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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回家。”葉鴻生關(guān)上車門,對他深深鞠了一躬。車子開走。葉鴻生向著遠去的官車行禮,畢恭畢敬地目送他離去。汽車消失在道上。葉鴻生望著黑沉沉的天幕,嘆一口氣。他回首望去,李公館里燈火通明,依然熱鬧著。葉鴻生走進去,在人群中穿梭,找到羅鼎文。羅鼎文正在與一位教授喝酒,議論文學。葉鴻生對他示意。羅鼎文站起來,對朋友說:“我還有一場應酬,今日先告辭啦。”他們兩個穿上外套,向外面走去。到了路上,他們先走了一小段,叫了一輛黃包車。羅鼎文囑咐車夫往戲院方向去。黃包車跑到戲院附近,他們下來,往附近的一處公寓走去。羅鼎文就是住在這里。他們上了樓,將門關(guān)上。羅鼎文就近坐下,問葉鴻生:“什么事情?你還不回家休息。總參的事情不少,你明天不去報道?”葉鴻生疲憊地出一口氣,走到桌前,將手掌撐在桌上,看著他說:“我希望你向董必武同志反映,我強烈要求回黨內(nèi)工作。”第4章葉鴻生疲憊地出一口氣,走到桌前,將手掌撐在桌上,看著他說:“我希望你向董必武同志反映,我強烈要求回黨內(nèi)工作。”羅鼎文怔愣一下,望著他。葉鴻生的表情很焦灼。羅鼎文把眼鏡拿下來,擦一擦,又戴上,回答說:“咱們之前不是討論過這個問題嗎?組織希望你留在總參……”葉鴻生有些激動,按住桌子,壓低聲音道:“抗戰(zhàn)已經(jīng)勝利,我有什么必要還在敵后?我有預感,很快會剿共清黨。”羅鼎文扶住他肩膀,讓他坐下,給他倒一杯水。葉鴻生坐下來,喝水。羅鼎文拉一把椅子。坐在他旁邊,用一種促膝談心的方式,勸告道:“馬歇爾使華意在促成國內(nèi)和平,蘇聯(lián)方面也在施壓,兩黨會簽訂協(xié)議,未必會那么糟糕。現(xiàn)在你是安全的,我保證你很安全,賓卿。”葉鴻生放下水杯:“我不是這個意思。”葉鴻生嘆一口氣,解釋道:“你知道,我是一直要求去黨的根據(jù)地工作,不怕條件艱苦。我一度和黨失去聯(lián)系,思想上發(fā)生混亂,但是我現(xiàn)在很堅定!我要回去……”羅鼎文不斷地點頭,輕拍他的肩,表示理解。葉鴻生平靜下來。羅鼎文噓寒問暖一番,說:“賓卿,你的要求我不止一次向上級反映。但目前的情況是,像你這樣留在國軍內(nèi)部、職位較高的同志并不多。”葉鴻生看著他,眼神十分糾結(jié)。羅鼎文問:“你在總參工作還順利嗎?”葉鴻生把手臂放在桌子上,搖頭說:“不太好,他們都是講武堂出來的,有自己的派系。我跟陸軍學校那一批人也不熟,插不進去。”羅鼎文安撫他道:“你辛苦了。”葉鴻生笑道:“哪里,是我太浮躁了。”葉鴻生斟酌片刻,對他吐露道:“我可能會被調(diào)走,去第十二集團軍做參謀長。”羅鼎文說:“你有消息?什么時候去?”葉鴻生說:“沒消息,只是有可能。”羅鼎文眼睛一亮:“不是很好嗎?這是嫡系部隊,強過在總參打雜。”羅鼎文看著葉鴻生,富含深意地笑道:“對你的工作有好處,各方面的工作。”葉鴻生不吭聲,苦笑。羅鼎文心念一轉(zhuǎn),寬慰道:“我知道,阮氏父子與你有舊,你心里可能有矛盾。或者你繼續(xù)留在總參?總參的軍情也很有價值。”葉鴻生擺擺手,說:“這不是我能做主的。倘若第十二集團軍司令開口要人,總參多半不會留我,會被他要走。”羅鼎文點了一根煙,看著他,勸道:“去那里也好,至少呆的不難受。”葉鴻生沉默不語。羅鼎文按住他的肩膀,說:“像你說的,很可能會重新打內(nèi)戰(zhàn)。這種情況下,你留在敵后格外重要,沒有必要暴露自己。組織希望你留在那里。”羅鼎文又加重語氣:“命令你留在那里。”葉鴻生閉一下眼睛,將翻騰的氣血咽下去,點頭說:“明白了,我服從。”————————————————————————————————————阮公館位于一條小街的僻靜處,周圍載滿法國梧桐。夜晚,萬籟俱寂,只有車燈自遠而近。衛(wèi)士將門打開,汽車駛進公館,停在水池旁邊。阮君烈下車,關(guān)上車門,走上臺階。一樓是黑的,三樓還亮著燈。阮君烈走進門,將軍禮服脫下,扔到旁邊。他解開襯衣扣子,呼吸兩下,覺得房里發(fā)悶,走到窗臺前,將窗戶打開一扇,這才回到沙發(fā)上。聽到開門聲,樓上穿來一陣腳步,一個穿著緞面旗袍的女人走下來,打開燈,對他說:“回來了。”阮君烈恩了一聲,靠在沙發(fā)上,懶得動。這女人身段很美,走起路來婀娜動人。她頭發(fā)燙成個時興的樣式,飄飄曵曵的,耳垂上有兩丸珍珠耳墜,滴溜溜地閃著銀光。她便是阮君烈的姨太太含香。含香走到他跟前,看他酒意未消,急忙叫廚房去做點醒酒湯。廚房端了一碗紅棗銀耳湯出來。含香盛一小盅湯水出來,湊到他跟前,要喂他喝。阮君烈不喝,扭頭說:“給我毛巾擦擦。”傭人擰了毛巾來,含香在他額頭上擦了一下。阮君烈拿過毛巾,自己仔細擦一遍,感覺清爽很多。他睜開眼睛,在客廳里尋找一番,站起來,去把柜子上面的一個相片盒子取下來。相片盒子里裝著一幀相片,阮君烈坐回到沙發(fā)上,端詳著照片。含香坐在旁邊,見他不聲不響地看照片,面上露出少有的溫情。含香湊過去,和他一起看照片,發(fā)現(xiàn)上面是兩個軍人,一個是她的情郎,騎在馬上,另一個牽馬的人她不認識。含香伸出一根手指,指著那人,問:“他是誰?”阮君烈用手肘環(huán)住她,說:“是我的一個故人。我最好的兄弟,頂靠得住的一個人。”含香好奇道:“和陳參謀、馮師長他們一樣,是你的同學同鄉(xiāng)嗎?怎么不喊他來家里,下次大家一起打麻將看戲,多熱鬧。”阮君烈笑起來,好像在笑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