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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坐下!”王敬塵看莊宇凡要暴走,背上的刺全錚錚地豎了起來,寒光閃閃,磨得尖利瓦亮,準備來一場殊死搏斗。“她媽是給人包養(yǎng)的,那混蛋在我們市有點背景。我猜那老王八蛋包養(yǎng)她媽就是為了等童筱……”王敬塵按了按額頭,“她在上一次找我就是說這個事,她自己去網(wǎng)吧查過,查過怎么把孩子拿掉,聽說不小心很容易出人命,對以后生孩子也有影響,所以叫我陪她去醫(yī)院人流了。”當時童筱找到王敬塵說這個事的時候,神情特別平靜,但眼神依然茫然,她好像預見了自己人生的終點卻又不甘心,仍在四處尋找其他的生機。舉目往去,除了空,還是空。可是她不想放棄,她不能生下這孩子,她更不能死。憑什么她就要過得很不好?她想念大學,她想跟捆綁在她身上的生活一刀兩斷,為什么這么難?童筱把抄在紙上的人流辦法看了一遍,最后選擇最安全的,但必須有個人在場。除了王敬塵,她再也沒有第二個人可以想了。本來約好了成年禮之后的第三天,可是預約的醫(yī)院通知她提前兩天,為了配合醫(yī)生的行程。童筱只好在那天拜托王敬塵為她爽約了一次。王敬塵對這個女孩除了憐憫還有一絲絲復雜的尊重。因為她的生活既不光明也不鮮亮,她像開在泥濘里的花,從根部開始就是泥濘的,偏偏要傲立成一支特立獨行的花,努力把身上的泥巴扒下來,哪怕會剝皮見骨,也不手軟。這是一個對自己狠得下心的女孩子啊。而那些水養(yǎng)的,養(yǎng)在玻璃瓶里的花兒們,沒有一朵有它那般的傲骨。王敬塵能見死不救嗎,童筱的視線十分平淡地落在他眉心,好像在說一件事不關己的事,好像王敬塵答應與否,都影響不大。可是她攥著衣擺的手指出賣了她,王敬塵看見她有點神經(jīng)質地摳著衣服的一角,完全是沒有主意卻非要裝得自己很胸有成竹。作者有話要說:晚安啦第36章第三十六章“她沒事了吧?”莊刺猬聽完王敬塵的話,“唰”地收了背上炸起的刺,靠著椅子問。“醫(yī)生說起碼休息一周吧,送她回家時候看她還撐得住。”當時還沒有什么可視無痛人流,用的最多的還是藥流,可是童筱沒辦法在醫(yī)院等,親歷一個生命變成血塊掉落的過程,她寧愿劍走偏鋒,多花幾百塊做了人流。冰冷儀器插入身體里,一陣攪動,強烈的吸力把她的生命力抽去了一半。她在昏迷前流了一行淚,似乎看見了醫(yī)生冷漠的眼神,大概在說:“現(xiàn)在后悔難過,當初干什么去了?”坐在外面等候的王敬塵連帶著也遭了無數(shù)白眼。疼嗎?不止疼,不能死,不敢死。童筱終于昏了過去。那個年紀的孩子,要么熱熱烈烈地生活,意氣風發(fā)朝氣蓬勃,要么規(guī)規(guī)矩矩地壓抑天性,四平八穩(wěn)面面俱到,不管是哪一種,生活態(tài)度是明朗的,不論貧富。而童筱卻像生活在迷霧中,別人看不清,靠不進,她也不愿走出去或帶領人進來。也許,王敬塵算一個吧。若沒有之前陰差陽錯的小公園相助,想來這個女孩將永遠一個人坐在迷霧的中央。莊宇凡看低頭沉思的王敬塵,前傾了上身,抱住了他:“事情過去了不要想了。”一中的高三是慘絕人寰的學習狀態(tài),頭懸梁錐刺股都已經(jīng)感動不了老師了,鑿壁偷光囊螢映雪又特別矯情,所以莊宇凡在這樣的氛圍中每天都要送王敬塵這貨幾斤白眼。大概王敬塵完全沒有“高考”的概念,他下課照樣和劉東插科打諢,放學了照樣打球跑步,還總是嘲笑莊宇凡,沒有倍兒棒的身體考什么試呢,他可是聽說有的高考考生心理太緊張,導致身體出現(xiàn)了不適,影響高考發(fā)揮,他這是合理的勞逸結合,也是為高考做準備的。莊宇凡又給他批發(fā)了一打白眼:“你繼續(xù)打,你那點可憐的智商都變成汗水蒸發(fā)了。”劉東已經(jīng)說服了他爸媽接受他念個本二的想法。本來嘛像他那樣的家庭條件,大學畢業(yè)也是幫忙打理生意的,既然不是上市大企業(yè),念不念MBA似乎也不影響。這是劉東那只有小學畢業(yè)的爸爸的看法,他聽說從MBA畢業(yè)的都是高管,都是那些新聞里聽到的公司的管理者。想想,那時候MBA多洋氣和值錢。王敬塵覺得自己念本一就足夠了,他都想好了大學一邊念一邊創(chuàng)業(yè),跟何澤一起投資貨運事業(yè),當年物流行業(yè)還沒成型,但王敬塵以前聽過他爸提過幾次做生意怎么調貨怎么拼車,結合老何那晚說的,他覺得自己得搭上老何的船試著摸索。也虧得對方是老何,要是其他人,就是主動約他,他也不會點頭。不得不說,王敬塵滑頭,看人卻是很有準頭。至于莊宇凡,他也想好了,繼續(xù)寵著,得讓他讀,那什么研究生碩士博士博士后通通都讀完,完成人生學業(yè)的大滿貫,將來他當他的物流行業(yè)老大,莊宇凡喜歡做什么都可以。在兩個人的“未來”問題上,莊宇凡跟他吵過,王敬塵兩手一攤:“我真對讀書沒什么興趣,我答應你報志愿的時候盡量和你一個城市,你不用拉低標準來陪我,不值得。”“不值得?那你這樣值得了?”王敬塵翻了個身,摟著莊宇凡的腰,很細,不用眼睛瞧只用手摸,這曲線,這手感,很令人心神蕩漾。蕩漾起來的王敬塵瞇著眼說:“我真不喜歡讀書的,我工作賺錢了你繼續(xù)讀書,以后一個負責孔方兄一個負責做科研不好嗎?”莊宇凡閉著眼哼哼,被摸得很舒服,突然握住王敬塵往中心地帶移動的手掌:“又不能做,別摸。”“幫你摸摸。”“別!啊,我自己來……慢點,再慢點……”莊宇凡聲調都變了,兩只手攀在王敬塵的手臂上,隨著他的動作身體上下起伏。兩個人偶爾偷偷在莊宇凡的房間里做這些,有時候是床上,有時候在椅子上,門一關,怎么胡鬧樓下的莊漫雪和林芬都不會管了。哦,對了,林芬回來了,拉皮隆鼻墊下巴,割了雙眼皮,聽她跟莊漫雪說,過海關時被攔下了。人一看韓國回來的,又放行了。莊宇凡以前看見林芬能把她當空氣,現(xiàn)在沒辦法了,濃烈的香水味和殷紅的雙唇,笑起來僵硬的臉部,各種不協(xié)調的美湊在一起能讓他作嘔。王敬塵后來想,莊宇凡喜歡男的,喜歡他,是不是因為憎惡林芬?多少有一些的。王敬塵兩手攏住立起來的那處,掌心滑膩,沾滿了莊宇凡的東西。他看莊宇凡很舒服的樣子自己也滿足,低下頭從額頭親到眉心再到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