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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著陸畔正用來擦臉的帕子。 “怎么了?” “那是擦腳的。” “……” 米壽很懂事,急忙轉身要往外走:“哥哥,我讓奶奶端水,你重洗下吧,那是我jiejie擦腳的帕子。” “站住,誰的?” 米壽回眸:“我姐的啊。” 陸畔看著米壽:“不用重洗,也別告訴任何人。” 米壽仔仔細細觀察陸畔的表情,重新撿起老手藝:“……” 心想:是他有敏感了嗎?怎么感覺提起jiejie,哥哥會哪里不對勁。 第四百九十三章 再見(一更) 米壽顧不上多思考哪里不對勁。 因為他要照顧小將軍哥哥,像曾經去國公府哥哥照顧他那樣。 “哥哥,這衣裳是這么穿的嗎?” 陸畔低頭看了看自己,反問米壽:“不是這么穿的?” 米壽撓了撓腦袋,好像是,可又說不出來的別扭。 “哥哥,”米壽蹲在陸畔的腳邊,用小手拍了下陸畔的腳后跟:“這里提不上嗎?” “提不上。” “那不行呀,鞋可不能對付,走路趿拉,我去給哥哥要雙合腳的草鞋去。” “米壽,”陸畔抿了下唇:“要草鞋時,再給我找條新的短裈。不要管你姐要,恩,要自己翻,翻不到新的就回來吧。” 短裈,俗稱犢鼻裈。 犢,就是牛,還得是小、牛, 一言以蔽之,就是給小、牛穿的。 沒有新的,他就不穿了。 米壽邊點頭表示聽懂了,還邊掃了眼陸畔某個部位:“哥哥那里都被澆濕啦?”然后就跑了出去。 奇怪,jiejie的畫擺在炕上,竟沒濕。 …… “哎喲,您出來啦,”田婆子急忙回身,沖陸畔笑著彎腰點頭。 可下出來了,比他們大家公認磨蹭的胖丫還能洗。 恰巧旁邊的屋門也打開了。 宋茯苓一身淺紫色碎花衣褲,一手舉著她自制手繪的油紙傘,一只胳膊挎著筐。 可見,她爹地就是這種審美,爹地負責在外采購,就喜歡給她買大碎花小碎花的布料。娘親也惡趣味,一套套的給做。 不過,比起剛才山妞阿苓打扮的麻花辮,這回瞧著能洋氣些。 由于洗了頭發,只擦個半干就要出去,宋茯苓救給頭發上面半攏了起來,剩下的長發齊腰披散著。 再加上她手上自制的油紙傘格外漂亮,側身間看向陸畔時,陸畔竟目不轉睛的望著她。 這是宋胖丫第一次不再是小丫頭的打扮,忽然像一位大姑娘家,亭亭玉立出現在他面前。 微風一吹,吹亂了她的發。 宋茯苓也在回望陸畔。 心里想的是:宋茯苓,你可以的,堅持住,別笑。 要知道,如果陸小將軍此時像個山里漢阿畔,那么你也并不比他強到哪里去,你的打扮也半斤八兩,就是個山里妞阿苓。 抱著老大不要笑老二的心思,宋茯苓不失禮貌的先沖陸畔點了下頭就挎筐走了。 小碎步極快地倒動到門口。 隔著雨,陸畔也能清楚地看到油紙傘下笑到抖動的肩膀。 “……”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 不就是袖子緊了些,衣身短了些,褲腿到小腿的長度。 有那么好笑嗎? 米壽露出不失真誠的笑容:“哥哥,我姑父說過,勞動者是最光榮的。再說對于你來講,穿啥其實已不重要,你穿啥都是將軍。不像我們,有時出門在外,要人靠衣裝。” 得,又學雜了,米壽給宋富貴那套話也學來了。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嘈亂聲,有幾個漢子喊:“您老慢些。” 宋阿爺的身影就出現了。 “陸公子!”阿爺有些激動。 一晃,小半年沒見了。 雖然一路上,家里小子們有提醒他,不要提感謝小將軍沒讓他們被征上兵,人家或許不愛聽那話。是,咱可以不提,但是不提就不存在嗎?真心感謝是實實在在的。 沒有小將軍,家里將要少二十多個小子啊。 陸畔接過田婆子遞給他的油紙傘,也趕緊往前迎了幾步。 當宋茯苓挎著買來的豆腐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陸畔正被太爺爺、大伯、二伯等幾人陪著,拉著“視察。” 望著陸畔背影,這一刻不得不承認,有些人即便穿的像“阿畔”,氣質也不像。 你看在烤爐房那,寶珠俯身叫少爺,陸少爺一身粗布短小衣,卻很自然的微點下頭:“起。” 你看她那些jiejie們,一見冷不丁出現小伙子,宋茯苓離這么遠都能感覺到jiejie們的緊張尷尬氣氛。 可陸少爺愣是在一群“女工”中,對姑娘們好奇地偷偷chua chua他毫無知覺,只專注的與太爺爺他們說話。 似乎在問一天能做多少,又掰了一小點嘗了嘗。 似乎也問了是誰研究出來的。 因為陸少爺忽然回頭了嘛,宋茯苓就進了公共廚房。 在宋茯苓看來,陸少爺很奇怪,幾十位姑娘同時抬眼看他那一瞬,他不尷尬,倒是她娘出現,怎么竟緊張了呢。 而且,她確定自己沒觀察錯。 錢佩英要將矮桌擺上炕。 陸畔之前本是在炕沿邊坐著,正在扭頭看炕柜。 柜子很熟悉,是他曾給米壽裝書本的。現在地上堆著糧食,這幾口柜子就搬上了炕靠墻擺放,里面有書本,有衣物,也裝有雜物。 看到錢佩英搬桌子進來,陸畔急忙站起身,“我來。” 外面下雨,屋里有些黑,錢佩英要將油燈和蠟燭點上,陸畔也伸手說:“我來。” 錢佩英沖他笑了下。 一道道菜端上桌。 老爺子說了,人家陸畔還著急回去呢,就挑簡單又要好吃的做,別又燉又熬的耽誤功夫。 錢佩英沒招了,老宋不在,大伙就瞅她,指望她給來幾個拿手的。 就給陸畔炒了個辣椒炒rou。 rou皮炒黃豆芽。 麻婆豆腐。 蘸醬菜。 這幾個菜都快。 湯是讓閨女幫忙做的,南瓜奶油湯。 每一次錢佩英往上端菜,陸畔都會站起身,禮貌的一點頭。 當湯端上來,錢佩英瞟了眼陸畔那耳朵怎么通紅的,想了想,她說:“雖然這世道說這話,不太合適,但是我還是想說,聽到你只是一直在后面練兵,并沒有去前面,我挺高興的。” 可見,這真是大實話。 陸畔直視錢佩英,眼前落在錢佩英半濕的頭發上。 從回來后就為給他做飯,沒顧得上換身衣裳,擦擦頭發。 這番話,祖父祖母、母親以及一眾親人從未說出口,想必和眼前的嬸嬸一樣,也是這么想的吧。 所以他這次來,特意沒穿孝衣,沒告訴大家他即將要啟程。 真的只是想來吃頓飯。 想來看看她。 說初五見,一直不得見。 也順便見見這些莫名讓他感覺到溫暖的人。 他們很努力的在后方,給予支持。 支持的程度到了他這次來,竟沒有見到宋福生。 這些是他不知的。 陸畔對錢佩英笑了下:“謝謝。” 錢佩英也笑了:“快坐下吃。” 之后,陸畔在宋阿爺、錢米壽的陪伴下,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