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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是和公主殿下沒事就能嘮嗑,公主哇,她個普普通通的農村婦人,竟有那一日。 她們老宋家的后代,不夸張的講,甚至能借光幾代人,從此出現一位了不得的“胖丫姑奶奶。” 你說,就沖這點,誰能不飄?得虧不是走路回村,要不然只尋思這些就腳底沒根兒。 而更讓馬老太說不清到底是不是喜極而泣的緣由,那就是以上種種喜滋滋里,摻雜著大量的心焦。 如若她不是真心疼愛小孫女,她只需要考慮“孫女搭梯子登上天”即可。 可是,胖丫是她三兒的獨苗,她掌心很疼愛的寶。 本來覺得嫁人還遠著,但是眼下忽然有人提及,馬老太在腦海里假想了番,胖丫拜別她出門子那一幕,眼淚就控不住掉落,舍不得。 更何況她很是茫然孫女“上了天”后,在那天上能過的是啥日子。 真能過得好嗎?別她們這些“雞犬”借光過的不錯,小孫女一人倒遭了罪。 她雖然不識幾個字,卻是懂得:在地上有當草民的自由,去了“天上”,那里有許多規矩要守。 馬老太急忙用衣袖擦擦眼淚。 你說速度咋這么快呢,就這么東想西想,到地方啦。 哭的鼻涕出來,又趕緊擤了擤鼻涕,差些習慣性抹車上,緊急手一拐,將鼻涕蹭在大醬色裙子上,下了車。 車外,圍著好些人,都知道馬老太今日去陪公主嘮嗑去了,人家國公府來人就在村口說的。 馬老太的大兒宋福財一身辣椒醬味兒,一邊摘圍裙,一邊親切的和兩位馬夫、兩位小廝說話,表示感謝給他娘送到家。 馬車沒停留,幾位陸府仆人恭恭敬敬向馬老太行禮道:“老夫人,那小的們就先回去了。” 村里人聽傻了眼:老夫人,小的們,哎呦,不得了,去了趟國公府,你瞧瞧人家馬老太這派頭。 直到馬車出了村,婦女婆子們才圍了上來,七嘴八舌追問。 王婆子:“你真的見到公主啦?她老人家長什么樣啊?” 她大嫂葛二妞:“你去了那里都干了些么?” 九嫂子們:“快給俺們講講那府里都有啥?聽著開開眼。” 哪有多余功夫理你們。 馬老太邊往三兒家方向走,邊言簡意賅扯嗓門回道:“國公府大到能劃船,公主面善人好看,我被邀在那里吃過燕窩、歇個晌午覺,公主領我在園子聽曲四處游玩。” 就這么揮舞著手,比比劃劃喊著這番話,腳步不停直奔三兒家。 她大兒媳何氏在后面叫她:“娘,饃給你座鍋里啦,要是餓就墊一口,我幫大郎他爹裝完辣醬就回去洗衣裳,您不用伸手,”她也只是擺擺手,一派風風火火的架勢。 村里人望著馬老太背影嘖嘖出聲:啥命哪,人家那命咋就能那么好呢。 宋福生家,大門口。 馬老太在推門進去前,先深深地吸口氣,然后才一把推開門。 結果入目就讓她想閉眼。 畫面太美,她不想看,太幻滅了。 她家宋胖丫帶著錢米壽,正在狼吞虎咽吃飯,用的是小盆。 誰家誥命夫人用小盆啊? “奶,你回來啦,吃了沒?鍋里還有點兒菜。” 錢米壽也抱住飯盆,揚起小俊臉道:“奶奶,你去那府里沒發生什么不自在的事吧?” 馬老太走上前,先看了眼孫女盆里的白辣椒炒rou和米飯,又看了眼米壽是不是也吃了那齁辣的,還行,米壽吃的是豆角絲炒rou。 歲數小,不能吃辣的。 而白辣椒,是去年三兒媳用青辣椒又是燙又是暴曬,曬成發白色一個個剪開,用鹽巴腌制裝大桶里密封起來的。 這樣的辣椒,能存放很久,炒出來的也好吃。 “奶不是給你買碗了嗎?飯碗呢,往后不許再用盆吃飯,米壽也不許,打小養成好習慣。” 宋茯苓訝異道:“您怎么啦,多出的飯碗不得去山上送飯?再說我也不愿意多刷碗,”怎么忽然還講究上了。 馬老太收起孫女吃完的飯盆,沒回答,搶先一步進了屋去刷碗。 往后孫女不能刷碗。 “奶?” 馬老太躲著孫女追問的眼神:“那什么,你爹娘呢?” “我爹讀完書,去河對面看房子啦,我娘和二伯母她們每日這時候不得上山送飯?” “恩。” 確實是這時候送。 他們大伙又開始種地了。 去年的荒地經過種了一年豆子,給地捂了捂肥后,今年能多種一些玉米小麥高粱,至于山上,還是多種菜。 河對岸眼下還忙著蓋房子,更是需要人手。 村里的壯小伙白日里種完自家地,晚上貪黑去河對岸幫忙蓋房子,她們夜間還要供一頓稀粥。 宋茯苓覺得不對勁,尋思抱完柴火,回頭就和她奶細聊。 然后奶一聽她要抱柴,急忙幾下刷完盆,就急火火去抱柴火。 抱完柴就告訴她:“走,米壽,跟奶走,俺倆去對面喂雞。” 實際上,馬老太是想對河對岸尋三兒。 大門口。 宋茯苓望著她奶拉走米壽的背影,微皺眉頭。 …… 這頭,馬老太和米壽還未上橋,村里方向就跑來倆人喊她。 一個是自己的大兒媳。 一個任三叔家大孫子,要上橋直奔河對岸去喊宋福生,這回宋福生可在家。 “娘,國公府又來人啦!” 你聽聽這詞,又。 那么個高身份的人,別人想求見一面比登天還難,而來任家村串門卻像是吃家常便飯。 任三叔家的大孫子,和何氏喊的遙相呼應:“定海將軍又來啦。” 媽呀,正被那“未來的孫女婿”攪合的心亂糟糟的,這就來啦。 馬老太:都不給她一個緩沖的時辰哪。 一把拽住要跑去迎接的米壽:“你聽奶話,跟著你大伯母他們先去喊你姑父回家,啊?快點兒,快跑。有你見的。” 而陸畔此時為什么來呢,連家都沒回,卻直接來了這里,是因為他喝多了。 下朝后,陸畔先和表哥丁堅他們喝了一頓,接著下午又和兵部的幾位大人喝了一頓。 第二頓酒,順子和小全子還沒跟著,順子去幫他收賬了。 陸畔猜:喝完上馬車時,隨行小廝有問他去哪。 他可能、大概、也許,是回了句:“去任家村。” 總之,過程已然記不太清晰。 他趴在馬車的茶幾上瞇了一覺后,就發現已經進了任家村。 而趕回家的馬老太,她是萬萬也沒有想到,今日沒有最精彩,只有更精彩。 前面說啥,沒聽著,回來晚了一步。 可后面的,她站在灶房門口,聽的一清二楚,小孫女在對小將軍說: “你先告訴我,你要尋我爹說什么。 如果你要說的是那件事,打住吧。 不,是甭管什么事,都要先打住,好不好? 我爹現在正是關鍵期,我不想讓他分心,他要將所有的心思先用在學習上,現階段,真的是對他的前途對他的未來很重要的。 我看你也在讀書,是不是也要參加科舉? 那我覺得你應該也…… 奶?” 宋茯苓呆呆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