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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戒哉?著去除“神武德毅”尊號,移居臨川,靜思己過。天策軍一半裁切矣,一半均在臨川務農,為耕以思己刈民之過。欽此!”“退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曄王府。呂郢墨腳步虛浮地走回來,一進府門,整個人立馬有氣無力地往前摔去。“哇!”姚暄夏頓時沖上去扶住他,“殿下,你沒事吧?”呂郢墨把整個人的重量全加在了姚暄夏身上,倚著他的手臂,無力道:“……扶我去坐下。”姚暄夏扶著呂郢墨在長椅上坐下,呂郢墨立刻倒在了左邊橫躺著,只把頭倚靠在椅柄上。他閉上眼道:“……今天嚇死我了。我真的很辛苦,我壓力很大。”“怎么了?”姚暄夏問。呂郢墨睜開眼,“驤王拿著一堆證據在父皇面前舉發我賄賂荊賦,我百口莫辯。幸虧父皇和太子維護我,要不是他們幫著我,今天這一仗,我就要打不過了。”姚暄夏一面安慰之色,“放心,這仗已經熬過去了,驤王勢倒已成事實,定勢不會變了。這下,殿下總算可以松一口氣了。”呂郢墨坐起身,看著他,臉上扯出一個虛偽的笑容。他一臉笑盈盈,笑道:“是啊!驤王誠然盡失君心,父皇今天已經下旨廢了他!”“——夠了!”姚暄夏突然大吼。“?”呂郢墨一臉愕然地抬起頭,他不知道姚暄夏為什么突然吼出這句話。姚暄夏也一臉茫然地看著他,他剛才咆哮,是因為他實在受夠了,他很想對呂郢墨說“夠了”。有一句話,他一直都不敢說。因為,一旦說了出來,就極有可能會遭受呂郢墨的猜忌,從此永遠失去這一位三皇子的信任。最壞的結果是,連自己將來的華北將軍之位都可能會失去。他不是不知道呂郢墨何其機心,何其寡情,何其陰險,一旦被人捅出了心底的秘密,那這人恐怕就活不久了。這個“笑里藏刀”的人,是一個天生為皇的人,生來就是王者。楊修之死,不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嗎?正因為說出了曹cao的心聲,所以被曹cao殺死。聰明反被聰明誤,不是真正的聰明人。他自問不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人,他知道,聰明人應該在看出一些事情的時候不講出嘴巴。但是,今天,他受夠了。他受夠了呂郢墨明明累透了還要在自己面前裝作笑盈盈的樣子!天天疲勞地戴上面具做人連在自己面前都要戴!壓力很大很辛苦還不好好照顧內心的情緒!他沒有辦法再容忍下去了!突然,姚暄夏猛然地睜大了眼睛,霎時間了悟了什么。為什么自己會受夠了呂郢墨累著,假著,辛苦著?為什么自己會忍受不了呂郢墨照顧不好心情?為什么自己明知極大可能受到猜忌,還要把這樣的話說出口?他倏地苦笑起來,露出了然一切的眼神。原來,他真的……愛上了呂郢墨了啊。呂郢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依然奇怪地望他,“怎么了?”“我受夠你再這樣對待自己了。”姚暄夏苦笑了一下,口氣像認命一樣。“你總是戴著笑盈盈的面具待人接物,在虛偽的面具下活得很累很累卻自己一個人受著。我看不過眼你這樣,所以才會一直留在你身邊。可是,你對著我,也要戴起那樣的面具來。我……我知道那種面具是一種了不起的才能,也很支持你在政治上繼續用它……”他用善解人意的眼神看著呂郢墨。“然而,我希望你在我面前可以卸下它,當一回真正的自己。”……呂郢墨沉默了。被一個人像是鏡子一樣看光你的內心,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他不是沒有想過姚暄夏看清了他的心性來,畢竟這個人一向跟自己心思相當的一致。可是,二十多年來,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懂他至此。連他的親生母親都因為看不透他的心思而與他徹底反目,身邊的朋友也是嘻嘻哈哈吃喝玩鬧居多,甚少會交流彼此精神上的問題。他人生第一次遇到一個了解他到如此地步的人,一個聰明到這個程度卻沒有成為自己敵人的人。……令他陷入了沉思之中。正常來說,他應該猜忌這個人才對,因為這個人實在是知道得太多了。可偏偏,他又猜忌不起這個人來,因為這個人是他最信任的朋友,最重要的盟友,亦是他……額,可能喜歡的人。他竟然有種欣喜的感覺,好像一顆空虛的心靈,終于找到了港灣,找到了歸宿。正常來說,為免他起戒心,姚暄夏看了出來就看了出來,不會說出來。但是,姚暄夏卻說了出來。他覺得很開心,很開心姚暄夏看了出來,并且愿意說出來。甚至,還愿意成為他溫暖的避風港。“謝謝你。”呂郢墨開心地笑了出來,由衷之至。“我知道了。我以后不會再在你面前戴起面具,我會做真正的自己。”姚暄夏震驚地看著他真摯的笑顏,沒想到,他居然不怒,不猜,不疑,還相信了自己,答應了自己。“一言為定!”姚暄夏也開心地笑了,綻開了發自心底的笑顏。第28章撕裂天策軍在出征青州前的人數是四萬,在平定青州后已經從原來的四萬發展成現在的七萬。由四萬人變成了七萬人,差不多翻了一倍。這是江慧燕的功勞。驤王被貶謫之后,驤王帶著天策軍移居臨川,他并沒有按圣旨所言,裁切一半天策軍,另一半務農。相反,他奮力練兵,招兵買馬,大有鼓舞士氣之意,令人不得不懷疑他有反心。呂光知道后,認為驤王反意已決,于是下旨,賜死齊郡郡守卞紹,賜死一幫驤王一黨的人,賜謝嚴諭令自盡。謝嚴死了,王壽卻開心不來,反而傷心地跑去他的祭典上哭喪了許久。兩個人當了幾十年冤家,從來是你一言我一語地針鋒相對,可當有一方真的死了,另一方卻有伯牙失掉了子期的失去知音之感。以后,在朝堂上,是再也沒有人跟他拌嘴了。姑臧城中,花街柳巷,血染紅了一整棟繁華盛世氣派糜爛的建筑。“萬花樓”的紅牌子下,幾百具女尸遍地橫躺。紅粉骷髏,一地血流成河,連一個收尸的人也沒有。更深露重,晨現霜溶。元松素來從無在此時分乍醒。此時此刻,他卻突然驚醒。他起身,穿上鞋子,看向窗外晨曦出現的天空。他有一種特殊的感覺。他感覺到,是有什么大事情發生了。心靈感應。他立刻沖出門去,用最快的速度奔跑,跑到了琉璃嫁的那處人家。當他來到大門前,卻猛然見到了門外躺著的一具鮮活的女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