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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呀?家里最會享福的那個,你讓她明日還出去遭罪,她能給你小腦袋瓜搖成撥浪鼓。 而且丫頭本身也不信那些。 昨日說去童謠鎮那陣,胖丫就振振有詞:哪有什么氣運之子,沒那事兒,說她至多相信天時地利人和。 卻沒想到,這次誤會宋胖丫了。 按現代時間算,才早上三點,馬老太前腳下炕出去,宋茯苓后腳就起來摸黑套襪子。 棉襪外面套長筒運動襪,長筒運動襪外面又套一層珊瑚絨襪子。 秋褲外套絨褲,絨褲上套護膝,護膝外套大棉褲。 純棉的肚兜、保暖衣。保暖衣外面絨衣,絨衣外面羽絨馬甲,馬甲外面大棉襖。用護腕還將棉襖里面的衣服袖口封上。 頭發盤起,拽過防潮墊,往身上一裹。 這玩意可比棉被霸道多了,腰間別好弩,她就下了炕。 正在灶房放輕動作做飯的錢佩英:“……” 一身小子打扮的宋茯苓,叉腰道:“我看這回能不能把我凍著。” 第四百三十一章 小老百姓日子不好過 今天初七,吃面條的日子。 民間有種說法,這叫拴腿。 灶房里,雖然外面天亮了,但屋里還是黑呼呼的,沒燈。 牛掌柜端著面條碗,里頭是用純細面做的熱湯面條,正在一邊吹吹熱氣,一邊喂困倦的錢米壽。 米壽吃下去以后,有點清醒了:“什么時辰了,jiejie呢。” 沒一會兒,小人哐當一下推開房門:“太爺爺,為何不叫我。” 太爺爺也在吃面條,只不過他吃的是用高粱面和麥麩混在一起的面條。 挑起一筷子,聽到米壽動靜端碗出來: “噢,米壽呀,醒啦?你jiejie他們起早走啦。你太小,來回折騰不中。你就在家描大字吧,下晚幫著燒水等他們回來,中不?” 回答完,老爺子低頭一看手里面條碗愣住。 就說會兒話的功夫,筷子和面條凍住了,挑起來什么樣,面條就被凍成什么形狀。 一瞅這個,老爺子都沒胃口了。 天冷的這么邪乎,尤其這幾日,從大年初一開始。 今年種地不能被耽誤吧? “老爺子,”齊婆子她老頭從地窖里出來,“那蒜黃漲差不離了,啥時候收啊。” 得,宋阿爺徹底吃不進飯。 這種時候,誰還買蒜黃。 可它長成,能不給割下來?割下來,那新鮮菜還放不住,自個吃呀? 唉,好好的正月買賣,巴望著掙錢,眼下賣都賣不出。 而此時宋茯苓他們此時已經到了云中縣城門口,正在排隊。 一身小子打扮的宋茯苓,指著前方隊伍對大郎哥他們說: “你們看,和我無關吧,已經往里放人啦。和誰來沒關系,和初幾有關系。哥,你們要學會分析,不要被老人那一套影響。前幾日,人家忙著吶,能放咱小老百姓?你們信不信,就是今兒我不來,你們也能進去。” 大郎他們幾個小子齊齊側頭瞅宋茯苓: 不信。 昨兒富貴叔他們來還不放人呢,咋來的咋回去。就是meimei你來,才放的。 大郎:就前頭那些被放進去的百姓,都應該回頭感謝他meimei。 高鐵頭抱著肩膀裹緊棉襖道:“米壽來,咱們這些人備不住都不用排隊。” 馬老太圍著里三層外三層頭巾,聽到幾個孩子在后面說話,回頭瞅了一眼。 目光掃到宋茯苓時,心里想的也是:不得不承認,她孫女是真好使啊。你瞅瞅一來,前面百姓都開始往里放了。 宋茯苓:行啦,她不說了不說了。 守城官坐在大毛墊子上,面前是一張桌,旁邊還有個記錄員。 一看宋福生他們這伙人好幾十個就頭痛,“進縣里要干什么。” 沒等宋福生回話,旁邊那個記錄員就忽然沖守城官耳語幾句。 宋福生也急忙瞇眼認記錄員。 想起來了,這位應該是縣衙管過戶的,當時陸三派來的管家領他買云中縣門市時應該見過這人。 果然,外地來的守城官聽完耳語,再看他們時沒了皺眉的表情。 宋福生福至心靈,將預先想的理由改成明面上的: “運糧。家在這縣里有一間點心鋪,年前在這里也擺過飯食攤子,有挺多米面糧油都在鋪子里放著。 這趟帶這么多人來,一個是留幾人守著鋪子,照看生意,以免總進城出城給添麻煩。 一方面也是為將存糧拉出去,以后不擺飯食攤子了。” 馬老太他們大氣也不敢出,就聽兒子在那說。也是真擔心對方一聽運糧就炸毛。 糧食這個詞,還非得用人提醒嗎?這時候很敏感。 那位記錄員率先伸手要具保書,要過來后給守城官看了眼。 守城關大章扣下,這章具保書下回就不能用了,下回再想進城需要重新開證明。又一擺手,佩刀官差立刻閃到兩邊,放行。 給大伙竊喜壞了,進城沒怎么廢話不說,運糧這事擺明面上了。 這說明今日只要能買到糧食,運出時也不用廢話了,能直接拉家去。沒白推車來。 胖丫啊,你是真牛。 宋茯苓:她都沒聽懂,和她有啥關系。怎么能往她身上硬碰瓷。 很順利的一切前提是能買到糧食,進來就為干這個的。 可惜,白瞎了馬老太沒先去店里直奔青樓的心。 云中縣的老鴇子香囊接了,茶葉也從小角門接過去了,卻告知來晚了。 大前兒個接到上面信兒要將姑娘們轉移時,這里的管事,就陸陸續續將米面糧油都倒動走了。只留下這幾日吃的,留的也不多。 說這話時,云中縣的老鴇子是語速極快,小心翼翼。 要不是宋茯苓耳朵好使,馬老太都沒聽清說的啥,聲音太小。 然后哐當一下就將后門關上了。 一幫人蔫頭耷腦滿大街尋面條包子鋪子時,宋茯苓拽拽宋福生胳膊:“爹,你看那是不是隋伯伯?刺溜一下鉆到那邊胡同的那人。” 宋福生一路帶小跑跟過去,試探著:“老隋?隋哥?” “噯呦,兄弟,你呀,嚇我一跳。你可下來啦,你家鋪子的牌匾都讓人燒了。那啥,走走走,外頭不細說,我領你去我家坐坐,今兒你必須得上門,你竟不曉得我家在哪。” “我不去了,趕明兒?” “別趕明,你得去。” 老隋為了讓宋福生去他家坐坐,一副明人不說暗話的樣子。 都來縣里了,他還在家,又是大正月,必須要認認門: “你聽哥哥說,我那有賬單,有過來退貨的,我給安撫住了。也有那胡攪蠻纏的,前后我給你墊了四兩銀。賬單我沒帶在身上,你跟我去。” 沒招了,宋福生特意打發馬老太他們全回店等著,也沒帶宋茯苓。 怕帶女兒上門,人家再往孩子兜里塞壓歲錢可怎么整。 這就很大的人情了。 尤其是聽說老隋將手里現銀都拿去買糧,卻特意留出十幾兩碎銀,是打算一直幫他支應店支應到正月十六。 而且老隋家大小子和老隋,爺倆一天跑點心店好幾趟,像到點吃飯似的,早中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