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89
重新聚首。 只是當年的隊伍,眼下孫子孫女們又生了孩子,有了家庭,這次人數(shù)上快要擴一小倍了。 “老爺子,你看,當初咱們受傷就住在他家。今晚咱還在這里住住?住不住?” 宋阿爺笑了,想起來了,脫口而出:“花不少銀錢,給我心疼壞了。當初面上你們看不出,其實我心里在滴血。” 幽州城門,當年發(fā)牌子的徐主事早就不是主事,人家高升了。 卻為了這一行人,早早得到消息就搬出桌子,發(fā)牌子的家伙什找出來,硬著頭皮對尚書大人以下犯上道: “你近上前來。順子爺路過時,有叮囑……” 順子爺已蓄胡須,站在隊伍后面憋不住笑。 宋阿爺聞言,眼淚噼里啪啦的掉,摟著宋福生搶話:“官爺,俺們要大紅牌,給我們分一個地方吧,求求你了。” 可見,老爺子這時候又糊涂了。 也正因為這一幕,大家開始自動進入角色。 你們逃荒前,在搞九族聚會啊? 有的人臉上滿是笑容,有的是笑中帶淚紛紛搶話。 高屠戶說:“我是三姨夫,他三姨走得早。” 推推宋大伯:“你先說,你是親大伯么的。” “對,我是他親大伯。他們都可以不分到一起,我必須要跟著。” 宋富貴擠上前:“我那時候腦子暈,是你吧,徐主事?你坐好,我得一腦子扎你懷里。” 徐主事捂著胸口,讓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貴爺扎一下。 這戲演的,“分到一起啦,老爺子,快別哭。你看,大紅牌。” 老爺子兩手攥著一堆紅牌子,笑的像個孩子。 到達熟悉的客棧。 “掌柜的,在下只是童生身份,不知能否住在這里?” 小武的孩子都挺大了。 白掌柜是聽說消息,特意回到這里扮起當年的身份。 白掌柜激動的心想,您哪是童生,您已成為尚書大人。您當年身后跟著的那些怯生生孩子,眼下有狀元有武官。 “榮幸至極,謝謝您。” 又對宋阿爺?shù)姆较蜓壑泻瑴I喊道:“謝謝老爺子啦,讓我夢想成真,又能伺候您。” 小武端出當年做小二的架勢,“來吧,客官,里面請。” 宋九族呼啦啦進來一幫,包場住店。 “哎呀,就是這個屋子。”馬老太望著炕上、望著地上,當時住滿人。 錢佩英扶著婆婆:“前幾年,我們路過也特意推門看看。倒是您,從那次逃荒后,這是第一次見吧?” 馬老太:“是啊,沒變,我記得當初那窗臺上曬的全是蘑菇。” 說起這個,宋福生也正在外頭笑,對白掌柜說行程:“我們得去一趟那林子,整點松子,整點兒蘑菇。” 看小武端菜出來:“告訴你啊,小武,半夜回來不準給我們臉子看。” 惹的客棧里充滿笑聲。 松樹林里,給松鼠們愁的呀,感覺認識這伙人。 給陸畔愁的,孩兒他娘和米壽滿哪爬樹就不提了,只說他兒子一眼看不住就造的小臉小手全是泥。 陸畔和兒子大眼瞪小眼: “掛這的玉佩呢。” “哎呀,對啊,我玉佩呢?” 陸畔:你在問誰。 這一行人離開,到達客棧吃起了小雞燉蘑菇,林子里有只小松鼠正抱著陸飛的玉佩研究。 宋阿爺心心念念的蘑菇吃到嘴了,就是這個味兒。就是大伙吃的這個氛圍,連雞屁股都當作好rou吃噴香的氛圍。 錢米壽和宋茯苓真拎著松子去對面客棧溜達。 很湊巧的是,錢米壽忽然站在一桌前問道:“伯伯,買點兒松子嗎?” 當年的好心大叔只頭發(fā)變白,還別說,模樣真沒見老,遲疑道:“這位公子,我?不買啊。” “那您還記得,當年賣您松子的小男孩嗎?” 大叔:“……是,是你?” 錢米壽笑了。松子延年益壽,松子笑口常開,大叔,這回不賣,當年的小男孩,送您一袋。 宋茯苓站在一邊微笑,只覺緣分確實妙不可言。 宋茯苓挑眉:看見沒有?朋友們,這就是自己年紀變大的征兆,開始信命了。 宋九族一行人,之后又路過“死人村。” 王婆子指著那道口:“我家牛就死到這。” 當初心痛到無以復加。 后來,別說死一只牛了,就是死一片牛,或許也找不到心口痛的感覺了。 而且這哪里像曾經(jīng)的死人村。 眼下,經(jīng)當?shù)刂莞畮啄觊g幫扶,百姓勤懇務(wù)農(nóng),水源充足,田地豐收。 你瞧,他們這一行人就坐在這死人村的山坡上唱歌呢。 藍天白云,滿地跑的孩童,烤著rou,連果汁都有。 宋九族就這樣一邊回顧一邊向前走,直走到當年落腳第一站山腳下。 大家一致決定上山。 上山住兩三天,正好能讓已懂事的寶子,看看他爹的墳墓。 王婆子說孫兒:“蒜苗子,你快看,你小牛就是被這山上的小蛇差些咬掉,多虧你姑父。” “哎呀,奶!” 大伙一頓笑。 這次上山可不怕蛇啊、狼啊,因為當?shù)毓賳T差些陪同上去住,宋福生沒讓,衙役官差們更是早早就圍山站崗,收拾山洞。 富貴指揮著,不喜被打擾:“你們撤出去吧,我們要蓋屋子了。” 宋茯苓有幸住上老爸、老媽、老公、老弟、以及她兒子給一起搭建的樹屋。 她就坐在山洞口和奶吃吃喝喝等著。 三日后,搭建的屋子并沒有拆卸,大家下山。 不知將來這座山能不能成為一景,以供各地游客觀賞介紹:“就是這,住過尚書大人、王爺、狀元郎。” …… 當?shù)刂軙k事。 大井村到了,知府并沒有讓差役們在前頭敲鑼喊話,而是讓大井村的孩童們站在路邊共同喊道: “大井村的里正爺回來啦。” 大井村曾經(jīng)的里正回來了。 宋九族好些人當即落淚,闊別多年的老家,我們當年慌慌張張跑走,如今終于齊刷刷回來了。 村里真有幾位熟悉的面孔。 但大多數(shù)都是后搬來的,或是別的村挪到這里的。 早在出發(fā)前,在老家負責千里馬分鏢的掌柜就帶人提前到村,將這房屋收拾一番。 當?shù)刂窒群笈沙鰞蓳苋诵掭莘课荩勒债數(shù)毓賳T們的意思,像宋阿爺家、馬老太家都應該扒了重建。這里就應該是祖宅。 但聽說是特意的,寧可修補也不讓扒了重蓋,就為這一天。 以免回來的人,認不出自家的模樣。 “兒子,你看,這是太奶奶家。” 陸飛看眼破院子:“我不信。” “是真的,你別不信啊。夫君你也看,這是奶家。” 陸畔點評:“比在任家村最初那房屋要好很多。” 要說這趟回來,宋阿爺才是最激動的人。 他聽著家鄉(xiāng)話,終于一口東北話又變成了家鄉(xiāng)話,住在曾經(jīng)的房子里。 被宋福生他們輪番背著滿村里溜達,長滿老年斑的手摸摸村口的老井,去看了看那些葬著宋家先輩們的墳地。 回老家的第四天正午,宋阿爺完成最后一個心愿,毫無遺憾笑著與世長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