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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倒爬起跪倒爬起,一口一句回大人怎么怎么滴,不夠費勁的。 宋福生坐在圓凳上,一邊吃包子,一邊還聽到了不少。 他覺得,自個已經知道其中一個國庫在哪了。 這古代人,說話怎么就不注意呢。 宋福生很cao心,心想:這不行啊,這屬于漏洞,往后這方面得加強呀。朝廷最好弄出個保密條例,細化一下三大紀律八項注意。 多虧他是個好人。他要不是呢,是不是?容易讓敵軍尋到蛛絲馬跡。找到咱庫那不就完了嘛。 因為進來匯報的官員說,尚書大人已經審批多少多少糧食。 宋福生知道,這個尚書應是指戶部尚書。 至于毛大人毛俊易,是侍郎,相當于現代的副部長。 毛大人可是很有實權的。 負責搜索、征集糧秣、給養、軍餉征收、調配、發放。 糧草可不只是糧,還有被服、藥品、財務、服裝等等,所有軍需的驗收、轉運,毛大人全部統管。 而來人提到的戶部尚書審批,也就是毛大人的頂頭上司,是掌管全國疆土、田地、戶籍、賦稅、俸倉等。 戶部尚書會在涉及到要開國庫四個倉場衙,或是錢法堂,錢法堂就相當于朝廷的銀行,能鑄金銀取錢的,需要尚書大人親自審批,毛大人一人無法做主。 咔咔咔,毛俊易在尚書大人的戳下,又卡了四個戳。 提筆又開始寫批示,一邊寫一邊告訴來人,“派人速去耀州城,開倉。” 宋福生:你聽聽,其中一個國之庫是不是在耀州城。 當來人離開后,文書很有眼力見,急忙打開蒸籠,取出新的一籠包子送到毛大人的辦公桌上,又要給重新倒熱茶。 倒是毛俊易坐在辦公椅上,嘆了口氣,擺擺手讓別忙了。這一打岔,已經吃不進去。 宋福生一瞧,也甚為有眼力見的急忙來到辦公桌前,等待問詢。 “你那里難處是什么,”毛俊易問道。 “回大人,如果是種五百畝,難處是需要馬上再扣大棚。 大棚就是像各府上在室外建的暖房花圃,需要那種搭在外面的特殊油紙。 第二個難處是青磚,目前磚窯都已經關門。 但是建這種辣椒大棚,需要在室內用青磚搭火墻取暖。 只有燒的足夠熱,秧苗才能生長,才能育出更多的秧苗,室內培植出更多的紅椒,留種。種子才能夠五百畝地使用。” 毛俊易打斷:“你要建在哪。” “回大人,就建在我們目前居住的地方。 房子夠破,便于扒倒,更好搭大棚。 這也是第三個難處,我們至少要有四家搬走。 草民了解,草民所在的任家村,祠堂后身是有空房的,能住六家至起家,但那一排房屋屬于村里,需要得到村里人同意。” 這也是宋福生他們那伙人當初拿到大紅牌,被分到任家村的原因。 當時的逃荒者,官府在分配時,會考慮被分到的村落有沒有空房安置。有,才會往里面塞人,沒有,壓根不會往下派。要不然那不亂套了嘛。 不過,當初的任里正任公信,做人損。 村里明明有能住人的房子,到達村里,孩子們就能立刻分得三四個好屋睡覺,歇一歇一路逃荒的疲乏。祠堂后面的房子沒荒廢,村里人有負責燒的,也能進屋就有泥鍋燒口熱水喝,離村里的公共井很近,卻沒分給宋福生他們。 直接將他們趕到河對岸,想住人就要先搭炕。 而此時,宋福生就在管毛大人要那幾處房子。 毛大人也聽懂了,磚、紙,在他眼里,包括讓村里配合,這都不算事。 算事的是:“明年這時,你能交與我多少種子?” 果然,要上交朝廷了。 宋福生毫不回避道:“今年收獲時,草民不會浪費一粒種子。明年這時,草民認為,軍戶們都種植,也應是夠了。” 這一刻,毛俊易徹底高看宋福生。 這一刻,毛俊易也徹底明白國公府會高看這個平民。 因為他從這個年輕人眼里,沒有捕捉到一絲一毫的意外。 眼神清正,一副盡心盡力,將種子全部交與朝廷,才是理所當然的樣子。也什么都沒問。 毛俊易嘴角翹了翹:“你剛才說,你一畝能得五百斤上下的干辣椒,對吧?只有干辣椒才會便于運輸,在運糧途中不會腐壞,對吧?” “是,大人。” “那五百畝地,你什么時候能交與本官二十五萬斤干紅椒啊?” 宋福生急速在心里計算: 現在是三月中旬,即將要出正月。 但是孩子們厚棉襖卻沒脫。 今天外面又刮起了鵝毛般的大雪。 說明今年是個冷冬。 要是想大面積的種植,全扣大棚不現實。就是毛大人都尋不到扣五百畝地的那種特殊油紙。 所以就必須是在露天直接能種植的情況下。 而辣椒又不同于其他農作物。 不像糧食和其他不怕冷的蔬菜,四五月份就能種了。 辣椒喜高溫,發芽溫度要在二十至三十度,低于十度干脆都不能發芽。計算天氣就需要將夜間氣溫也考慮進去,夜間溫度最低最低也要達到十六度左右,白天二十多度。 宋福生說:“要看老天爺能否成全,目前看是六月前后才能種植,得九月上旬。” “這么晚?” “是的,大人。” 其實這已經就是最快的了,宋福生心想: 從種子撒進地里冒芽到長成,這可不是長成青辣椒就直接摘下吃。 你又要種子,又要求我們交干辣椒,那就要等它長一長變紅熟透才能摘,這需要時間吧? 一批批摘下來還得晾曬呢,曬的干干的。 剪開,種子也得全部留出來。 這些都需要時間。 毛俊易也急速在心里計算,寧可給宋福生多打出一些天數,也不能往少了算。 那么就是從九月中下旬開始向各處運送,路途需要多久,十一月中旬能不能送到兵將們的手中。 尤其是鎮壓更北面的游牧民族大軍,那里天氣極寒。 是的,我們不僅要攻打前面,我們后方也要防。 雖然這么多年與游牧民族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用珠寶茶葉等從那里購馬,那里也和咱們這里有些交易。但是誰知道游牧民族會不會趁亂擾我們邊境,不得不防,那里也駐扎著很多兵將。 “好,本官明白了。”毛大人示意其中一名文書給宋福生一個軍需官的牌子,到時兩面都要憑牌付貨收貨,然后示意文書再帶宋福生去支出銀票。 宋福生聽著這倆人對話,有點驚愕:什么銀票?還給錢啊? 毛俊易瞧見宋福生的表情突然有些意興闌珊,認為自己,剛才或許還是有點看茬人了。 原來在涉及銀錢的時候,沒有百姓會完全體諒朝廷,站在朝廷的角度去考慮難處。 是,他知道那伙人的辣椒價,去小攤試吃過,在酒樓買過青椒,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賣的價格在六十至八十文上下,想必即便到了夏日大面積種植,只青椒也會賣到最低五至十文錢。 就更不用說五斤青椒才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