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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翅難飛,失去了很多機會……從現在的局面看,葉鴻生的作戰計劃里包含了兩個目標,一個是幫助共軍掃清戰場,助他們獲得勝利,另一個就是保全自己的性命。這兩個目標原本是互相沖突的,極難達成,葉鴻生想了一個鋌而走險的辦法。阮君烈自嘲地笑一聲,輕輕罵了一句“狗雜種”。起初,葉鴻生攻勢猛烈,恐怕是為確保十五師早日折返,離開被包圍的友軍,阻止救援計劃。沒想到警備師實在不經打,瞬間兵臨城下,沒有意外的話,他晚上大概也會停火。證據就是:他們一旦達成協議,葉鴻生帶兵退回山上,可見他并不想攻占鎮子,逼迫自己投降。等十五師回來,葉鴻生目的已經達到,馬上采取守勢,沒有費什么力氣,把他牢牢地看在原地,可笑國防部還以為自己在牽制他……阮君烈掩住面,笑了幾聲。偌大一個兵團就是這么被戰敗的,共\軍圍住他們,打擊每個救援的隊伍,所有人都忙著自己這一攤事,忙著“大捷”、“榮獲勛章”、“牽制”,沒人認真去救他們。將帥無才,活活把三軍累死。士兵的頭顱就這樣輕擲在戰場上。阮君烈心中空得厲害,在床上躺著,久久不能入睡。謊報軍功是一種精明的愚蠢,自己又在做什么呢?阮君烈捫心自問,他想起自己當時斬釘截鐵地說“我們自身難保,救不成別人!”現在想起來,他簡直要笑出聲來。這就是下場。阮君烈對自己殘忍地笑一下,自言自語道:“你也是一路貨。傻瓜。”阮君烈把手擱在眼睛上,抹上眼睛,躺了一夜。早上起來,他身上輕了很多,好似脫胎換骨一遍。吃過早飯以后,阮君烈把士兵喊來,讓騎兵組成幾個小隊,沖出包圍,去偵查戰場。七十三師對彭鄉形成了淺淺的包圍,硬要突圍不是不可以。阮君烈知道,葉鴻生后來沒有大動作,是害怕逼得緊,自己會自殺。他對葉鴻生表示過“不成功便成仁”的意圖,葉鴻生不敢輕舉妄動。想搶奪葉鴻生的陣地困難,換個方向突圍應該比較容易的。利用敵方指揮官對自己的私情,對往日的阮君烈來講,是一件難以接受的事情,但是現在他不顧得那些過剩的自尊心。看著騎兵們遠去,阮君烈心中盤算,等他得到戰場上的確切消息,就去跟某一處友軍會和,擺脫被動地位。他派出的騎兵在外頭盤桓了幾日,陸續帶回來消息。第70章看著騎兵們遠去,阮君烈心中盤算,等他得到戰場上的確切消息,就去跟某一處友軍會和,擺脫被動地位。他派出的騎兵在外頭盤桓了幾日,陸續帶回來消息。第一隊騎兵先回來,他們的戰馬少了幾匹,兩個人擠在一匹馬上。阮君烈問道:“你們的馬呢?”騎兵搖著頭,說:“留給別人了。”阮君烈不明白,說:“留給誰了?我們也要用的,養馬不容易。”騎兵們饑腸轆轆,要先吃飯。阮君烈讓人端飯進來,他們狼吞虎咽地吃掉,這才有力氣講話。騎兵匯報說,他們找到了第十三集團軍,這個機動兵團與共\軍主力側身搏殺,剛剛擺脫包圍,正在曠野中休整。騎兵們發現,這個兵團軍糧匱乏,糖和餅干價格極其昂貴,只有軍官才能享用。第十三軍的士兵吃不起飯,只好把馬殺掉,吃馬rou。飛機來空投補給,士兵瘋狂地擁搶,開槍掃射都無法制止。阮君烈吃了一驚,看來國防部的供應沒法跟上,戰場上的軍隊太多了,僧多粥少。阮君烈鎮定一下,說:“既然沒有糧,你們趕快回來就好。我們也沒供應,讓他們吃自己的馬。”騎兵們互相看一眼,沉重地說:“長官,他們的馬已經吃光了,再吃下去……”他們的口吻忽然變得曖昧,流露出一種無法言說的厭惡。阮君烈忽然想到:馬沒有了,只剩下人,那么……阮君烈打了個寒噤,脊背上浮起一陣徹骨的寒意。一名騎兵說:“第十三軍司令給我們一封信,交給長官。”騎兵們一副身心俱疲的摸樣,阮君烈讓他們去休息,自己拆開信。信上面,第十三軍的司令言辭懇切,熱情邀請阮君烈領兵突圍,與他會師,一起“共商大計”。阮君烈把信捏在手里,表情陰沉得好像要下雨。不久,另一隊騎兵也回來了,他們倒是沒有少馬匹,但是依然垂頭喪氣。阮君烈問:“遇到友軍沒有?”騎兵回答:“遇到了。”這一隊騎兵不巧遇到了第二十八軍。第二十八軍的司令與阮君烈剛吵過架,互相cao過對方祖宗,對來客態度冷漠,沒有任何表示。阮君烈沉著臉,勸慰自己大局為重,要公私分明,問騎兵路上的情況。騎兵們說,路上的農戶被第二十八軍搶劫一空,農民在逃亡。到處是人和馬的殘骸。野狗刨出尸體,把上面殘存的rou啃食干凈。阮君烈問:“第二十八軍的軍糧還夠么?”騎兵想一想,說:“糧不多,還可以度日。”阮君烈剛放心一點,就看到士兵欲言又止。阮君烈忙問:“還看到什么?”騎兵們表情凝重,說:“長官,我們準備走的時候,他們也正開拔。他們走以后,我們發現很多尸體……”阮君烈心中一緊,脫口問道:“是俘虜的尸體?他們活埋了俘虜?”騎兵們互相看看,又露出一種曖昧的表情。阮君烈的心沉到谷底。騎兵們搖頭,說:“一開始,我們也當是俘虜,沒人在意。但是聽到有人在坑里呼救,我們想俘虜也是人,還沒死,就挖出來吧……”“挖出來之后,”他們停頓一下,說:“發現是自己人。他們把傷員活埋了,節省物資。”阮君烈久久沒有言語,做一個手勢,讓他們去休息。戰爭進入白熱化狀態。自從打垮了擋道的兵團,共\軍隊伍盡數過江,好像猛龍過江一樣,帶來巨大的威脅。除了阮君烈之外,其他隊伍全部往后退一步,離開江邊,進入曠野。冬季無情地到來。曠野中的食物有限,他們只能靠國防部,靠剿總劃撥。供應不夠,他們就得自己想辦法。每個兵團的風格取決于他們的指揮官。第二十八軍的司令性格兇殘,坑殺受傷的戰友,換取生機;而第十三軍的司令不僅兇殘,還異常狡猾。阮君烈手上拿著那封信,默默看著。第十三軍與共軍搏殺后,軍糧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