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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房間里不止一個人。她咬緊了牙,摸上了懷里的剔骨刀,屏住呼吸走到了那扇甚至都沒有完全合上的鐵門前。伊芙倒在地上的樣子,和當初她門縫里窺見自己母親的死狀,那么相似。那些站在一旁興致勃勃圍觀的人,那些壓在她身上的人,全部都在笑著,猙獰而滿足地笑著。這幅畫里,只有兩個人在哭泣。“你們這些雜種!給我起來!”她一腳踢開了鐵門,舉起剔骨刀指向那些看向她的男人咆哮著,另一只手舉著手機,“我只要按下手機,這段視頻就會立馬被發去首府!”壓在伊芙身上的主教看著門口突然出現的人,靜止了片刻之后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首府的專員就在這里,你打算上交給誰?”她在這句話之下幾乎有了一瞬間的崩潰,但是無力躺在地板上的伊芙那雙紅腫絕望的眼睛卻決不允許她在這種時候出現任何崩潰。她冷笑了一聲:“既然首府的專員在這里了,那就給別的人看看。”“你們也知道,我幾乎睡遍了大半個阿爾弗雷德。我認識的一些人,可能會出乎你們意料。“假如這個視頻直接傳給了神使大人呢?”房間里衣衫不整的男人們陷入了片刻的僵硬,但是很快其中一個人就鎮定了下來:“這個賤貨還真能扯,要是你能直接給大祭司發消息,那我還和總統上過床呢!”其余的人聞言都哄笑了起來。“那真是讓你們失望來了。”她將手機轉了過來,對著那些丑陋的人。她已經將視頻發送了出去,而他們中有人認了出來,那似乎真的是大祭司的限制私人賬號,只有神使大人也同意了才能發送消息。房間里原本笑著的人臉色一下就變得極其難看,氣氛一瞬間就凝固了下來。“讓我把她帶走,我會親自向神使大人解釋,絕不會給你們惹上麻煩。”她舉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一字一頓地說。時間像是凝固了一般,閣樓昏暗的燈光之中沒有人說話,一股陳年腐爛之味和地上的血腥混合在一起,像是一個氣味的亂葬崗。伊芙微弱的呼吸在這里幾乎是微不可察的。“來吧,讓她走。”主教站起來,退了一步,似乎是妥協了。她緊握著剔骨刀,極度小心地將地上渾身是傷的伊芙抱了出去。房間里的人都站在那里,背著光面朝她們,看不清面孔。伊芙似乎全身都在發抖,在她的懷抱中不可抑制地嗚咽了起來,每一聲都讓她心如刀絞。她原本在看到伊芙第一眼的時候,以為自己見到了天使,就像一片純白色的羽毛一樣,不染塵埃。那是她黑暗人生中最光明、最干凈的存在。但是很顯然,這個惡心的世界誰都沒有打算放過。就在她就要走出大門的時候,身后傳來一聲冰冷的冷笑。“山茶花,你在紅燈區呆了那么久,還是這樣天真嗎?你那個死在床上的老媽,究竟都教了你些什么?”主教從樓梯上走了下來,整理著衣服,居高臨下地看著底下的兩個人,仿佛在看兩只瀕死的螻蟻。“我還沒玩夠,那個沒壞的留給我。”“算上我。”身后的門被打開,護衛沖了進來直接將她打倒在地,隨即她懷里的女孩強行帶走,她也被刺刀死死地釘在了地板上。“你們就不怕——”她的咆哮被一只皮鞋打斷。主教狠狠地踩在了她的臉上,面露輕蔑:“你還真以為,我會相信你可以直接認識大祭司嗎?”“就算你真的發過去了,我們也絕不會有半點麻煩。年輕人就是這樣,思想太簡單。”這個完全沒有時間準備的營救計劃,還是失敗了。她躺在地上,任由那些人將她重新帶回那個閣樓。果然,這個世界不會放過任何人。“在這個特別的夜晚,我要向大家宣布一個沉重而不幸的消息。”太陽廣場之上聚滿了人,大教堂沒有打開照明系統,所有人都拿著火把,站在祭臺之下,看著臺上正在講話的主教。“兩年前,□□被我們偉大的神使大人終結,為我們帶來新生,從此,我們只信奉這一位神。”主教站在祭臺之前,身后是一個巨大的木樁,上面牢牢綁著一個瘦弱的人。在光線昏暗之處,沒有人看清她此時的遍體鱗傷,也沒有人認出來她究竟是誰。“但是,在這個寒冬到來之際,我們之中卻出了一位叛徒,一位瀆神者,一位異教徒!”臺下頓時一片嘩然,所有人都開始議論紛紛。“一位修女,和一名身懷邪術的女巫暗自勾結,意圖攪亂我們這遵循神諭而運作的光輝城市。就在剛剛,她們甚至企圖謀殺教會首領!”“她們就是神臺上盤踞的毒蛇,是躲在陰影里的妖魔。試想假如我們偉大的神使大人得知了這件事,假如我們那在天上照看人界的神看見了這一切,阿爾弗雷德會落得怎樣的下場?”底下的人全部sao動了起來,聲音顯然要比上一次更加大,站在臺上的主教都能聽清幾句。伊芙被綁在木樁之上,看著臺下的群情激奮。那些人,那些曾經來到大教堂祈禱過的信徒,那些她曾經接待過的人,那些她曾經耐心幫助過的人。那些和她一樣,都信仰著神使大人,信奉著這個偉大宗教的人,全部都在咒罵著自己,呼喊著對自己的處決。身體上的傷痛還在不斷的擴大,沒有人注意自己現在究竟是什么樣子。這個寒夜,嘈雜而喧囂。“饑荒!將會卷土重來!因為神的處罰,從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違背它的人!”“那些黑暗的歲月,你們想再重復一遍嗎?!”主教站在臺上,對著底下的人海呼喊。“絕不!”“不!”一片火把的海洋浮動著,晃得伊芙眼睛發花。看不清這個惡心的世界,也好。“燒死她!”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喊出了這句話,緊跟著人們開始隨之附和起來,很快這一片火把就全部回蕩著這樣的一句話,響徹了整個太陽廣場甚至連那個主教的閣樓,也能聽見這樣一句話。燒死她。“卡帕mama手下的頭牌,果然和那些清淡的小修女不一樣。”閣樓里的其他男人都笑了起來。“外面在喊什么?”騎在Camellia身上的那個肥胖男人問道。“像是要舉行火刑了。”站在一旁圍觀的人回答到。有人還笑著一把揪起了Camellia的頭發,對著她說:“你的小修女要被燒死了,你現在爽不爽?”她已經無法回答對方的話了,這個世界現在唯一能觸碰到她的東西就是——惡心。身上肥胖的男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