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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怕你還和人家實心實意呢。 做嫂子的太知道你,咱別傻透嗆,別一條道走到黑認死理行不行,到節(jié)骨眼,什么師父先生叔的,那都是狗屁。 就你哥你娘你嫂子我行。 俺們能坑你嗎? 所以說,你聽嫂子話,快著些忘了那一家子忘恩負義的,以后拿他們當(dāng)臭狗屎,快著些去……” 楊大嫂話沒說完,正要勸小叔子快著些給貴妃meimei整回來,咱家不也有大靠山啦,咱還瞧不起他們姓宋的呢,楊大哥突然從大門躥了進來。 外面那騾子車都沒拴,車上還放著兩筐從鄉(xiāng)下拉回的果子,打算趁新鮮,讓家里這幾口人嘗嘗。 楊大哥進院就脫鞋,舉著布鞋,他就開始滿院子追攆楊大嫂。 今兒,非得揍這婆娘。 才到家就聽見這娘們像訓(xùn)三孫子似的在訓(xùn)他弟弟。 明遠做小叔子的,甭管嫂子說的對錯,讀書人,不能頂嘴。 弟弟懂事兒,那他做大哥的更不能慣著這婆娘。反了天啦。 “啊!你敢打我?!”楊大嫂扯脖子喊,“我哪句說錯啦?那姓宋的就不是東西。” 楊大哥給楊大嫂按倒屋里用鞋底抽: “放屁,人家咋就不是個東西了,我看是你沒良心。 明遠從舉子到進士的考籃就是人家給的,里面裝的,吃的是吃的,筆墨是筆墨,那一看就是給準備好幾場,比咱自家人準備的都齊全。 當(dāng)初是誰咧嘴笑,不用買啦? 明遠還啥也不是時,人家宋大人那時候就文人聚會領(lǐng)著,給引薦這個那個。 趕考就更不用說了,宋大人一路照應(yīng),到了這京城,那時候誰知道明遠是狀元?破廟住滿趕考人,人家宋大人給領(lǐng)去安排吃住。” 楊大嫂說,“給錢啦,趕考吃住不欠他姓宋的。” 給楊大哥更氣壞了: “你給幾個錢?沒聽明遠說,要換他自己吃住會多花出去好幾番。 人家一路領(lǐng)著你,沒到地方,中間歇腳地就安排好。 回頭又給咱送信,讓鏢局幫咱搬家特意囑咐不收錢,那是人家的營生,出門一趟騾子馬吃住全是費用,宋家就靠那個吃飯都沒收錢。 更何況,明遠那硯臺最貴的時候多少銀錢,人家哪做的差事兒,讓你今日能罵出不是個東西?” 就這,楊大哥還不知曉宋福生對楊明遠一路教導(dǎo),當(dāng)然了,他即便知道,也不會理解太透徹。 但在大哥心里,吃住能給安排,他弟弟借光沒走丟沒生病,官場上無依無靠,宋大人年長,能提點他弟弟幾句,這就挺大的人情了。 楊母沖進屋抹著眼淚阻攔:“不準打了,老大呀,娃快要下學(xué)了,你給他嚇著。咱家也不是那深宅大院,敞門敞窗戶的,你聽娘話,附近鄰居都知曉你弟弟可是個大官,你這叮咣惹的她嗷嗷哭喊,明日這條街就會傳遍了。” 楊大哥用鞋底扇媳婦后背的動作一頓,左手按住媳婦后背的力氣也一松。 但奈何此時楊明遠的大嫂一點兒不領(lǐng)情。 今日,有些話說開,往事涌上大嫂心頭。 又許多年不挨揍,這被打了,那委屈勁兒別提了。 不知怎的,她沖婆婆來上了勁兒: “我為誰啊?我不是為你委屈。 你像傻子似的,你還打我。 你聽聽你娘說的,讓你別打我,還是怕給你弟丟臉,這就是你娘,她那心偏的沒邊。 你托生到這家,就是生來給你弟弟你娘做奴仆的命!” 楊大哥立馬左手使勁重新按住媳婦,右手大鞋底子抄起來揍,這回真是暴揍,只兩下,鞋就被抽飛,又變成蒲扇大掌捶。 楊大嫂抱著頭哭嚎:“我不活啦!” 書童才接楊明遠的侄子下學(xué)回來。 書童還納悶?zāi)兀依矧呑佣伎煲嚺芰耍Σ唤o拴上。先放小公子進院,他在外面扯回車。 明遠的侄子率先跑進來,也沒人注意到這孩子,站在院落里,哇的一聲就哭了,“爹,你別打娘。” 在孩子心里,娘是最好的。 吃不飽的年月,爹帶回家吃的,不是給他,而是先給叔。只有娘,偷偷的摟著他喂吃的,囑咐:“別告訴你奶你爹還有你叔。” 大哥打大嫂。大嫂的哭聲、罵聲充斥耳邊。 娘上手去攔,娘哭著說,“你們一個兩個的,這是要我命嗎?就沒有一個聽話的。” 侄兒在院子里哭的聲嘶力竭,喊著:“爹,別打娘。” 楊明遠在他大哥臥房門口,嘭的一聲,突然直挺挺的倒下。 “明遠?” “叔叔?” “兒?” 楊大嫂滿眼全是淚,都看不清人,也趴在床上慌了,忍著疼起來。 楊大哥急忙背著弟弟,給放在床上。 個頭也挺高的大哥,急到眼圈發(fā)紅:“明遠,你別嚇哥。” 楊明遠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里很多事清晰無比,也似找到了原因。 夢里,他邂逅茯苓,寫了一本書。 某天早上,他家那條狹窄的路口,突兀的出現(xiàn)一臺貴氣無比的車。 他一身洗掉色的布衣,低頭向?qū)Ψ叫卸Y。 里面的人,只微挑車簾,露出朝服袖子。 他在夢里似看到陸畔目下無塵的臉龐。 考棚前,陸畔盯著他的眼睛,微挑下眉,用手指勾著他的考籃,任由考籃從手指中滑落,掉在地上,轉(zhuǎn)身護著茯苓離開。 大雨磅礴中,茯苓和宋家人都坐在四匹馬拉的車里離開。 茯苓對他揮手,宋叔對他喊話,讓他上車。 和茯苓、宋叔同車的陸畔,連嘲諷的笑容也沒有,對他只有不屑一顧。 楊明遠的夢里,場景忽然一換。 換成他跪在宋福生面前求親。 宋叔說,我不同意,成親不是兩個人的事兒,而是兩家。 在夢里,楊明遠笑著笑著無奈地哭了,是啊,成親是兩家。 今日,他才有所體會。 他欠這個家太多,到任何時候,母親哥嫂侄兒指著鼻子說他欠他們的,他都要承認。 可茯苓不欠。 宋叔只是提前猜到今日這亂哄哄的一幕。 夢里,楊明遠也心堵,宋叔回絕他,之后在接見那些高麗使者時,和其他官員一樣和他該說話說話,該笑就笑。 如果私下里對他吹胡子瞪眼,他倒覺得好受,這說明沒拿他當(dāng)外人。 如常,才代表著,客氣了,關(guān)系遠了…… 在楊明遠陷入夢里時,郎中告訴楊母和楊大哥,楊明遠這是急火攻心導(dǎo)致的,也有可能是長期的郁氣造成的恍神失智,需好好休養(yǎng),。 郎中給楊明遠外傷包扎。 這外傷是楊明遠倒下時磕破頭頂留下的。 又給放下藥,留下方子后,才離開。 楊母領(lǐng)著孫兒去熬藥。 楊大哥守著楊明遠。 只剩哥倆一個屋了,楊大哥攥著弟弟的手,“明遠,啥事兒有哥在,別上火。” 才說出一句,做哥哥就默默地落了淚。 “哥做的不好。 其實現(xiàn)在的日子比以前強太多。 是哥貪心,哥私心不想和你分家,本來咱倆坐在一起就沒啥話,怕分家,咱兄弟就更遠了。 所以說,都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