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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易虎口奪食,把葉鴻生搶回來。阮君烈也知道軍統不好惹,不敢多計較,轉過頭,帶葉鴻生上車。他們兩人坐上官車,匆匆離去。第37章阮君烈本來積了一肚子話,想與葉鴻生說話,想問他在里面有沒有受苦。葉鴻生似乎累得不行了,只閉著眼睛,倚在后面,一動也不動。看他這個樣子,阮君烈沒舍得說。阮君烈催促司機“快點”,去葉鴻生家里,讓他休息。官車在道路上加速,風馳電掣。進入市區,人口變多,路況不好。車子在坑洼處疾馳,顛簸幾下。葉鴻生被震得晃蕩一下,睜開眼。阮君烈重重擊了一下前排的椅背,厲聲叱道:“慢一點!看著路!愣頭愣腦的!”司機被嚇得不行,急忙把檔速降下來,緩緩前進。葉鴻生疲憊地撐起眼皮,叫了一聲“子然”,捉住阮君烈的手,輕輕握著。阮君烈這才安靜下來,捉緊葉鴻生的手。葉鴻生重新閉上眼睛。到了葉鴻生的家,阮君烈陪他上樓,從身上掏出鑰匙。在軍統搜查葉鴻生家之前,阮君烈已經事先搜查一番,處理掉所有他認為不合適的物品,順便保留一份鑰匙。葉鴻生見阮君烈掏出鑰匙,也不驚訝。進門之后,葉鴻生發現家中有變化,少了好些東西,又多出一些東西。少掉的東西,有些是被阮君烈燒了,有些是被軍統拿走調查,或者順手牽羊。增加的東西,是阮君烈剛買的家具。于是,葉鴻生看見書架沒有了,上面的書籍也統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臺銅質唱片機,旁邊準備了一摞唱片。葉鴻生家里比較值錢的一套梨花木桌椅也沒了,同樣的位置上出現了一套更貴的黃花梨家具。葉鴻生過意不去,說:“子然,你不用破費,我這里不擺家具?!?/br>阮君烈安慰他說:“沒有破費,這些不是我的,是金生的。反正他不用,閑著浪費。”他們兄弟倆的事情,葉鴻生不好說什么,進臥室去。陳嫂也在他家,正在收拾房間。陳嫂見到葉鴻生,感慨道:“瘦了!受苦了呀?!?/br>阮君烈讓陳嫂出去,給葉鴻生洗漱,休息。葉鴻生擦洗過后,睡在自己床上,一種溫暖的困意將他包裹住。葉鴻生閉上眼睛,在朦朧中聽見阮君烈在吩咐陳嫂,叫她去買東西。陳嫂抱怨說:“二少爺,這么多事情,我今天做不完啦。”阮君烈說:“你不要回去,我跟金生說了,你先住在這里,等他好一點再……”葉鴻生很想睜開眼睛,插嘴說“不要忙”,但是他太困了,眼皮重得掀不開。一種安定感讓他放松自己,瞬間沉入夢鄉,沉入香甜的夢里。葉鴻生一連睡了幾天,好像總是睡不夠,阮君烈十分著急。葉鴻生醒著的時候,阮君烈問他:“痛不痛?他們怎么對你的?”葉鴻生很少答話,不愛說自己在牢里的經歷。葉鴻生只說:“一開始住的不好。后來換了地方,他們也不怎么動手了。”阮君烈火急火燎地,很想知道內情。葉鴻生安慰他一頓,自己休息。阮君烈無事的時候,會過來看葉鴻生。葉鴻生經常睡得很沉,偶爾會驚悸一下,被阮君烈碰到一次。阮君烈中午吃過飯,閑來無事,坐在他床邊。阮君烈看著葉鴻生,忽然見他發汗,睡夢中不安起來。葉鴻生猛然睜開眼,掙扎起來,大口喘息。阮君烈急忙湊到跟前,看著他。葉鴻生見到阮君烈,好像被嚇到一樣,目光中帶著驚悸,駭然道:“子然!你怎么在這里!”葉鴻生一咕嚕爬起來,撲上去,抱住阮君烈,把他摟在懷里,哽咽道:“子然……”葉鴻生傷心得不得了,不由分說,把阮君烈摟得緊緊的,撫摸他的頭發,將他藏在懷里,生怕有人傷害他。阮君烈被葉鴻生唬了一跳,完全搞不懂怎么回事。阮君烈下意識掙動,要從他熱烈的摟抱中掙開,窘迫地叫“賓卿!干什么?”葉鴻生楞了一下,觀察四周,這才緩過。葉鴻生急忙松開手,回到床上,離阮君烈遠點,吁出一口氣:“對不起……”葉鴻生垂下眼簾,驚魂甫定,兀自喘息。阮君烈楞在旁邊,看他喘息片刻,慢慢反應過來,葉鴻生是在發噩夢。葉鴻生不看阮君烈,低著頭,慢慢平復自己。阮君烈見他飽受折磨,心中不忍,說:“賓卿,你不舒服?為什么不跟我講?他們到底怎么你了?”葉鴻生淌著冷汗,依然搖頭,說:“沒什么不舒服。我只是睡得不太好?!?/br>阮君烈費盡唇舌,還是拿他無法。阮君烈只好去摟著葉鴻生,用手撫摸他的背,聊以安慰。葉鴻生被大大的安慰了,長長地舒一口氣,輕輕偎著阮君烈,握著他的手。夏日的風很溫柔,帶著一點濕氣。窗外的蘭草發出綠色的,長長的葉子,在陽光下,輕輕搖曳了幾下。阮君烈的手掌撫過他的身體,無言地安撫片刻。葉鴻生覺得一切非常甜美,足以撫平他的創傷。葉鴻生被安慰之后,很快又進入夢鄉。阮君烈卻感到不安,憂心忡忡的,認為需要找個醫生。阮君烈去找哥哥。阮君銘帶了一個內科醫生,到葉鴻生家里,給他診斷病情。阮君銘檢查一番,對弟弟說:“賓卿沒事。他只是有點神經衰弱,會自己痊愈的。你讓他好好休息。”阮君烈不放心,說:“他發噩夢。沒事嗎?”阮君銘放下聽診器,說:“在牢里關了那么久,多少有點影響。牢房又不是什么好地方!”阮君銘讓內科醫生開藥方,又叮囑仆人去買些生肌安神的藥草來,讓人做湯藥給葉鴻生沐浴,潔凈驅邪。兄弟兩個坐在黃花梨椅子上,桌上擺了茶水。阮君銘坐了一會,皺起眉,來回打量,用手摸摸,說:“這好像是我家的椅子?!?/br>阮君烈瞥著他,說:“你八百年不用的東西,丟在小公館?!?/br>阮君銘不快道:“誰說我不用?”阮君烈不跟他吵,別開目光,忍耐道:“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