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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別去,讓其他人去。你晚上到我家來。”葉鴻生有些詫異,回過頭。阮君烈笑道:“我娘來了。”葉鴻生對阮君烈露出笑容。下午的時候,阮君烈早早離開司令部。葉鴻生到底不放心,親自去一趟軍務部。等事情辦完,時候已經不早了。葉鴻生沒空準備,就近買了些禮品。葉鴻生記得,阮君烈的母親很喜歡吃黃魚鲞,又去買了幾只,與禮品一并提著,往阮家趕去。他趕到的時候,廚房已經開伙。葉鴻生急忙把吃的提到廚房去。阮君烈看見他,瞅一眼,嘆道:“不用買東西。快放下吧,過來坐。”葉鴻生走得急,喘息著,忙跟他去廳里。阮君烈的母親朱氏坐在大靠背沙發上,身后墊了個刺繡墊子,舒舒服服的。含香正坐在朱氏手邊,拿著銀色的小矬子,仔細地替她修指甲。看到葉鴻生進來,朱氏一疊聲叫道:“快過來快過來!”葉鴻生走過去,叫了一聲“夫人”,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朱氏招招手,把他招到跟前,摸住他的膀子,說:“好孩子,有些年沒見到你。還是這個樣子,知書達理的樣子啊,是不是?”朱氏對她兒子笑道。阮君烈咧開嘴,一個勁地點頭。朱氏的眉毛很濃,長得英爽,很有幾分燕趙兒女的豪邁。她身板很挺,略微發福,頭發染成黑色,梳了個貴妃髻,一絲白也不見。來之前,她精心打扮過,穿著一襲寶藍色旗袍,緞面上開著一朵朵玉蘭花。朱氏捉著葉鴻生的手,說:“這么晚才來家?忙吧?”阮君烈忙說:“賓卿買東西去了,買了黃魚鲞。我叫他不要買的。”朱氏聽見,快活道:“還記得我喜歡吃什么。瞧瞧,你父親當年就說,這個孩子有心數,腦子里能想事,將來是有出息的。”朱氏笑瞇瞇地握著葉鴻生的手,叫他坐下。葉鴻生被她夸得不好意思,點頭坐下,自己喝一口茶。朱氏問葉鴻生家里的狀況。聽說他妹子沒了,家里沒親人,朱氏唏噓道:“兵荒馬亂的,世道不好。”葉鴻生恩了一聲。朱氏安慰道:“你現在有出息,你爹娘也能安心了,不要太難過。”葉鴻生有些拘謹,點頭說:“好的,夫人。”朱氏攬著他的手臂,慈愛道:“不要生分。你和我們家有緣分,論輩分我們和你父母一樣,你家阮伯伯在世的時候,可喜歡你了!金生他們也都喜歡你,你說是不是啊,子然?”阮君烈一臉陽光燦爛的笑。朱氏又說:“你能讓他們兄弟倆個都喜歡,不說你壞,可不容易。”葉鴻生忍不住也笑了。朱氏笑吟吟地看著他,上下打量一番,問:“成親了嗎?”葉鴻生說:“沒有。”朱氏感慨道:“真是的!這樣體面的孩子,誰家的小姐能有這個福氣?別在意!男人第一要的是前程!你有志氣,將來一定會娶個絕色佳人,才和你登對。”朱氏又安撫他,說:“可惜我沒生個女兒,子然他們沒有meimei。要不然,你肯定是我們阮家的人!”話說到這里,阮君烈也由衷地點頭,恨自己沒有meimei,陰差陽錯。葉鴻生哭笑不得。朱氏想了想,眼睛一亮,對小兒子說:“你叔叔家的女兒珊兒。她的丈夫過世了,怪可憐的。珊兒也是很好的一個女孩子,長得美,不知道有沒有再成親?”阮君烈皺起眉,反駁道:“不好,她性子不好,還愛摸牌。不能與賓卿在一起。”朱氏正要做好事,被兒子潑冷水,立刻白他一眼。朱氏說:“誰說的?你小時候與她也一起玩過,親親熱熱的,長大就這樣了?”阮君烈不敢反對,改口說:“好好,她很好。”見他言不由衷,朱氏嘆一口氣,哀怨道:“你天天這個不好,那個不好,挑三揀四的,什么樣的閨秀都是不好。哪里懂得女人家的事情!”朱氏哼了一聲。含香上來給她添茶,又給她捶腿。含香今天打扮得也很用心,穿著蔥心綠色的旗袍,頭發打了幾綹辮子,拿珠花絡在一起,清清爽爽的,臉上施了薄薄的胭脂,看起來十分清新可喜。含香坐在小凳子上,使粉拳輕輕捶朱氏的腿。朱氏見她長得美艷,又不多話,肯乖巧,也喜歡得很。朱氏在含香肩上摸兩下,對阮君烈說:“你成日里有一搭沒一搭的,見了這個就撇下那個,我看這些女孩子都很好。你也不要總是辜負人家!”阮君烈無可奈何,咕噥道:“我辜負誰了?”阮君烈瞪含香一眼,警告她。含香屏著氣,拿起紫砂的茶壺,往杯子里慢慢斟茶。朱氏念叨起來,口口聲聲叫阮君烈學學他大哥。阮君烈吃不消,找借口到廚房去,找了一碟子瓜果,自己去盥洗室,慢慢洗。葉鴻生留著廳堂,陪著朱氏。朱氏開導他,說:“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女人,你們怎么就不懂?”葉鴻生不逆著她,好脾氣地點頭。朱氏掏心掏肺地說:“你是懂事的孩子,總想著什么民族、主義的。七想八想的,把自己都給耽誤了!明天我就讓金生打電話,看看珊兒有沒有成親。”葉鴻生忙說:“不用。”朱氏說:“別客氣!”葉鴻生說:“不是。”朱氏熱情道:“別不好意思,跟我見外!你同姍兒結婚,以后就是阮家的人了,多好的事!要不你先看看她的相片?”葉鴻生無奈道:“不能。夫人,我不能。”朱氏攬住他,關心道:“你有什么心事?”葉鴻生說:“我心里有別人,不能娶姍兒小姐的。”朱氏一拍手,快活道:“很好!不管誰家的金枝玉葉,你可以告訴我,我幫你提親,或者讓金生子然他們幫你,總是有些面子的。”葉鴻生只好笑。朱氏追問他半天。葉鴻生搖頭,說:“他不能與我成親。朱氏聽了,失落片刻,搖頭說:“你這孩子,倘若看上有夫之婦,再好也沒啥想頭的。那么癡心做什么?”葉鴻生苦笑。含香在旁邊斟著茶,聽他們說話,默默撇一下嘴。葉鴻生不吭聲,含著笑。含香過去,給他們上茶,又拿起小矬子,繼續給朱氏修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