更多的臺詞,而這一切也只不過是走個過場。很快,左邊的那位男人就將其中一份空白契約送到了Oracle的面前。“只要您想停戰(zhàn),隨時都可以簽字。”Oracle看了一眼契約,沒過一會兒卻將它拿了起來,似乎是上面的什么東西引起了他的興趣。“九區(qū)拒絕。”Sughter同樣表明了態(tài)度。隨即危淵感到手被人緊緊地握住,對方寬大手掌的溫暖將他從令他窒息的僵硬中拖了出來。他努力集中自己四處亂竄的精神,身體卻像是剛剛從噩夢中驚醒一般不住地顫抖著,手心也全部是冰冷的汗水。我沒事,他輕聲對S說到,但是自己的聲音卻出賣了現(xiàn)在心里的復(fù)雜情緒。這種變故,他實在是沒辦法快速理解自己所見的一切。一份同樣的文件被放在了S的面前,而他卻只是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現(xiàn)在只剩六區(qū)了。危淵握著S的手,盡量小幅度地深呼吸了一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xiàn)在其他兩個大區(qū)都已經(jīng)快速地表明了態(tài)度,幾乎會議室里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可最讓他不安的視線,只有那一人的。自己腦海里的碎片再次瘋狂地涌動起來,宛如一個又一個枉死的冤魂,從地獄的裂縫中伸出手來,尖叫著,哭嚎著,五區(qū)的白房子,墜機,郁白,公墓......“六區(qū)同意。”他用盡量保持正常的聲音做出了回復(fù),再用盡了剩余的所有勇氣,叫出了那個已經(jīng)變得逐漸陌生的名字,那個已經(jīng)被他埋進心中墳?zāi)沟拿帧?/br>“喬安娜。”而對方似乎并沒有因為這個名字而有任何反應(yīng),只是示意身邊的另一位代表將最后一份空白契約交給危淵。“新的帝國將會感謝您的合作,您的人民也是。”喬安娜看著危淵,面無表情地例行公事。那份契約上的文字危淵現(xiàn)在一個字都看不進去,它們就像雜亂的群鳥一般逃脫著他的視覺辨別。他拿起了口袋里早就準備好的簽字筆,幾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的手在微微顫抖,除了他自己。“冷,靜,好,嗎。”那個久違的聲音突然在他的腦海中響起。莫名其妙的,這一次它的出現(xiàn)卻讓危淵覺得前所未有的欣慰,。“契約我已經(jīng)瀏覽過了,你簽吧。”它滿不在乎地繼續(xù)到,“你的手,都要成雞爪瘋了。真丟人。”危淵眨眨眼,將右手短暫地握成一個拳隨即松開。所有人都在注視著自己,這差不多算是他最討厭的一個場合了,壓力會因為他人的注意而無限放大。不就是簽個字,簽完了,再去找喬安娜說清楚。“請簽署自己的本名。”就在危淵準備落筆的時候,喬安娜忽然提醒到。本名?危淵愣住了一會兒才明白對方的意思,要簽署自己的神諭者名字,畢竟自己曾經(jīng)的人類名字早已不再屬于自己了。可是,他根本都沒聽清那個神諭,只看見了一個字母,M。“那時候,你聽到了吧?”危淵在心里問到。可是那個聲音只是冷笑了一聲,不置可否。危淵的筆尖頓住,隨即離開了紙面。他抬起頭下意識地往S那邊看去,對方是知道自己這個情況的。S握住他的左手,示意他安心,隨即與喬安娜交涉,說明了這個情況。一個沒聽清自己神諭的神諭者,不知為何危淵忽然覺得有些諷刺。喬安娜聽完之后依舊沒有表情變化,只是將視線又落在了危淵的身上。“我來簽字吧。”駱梟嵐的聲音卻從后面的沙發(fā)傳來。他站了起來,走到了危淵的身邊,“我們的神諭者大人不方便,我可以代表六區(qū)簽字。”危淵回頭看了他一眼,微微皺眉,他知道六區(qū)對于駱梟嵐來說意味著什么。那是他真正的,也是唯一的故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