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3
走了,還是用這種方式。昨天的時候,司令還不是這個態(tài)度。他們低聲議論,不時看葉鴻生幾眼,希望能看出蛛絲馬跡。葉鴻生看起來也很吃驚,但是他態(tài)度柔順。葉鴻生的東西不多,擺放得整齊,他很快就收拾好,離開了第十二集團軍司令部。葉鴻生把東西裝在紙箱里,離開軍部,一路走回家。回家以后,他煮了些米飯。他有點餓,早上沒胃口吃飯。葉鴻生吃完飯之后,看了一會書,覺得有些心煩。他走出門,沿街慢慢走,沒有覺得誰跟著自己。葉鴻生走到郊外,開始往山上爬,去山頂?shù)乃聫R。他登頂以后,先在大殿進(jìn)了一注香,然后走到偏殿。小沙彌領(lǐng)著他,往園子里走。葉鴻生走到后院的池塘邊。今日,圓慈大師出山云游,他的接應(yīng)人在此等候。新的接應(yīng)人是一位畫家,正在對著山上的翠樹揮毫作畫。他扭過臉,對葉鴻生笑道:“你好,葉鴻生同志,我是陳錚。”葉鴻生對他笑一下,說:“你喜歡畫畫?”陳錚說:“是啊,這個愛好讓人心情舒暢。上山來畫畫,也不會引起懷疑?!?/br>葉鴻生坐到他旁邊。陳錚說:“我每周都來。”葉鴻生坐在他旁邊,看了一會,等他把畫畫完。陳錚的筆墨酣暢,把山巒勾勒得很美。葉鴻生問:“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陳錚放下筆,從懷里掏出最新的新華社消息,給他看。葉鴻生看到,上面寫著“變被動為主動”,“關(guān)內(nèi)各主力部隊,以豫東、蘇北、江北一帶為主要作戰(zhàn)方向”……“大規(guī)模消滅國民`黨有生力量”……葉鴻生默念著,一直念道“生存第一、勝利第一”。念完后,他默默合上報紙??磥砬闆r不算糟糕。雖然失去了很多城市據(jù)點。從內(nèi)容可以看出,□中央已經(jīng)下令,將對所有持進(jìn)攻態(tài)度的國軍部隊,采取最強硬的殲滅措施。葉鴻生慶幸地呼了一口氣。陳錚問他:“你今天怎么沒上班?”葉鴻生對他笑道:“我有調(diào)動,以后不在第十二集團軍任職?,F(xiàn)在還不知道調(diào)去哪里?!?/br>陳錚吃了一驚,把葉鴻生剛才的表現(xiàn)當(dāng)成遺憾。陳錚安慰道:“沒什么,你不在骨干部隊也好。不然太危險?!?/br>葉鴻生對他微笑一下。局勢在變化,一天一個樣。阮君烈沒有人拖后腿,不用死那么快,葉鴻生很高興。陳錚也對葉鴻生微笑,以為安慰到他。兩個人并肩坐著,葉鴻生看風(fēng)景,陳錚畫風(fēng)景。葉鴻生望著起伏的山巒,默默想自己的心事。葉鴻生心想,與其讓同志們打死阮君烈,不如先讓阮君烈打死自己。經(jīng)過昨天那一場冒犯。他原本以為,即使不死,也肯定什么都沒有了。阮君烈會想辦法剝奪他的黨籍和軍銜,將他徹底掃地出門。他可以了無牽掛,去共產(chǎn)`黨的軍隊,從頭開始。在這種情況下,共軍肯定不會拒絕。這種想法十分自私,葉鴻生內(nèi)心很自責(zé)。既然要死,他這么喜歡阮君烈,肖想很久,如果死前能夠在一起,也不枉他瘋狂地想了很久,又苦苦地壓抑那么久。葉鴻生盯著樹梢,出神地看著。樹梢上的葉子掉了不少,但是還有幾片綠葉,支在上面。葉鴻生沒想到,阮君烈會是這種反應(yīng)。他以為阮君烈會非常憤怒,務(wù)必要把自己挫骨揚灰。他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來一場熱烈的告白,然后視死如歸,徹底解脫。想不到,到了這個份上,阮君烈還是下不去手殺他。與他的罪行相比,處罰輕微得不值一提。阮君烈居然這么在乎自己,這樣珍視他們的友情。葉鴻生很傷感。第17章秋意襲來,金菊盛放。阮君烈想到去年慶祝勝利,歷歷在目,現(xiàn)在又在水深火熱之中,有些感慨。阮君烈早早離開軍部,讓司機往長青路上去。官車開了一會,穿過繁華鬧市,拐到一處歐式洋房。這一棟洋房帶有巴洛克風(fēng)格,有紅墻外磚和雕刻,掩映在綠樹中。車子開到門口,阮君烈對門衛(wèi)說:“是我,快開門?!?/br>門衛(wèi)急忙打開鐵門,讓他進(jìn)去。阮君烈進(jìn)去后,打發(fā)司機去吃飯,自己去叩門。一個老mama來開門,見到他,笑道:“二少爺來了啊。想不想吃醉蟹?今年的螃蟹大,我去買?!?/br>她用手比一下,表示像碗口一樣大。阮君烈對她笑一下,說:“我哥呢?”這個老mama是阮家的幫傭,從老家?guī)淼模嘘惿?/br>陳嫂說:“他在!剛才還在那里看報紙!洋文寫的報紙!噯喲,大少爺忙著嘞~我去叫他!”阮君烈走進(jìn)去,到客廳找個位置坐下。房里擺著西式餐桌,高背椅,柚木玻璃酒柜。墻上掛有西洋油畫,是一幀風(fēng)景畫。在靠近墻壁的地方,還有一個象牙的擺設(shè)。象牙潔白修長。很少見到這么漂亮、完整的象牙。阮君烈盯著看了一會。樓梯上穿來一陣腳步,一個穿西服,戴眼鏡的男人走下來,大聲說:“子然,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來,有什么事情???”阮君烈叫了一聲哥。阮君銘笑道:“不敢不敢。將軍駕到,蓬蓽生輝?!?/br>阮君銘,字金生,廣仁醫(yī)院院長。阮君烈站起來,說:“你從美國回來,我來看你?!?/br>阮君銘嚯了一聲,說:“你來看我?什么都不帶?”阮君烈跟他大哥不對付,但是眼下有事要求他。阮君烈耐著性子,回道:“你缺什么?我給你買?!?/br>陳嫂出來,把一堆水果放到廳里的桌子上,說:“見面就吵架,從小到大都是。親著哩!打斷骨頭連著筋~”陳嫂笑瞇瞇地看他們兩個,一人給一只金燦燦的佛手桔。阮君烈把桔子放在桌上,從腰里掏出懷表,上面墜著一個豌豆大的貓眼寶石。他將寶石解下來,扔給對方。阮君銘將這個小玩意接住,坐在沙發(fā)上細(xì)看。他穿著一身鐵銹紅,西服背心里面是雪白的襯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