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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的貪欲,恨不得把手中的權(quán)利盡快置換,搞完最后一點家底。這些見聞讓阮君烈萬分失望,心中燃起憎恨。阮君烈對政治大局沒有多少影響力,他只能憤憤不平地走一路,郁郁寡歡地回來。葉鴻生這才明白,為什么阮君烈回來以后心情焦躁,急于發(fā)泄,發(fā)泄中帶有一種自戕的意味。葉鴻生撫著阮君烈,找不出話來安慰他,嘆息一聲,收回手,坐在阮君烈旁邊,陷入自己的煩惱。阮君烈發(fā)覺葉鴻生沉默下來,扭過頭,觀察他一會,問:“怎么了?我說得不對嗎?”葉鴻生感覺到他的目光,對他報以微笑,笑容里帶著酸楚,說:“沒有,我之前就這么覺得,只是你不這樣想。”阮君烈心中不安,認為葉鴻生是在批評他,爬起來說:“賓卿,你是不是想起我以前對你說的話?以前我總叫你同別人一樣,是我錯了。”阮君烈悔恨道:“那都是不對的……”葉鴻生斟酌著,問說:“子然,你有沒有想過。人民的事情只有用人民自己的手解決,讓錯的變回對的來。”阮君烈毫不猶豫地點頭,說:“是啊。”葉鴻生見了,立刻明白他們倆想的全不是一回事,否則阮君烈不會這么快點頭。葉鴻生露出苦笑,又說:“子然,你覺得守不住,會犧牲。軍隊犧牲的結(jié)果可能是作為和談的砝碼,讓他們繼續(xù)花天酒地,敗壞國計民生。既然如此,我們還要不要經(jīng)營下去?”阮君烈聽了,沉默不語,表情變得苦惱,不甘。他糾結(jié)了好一會,向半空中凝望著,目光落在天邊外,喃喃道:“賓卿,人生自古誰無死?身為軍人,除了戰(zhàn)死沙場,還能拿什么報效國家?我們就盡人事,聽天命吧……”葉鴻生怔怔地聽著。阮君烈幼年的時候,他父親深感革命不易,國事艱難,國家時刻有傾覆的危機。阮公經(jīng)常給他的兒子們講岳武穆、文天祥,要他們心智堅定,自始自終不要變心從俗,喪失氣節(jié)。在這些英雄人物里,阮君烈最喜歡文天祥。葉鴻生沒有想到,阮君烈如此不滿意現(xiàn)狀,他還是不準備改變。他要做文天祥。葉鴻生內(nèi)心生出一種猛烈的痛苦,無以言表,把他的心肝都挫折了,說不出話。葉鴻生含著淚水,把阮君烈緊緊抱住。第63章立秋過后,處暑仍在guntang。為了籌備戰(zhàn)事,阮君烈派出偵察兵,在附近的城鎮(zhèn)打探敵情。他覺得國防部的情報滯后,沒什么實際用處,但是偵察兵的情報質(zhì)量也不樂觀。阮君烈想不出辦法,把葉鴻生叫來。葉鴻生看過,說:“這個法子不好。敵軍的群眾基礎(chǔ)好,你派出去士兵,他們未必會告訴你實話。他們不喜歡你的士兵就不會講實話。”阮君烈急道:“那怎么辦?派你手下的人去?”葉鴻生苦笑道:“子然,我手下的士兵也穿一樣的軍服啊。”阮君烈苦惱地撐著頭。葉鴻生斟酌著,說:“可以請碼頭上的人幫忙。”阮君烈抬起頭,目光中燃起希望。葉鴻生說:“碼頭上的消息多,都是老百姓自己人。我去同船總說說,派個人到碼頭去,每天把南來北往的消息匯總一下。不要派很多人去,他們會不喜歡的。”阮君烈激動地說:“賓卿,這個法子很好!”葉鴻生說:“但是情報的準確性肯定比不上自己人。你將就一下。”情報渠道建立起來后,狀況比之前好一些。阮君烈感到略有保障,安心一些。葉鴻生讓一個連長去負責這件事,又把這個連長交給阮君烈,讓他直接對阮君烈匯報。年輕的連長去敲阮君烈的門,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阮君烈奇怪道:“你為什么不找參謀長?”連長說:“長官,參謀長叫我到這里的。”阮君烈聽了幾次匯報,發(fā)現(xiàn)葉鴻生都沒插手,跑去問他:“賓卿,現(xiàn)在沒有情報科,你也不幫我管起來?”葉鴻生對他微笑道:“不是已經(jīng)安排人來負責了?子然,你覺得這事很重要,就自己來管吧。你頭一個聽到,情報越全面,你的判斷越準確。”阮君烈不再說什么,心里卻有點在意。從南京回來后,阮君烈心緒不佳,辦事效率大打折扣,事情都交給葉鴻生處理。葉鴻生每天陪他,寬慰他,同時處理軍營中細如牛毛的雜務(wù)。大廈將傾的陰影籠罩在阮君烈身上,他時常感到不安,不能看報紙雜志。看到那些激憤憂國之言,阮君烈憂愁得睡不好覺。葉鴻生晚上也要陪他,不能睡覺。葉鴻生安撫阮君烈一陣,他才能放松情緒,舒坦起來。有時候,阮君烈想借酒澆愁,葉鴻生讓衛(wèi)兵們把烈酒都收起來,盡量少給他喝。過了最低谷的那一陣,阮君烈振作精神,重新插手軍務(wù)。他見葉鴻生這個態(tài)度,疑心是不是自己太頹唐,露出怯態(tài),讓葉鴻生看不上。阮君烈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就大受刺激,不能不振作起來。阮君烈厲兵秣馬,連警備師都嚴格cao練,時刻準備好打仗。見他精神抖擻,天黑才回來,葉鴻生把毛巾遞過去,心疼道:“子然,還沒到拼命的時候呀。”阮君烈讓葉鴻生給自己擦汗,捉著他的領(lǐng)子,急切說:“賓卿,我不會躺在那里等死!我也不會讓你死的!”葉鴻生心酸地笑笑,用毛巾把他額上的汗抹去,說:“我知道。”葉鴻生給阮君烈拿來一件干凈衣裳。阮君烈換過衣服,說:“那你愁什么?”葉鴻生苦笑道:“子然,你想多了。我沒什么用處,怕拖你的后腿而已。”阮君烈愣了一會,伸手捉住葉鴻生,摟住他的肩膀,緊緊地摟住,緊到他們的骨骼撞在一起,他的整個胸腔都發(fā)痛了。阮君烈眼眶發(fā)熱,嘶啞地說:“賓卿,哪怕是你自己……也不許這樣講!”葉鴻生抬起手,撫住他的后頸。阮君烈松開力道,抬頭親吻葉鴻生。葉鴻生溫柔地回吻他。阮君烈感覺到一陣細雨般的愛意,他緩緩閉上眼睛,享受這種被浸潤的感覺。葉鴻生摟住他,耳語道:“子然,我們?nèi)タ春苫ò桑咳肭锞鸵x了。”阮君烈回想起那片荷塘,美景歷歷在目,悵然道:“好。”他們兩人約定了,一時卻難以成行。新兵隊伍給了番號,是七十三師。這支部隊被派往山的另一邊安營扎寨,孫仲良任副師長,站在第三位,跟著隊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