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
而防他們作反,一邊又不得不壯大呂家的軍隊,以保持呂家強勢的支配地位。匈奴一役,父皇不能拿自己的軍隊去拼,因為,那是他統治的資本。”“他只能將新招募回來的軍隊,交給自請出征的呂郢真去管理,因為,他是呂家的兒子。他手上握著的,是真真實實的軍隊,天策軍只聽他一個人的話。”“然而,江南軍可不聽我的話,只聽伯公一個人的話。伯公是一個藩鎮。藩鎮有奶便是娘,眼里只有利害,不會有堅定不移的立場。一切對他們來說,都只是政治博弈。只要不影響他們的利益,誰當皇帝,對他們來說都一樣無所謂。”皇后說:“朝廷不是和江南最親的嗎?官場上,也有大量我們王家的人。”他說:“江南一向忠君,因為江南易受難攻,整體戰斗力不及華北和關西,古來都只能守著長江天險,從來不能一統天下。魚米之鄉的江南,亦是依靠經濟生存的地方,承受不了戰爭。所以,江南向皇帝上稅最多,也最忠于皇帝。自然會站在太子這一邊了。武威的財政依賴江南,因此,皇帝一向與江南有最密切的聯系,最信賴江南。”“所以您是中宮皇后,向氏只是貴妃。她姊姊的孝儷皇后亦只是死后才追封的,生前不過是貴妃,那時候麗貴妃不過是向美人,父皇連正眼都沒有看過她一眼。‘麗貴妃’,說白了,只不過是‘孝儷皇后’的替身罷了。‘麗’是‘儷’的影子,‘儷’是妻室用的,‘麗’是妾室用的。”“所以我是太子,而二弟、三弟、四弟他們并不是。但是,戰場上的形勢瞬息萬變,群雄軍方的實力也會此消彼長,將來是否能夠繼位,兒臣實在是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沒有說出口的是,他從小到大壓在心頭的一根刺:他的憋悶。呂郢篆太明白一個太子最聰明的做法了——低調,謹慎,小心翼翼,不能招搖。等,等,等,等到皇帝死。熬到那一刻,天就亮了,自己就是新皇上了。他要做的事情就是等,等他父親死。努力地,讓自己活到那一刻。皇權和儲權是天生沖突矛盾的,太子是最容易受到皇帝猜忌的人,一不小心,就會落得一個萬劫不復的下場。從古至今,被廢、被殺的太子多不勝數。只要被稍稍挑唆,帝王就會滅了太子,一旦被抓住了機會,這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他的父親呂光,生性多疑,寡于信人,幾乎沒有一天不在猜忌著別人。從小到大,他都沒有真正開心過。他的一舉一動都謙卑得慌,他很害怕,害怕被他的父皇猜忌。他從沒有一天放開過懷抱去笑,去玩,去做一個真正的自己。在某種程度上,他還是羨慕驤王、曄王、郢綸的——那三位皇子至少可以做自己,可以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即使接觸兵權,也不會那么容易被猜忌。他的老對手驤王,帶兵出去打仗,叱咤馬上顯威風。而他,卻只能以一個文質彬彬的形象示人。因為,太子染指兵權是最易受到皇帝猜忌之事,是最不可為之事。文是他唯一的路,武是他萬萬不敢碰的。他熱愛自己母親和師傅,卻從不敢在人面前暴露自己真正的個性,包括他們倆。他活得很憋屈,每一天活在世上,都是一種煎熬。皇后拍了拍他的手,說:“沒關系。說到底,驤王是陛下扶植出來的,只是陛下用于制衡你和我們家的工具罷了。陛下是要你和驤王勢力均衡,沒有一方太過于出頭。不過,陛下的兒子并不是只有你們兩個,你還是有可以用的人的。拉攏過來的話,不是很好嗎?除了尚未長大的四皇子之外,及冠的,不是還有三皇子嗎?”呂郢篆的瞳孔瞬間放大,“三皇子?”有什么東西,一瞬間變得清明了。曄王府。那天,呂郢墨回去之后,風簫問他:“今天來到殿上的那一些人,便是您在這一場三王奪嫡之爭中的對手了嗎?”呂郢墨玩著那一支風簫送給他的長/槍,瞳眸深邃,“不。他們全是我的敵人,但是,卻不是我的對手。”他將手中的槍擲了進去。一槍既出,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在空氣中對準著目標飛翔射去,直搗目標的柱桿,插在了其上。第7章王者的標準斗宸宮。“太子殿下,曄王來了。”小廝走進宮殿內稟報。呂郢篆沒有看小廝一眼,只是將視線放在手中的墨硯上,眼神悠遠,“叫他進來吧。”“嗻。”小廝出去了,呂郢墨跨過門口及膝的門檻走進來。太子住的宮殿,就是不一般地氣派。他作了一禮,“臣弟見過皇太子。”呂郢篆拱手回以一禮,然后攤開手掌,“請上坐。”兩人坐了下來。呂郢墨一臉和善,笑盈盈的樣子,眼角帶著友善的笑意,令人心情放松。二十歲的男孩子俊俏萬分,清秀可愛,難以令人不喜歡。“臣弟想著,自從及冠以來,尚未曾向皇太子拜訪,心中覺得有愧,所以,今日特來拜訪。”呂郢篆卻未曾在這位面前放下戒心,他從未將這一個弟弟看成是一個真的如他的外表那么單純的人,“曄王有心了。你來拜訪本宮,本宮自然是無限歡迎。你現在也是個郡王了,分府之后,感覺還好嗎?”“不好。”呂郢墨收起笑意,神情頓時變得嚴肅起來。呂郢篆疑惑,“為何?”“當我冊封郡王那一天,我的下人只因為試吃了一口驤王送來的糕點,就中毒而死,當場暴斃了。他眼珠暴突,七竅出血,可怕極了。沒想到,驤王與我同胞,竟容不下我一個郡王。我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啊!”呂郢墨怯怯地看著呂郢篆,眉目之間,仍帶有幾分懼意。呂郢篆拍了一下桌,“什么?!”他沒想過,驤王竟然對親弟弟下此狠手。呂郢墨低眉斂目,“是他不容我。”“可你們都是麗貴妃所出的孩子啊。他怎么能這樣?”“從小到大,母妃和驤王都不喜歡我。母妃向來寵愛驤王,忽略我,不過還好,起碼的母子之情,還是有的。兄長則是從來都看我不順眼,對我沒有感情。他與我之間,沒有半分親情可言。”“既然如此,曄王何不投于我靡下?”呂郢篆微笑著,關切地對他說,“良禽擇木而棲,你加入太子一黨,幫我一起對付驤王,可好?”呂郢墨抬起頭來,震驚地對著呂郢篆,“皇太子的意思是,要我投靠您嗎?”“正是。”“這……不是結黨嗎?”呂郢墨話帶猶豫,眼神與語氣卻堅定無比,“父皇是不許皇子結黨的吧?”呂郢篆自信地微笑,“你不要說出去。沒有人會知道的。”呂郢墨的眼睛水汪汪地望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