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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苼離開,任子玖進了屋后,用油燈一照,當即驚叫:“三弟,三弟你沒事吧,你醒醒?” 弟弟被哥抽的,已經沒了人樣,本來之前就被那伙人打的嚇得不輕,眼下是直接昏迷不醒。 任子玖這一瞬也很脫力。 是從啥時候,他家成了這樣的。 好像是從貪了那伙人救濟糧開始,他大哥也跟著吃啞巴虧。 一次又一次,越來越吃虧。 要照他看,就不該惹那些人,往后繞著走,免得晦氣纏身。 今晚,任子苼的心情實在是復雜。 才一到家,就面對十個八個老太太破口大罵。 他有好久沒聽過這種市井潑婦的罵法。 也好久沒丟過這么大的臉,讓隨他車來的人都聽見了。 更是很久沒受過別人的指指點點。 村民們對他指點,他還不能發火。 可在平日里,誰敢? 任子苼自個找了盞油燈拎著,想出門靜一靜。 自己一個人,沒帶小廝,沿著家門前的小路就朝外走。 走著走著,他就不知不覺過了橋。 溜溜達達,他就踱步到了河對岸。 沒敢亂走,只在大門前站定。 因為聽二弟說,這伙人挖了陷阱。 任子苼才站定,就聽到一陣掌聲和叫好聲。 “講的好。” 接著,又是一陣笑聲傳出。 他忽然覺得有口氣透不過去,攥緊了拳頭,壓抑的他想咬牙。 他爹在家躺著,病著,弟弟被他抽的沒了人樣,這伙人竟在笑哈哈。 第三百七十八章 三十二更(為青衣淺淡打賞+1) “誰?!” 任子苼沒想到他才站了沒一會兒,屋里還在一片歡騰中,竟被這么快發現。 將身后的油燈拿出,露出光亮,臉上的憤懣也瞬間消失不見,臉色瞬間轉為正常。 “我是任子苼。” 沒一會兒,宋福生系好鞋帶就出來了。 宋福生手中也拎著一盞油燈。 倆人面對面站在大門處。 “家弟年幼,性情魯莽,今日做了不過腦的沖動事,我回來后,聽聞此事就教訓過他,還望海涵。” 宋福生被氣樂了,上回你是家父年邁,身體不適,處事有些糊涂。 這回你又家弟年幼,你家弟弟是五歲? 宋福生說:“我們這伙人,一向秉持井水不犯河水,一向得饒人處且饒人。但不代表被人欺上家門,被氣暈了老人,還能在肚里揚帆撐船。倒是今日,下了狠手,呵,望你也能海涵。” 任子苼明顯感覺到宋福生的態度異于上次,那次救濟糧都沒有這樣針尖對麥芒,語氣里似搓著火。 只能微點下頭,盡快結束對話:“多有得罪。” 宋福生也回之微點下頭:“多多見諒。” “留步。” “不送。” 給任子苼氣壞了。 回去的一路,他就尋思: 不就搭上國公府了嘛,哼,真是一群小人得志的奴才。 可國公府的奴才海了去了,得看正經的主子認不認領你們。 回頭,任子苼到了家,就細細地問二弟任子玖,最近發生的事兒。 任子玖就跟他一樣一樣講。 將自個知道的通通說了出來。 任子玖提起,有日清早,當時下著冒煙大雪,村里曾來了一位風神俊朗的大官人,去了河對岸。 聽說被那面留飯,后頭晌午之后才走。 那人騎著高頭大馬,腰間佩劍,帶著小廝,身穿狐裘,年紀極輕,但一看眼神和通身的貴氣,還有所騎之馬就不一般。 又講了那日村里翟家人被狼咬死,本想去河對岸鬧事,衙役們當時的態度,一個個有些像玩鬧似的推搡那些鬧事的人。 且當時有衙役漏了話,說河對岸真有人能給他們作主,什么樣的主都能給做,讓趁此機會快些去告狀吧,看看擾了那位能是什么下場,就給翟家帶的一幫鬧事之人嚇了回去。 “哥,那位貴公子離開后,轉頭縣里好像就讓河對岸的那個宋福生去了。但這是我聽說的。” “你聽誰說的?” “當時咱不清楚,是后來任尤金做了里正后,他自個漏的話。還說他什么信兒都沒有河對岸那伙人知道的早,那邊的人,才叫對上面的事兒門清。告誡村里人,少惹他們,少去那面。” 任子苼聽到這時,已經瞇起眼。 是啊,胡縣令竟沒給他送信。 還很不正常的由縣里下命令迅速撤掉他爹。 他怎么就糊涂了,將這點忘了。 風神俊朗?大官人? 任子苼腦中晃過只有兩三面之緣的陸畔。 他和陸畔只見過兩三面,還是遠遠瞧著。一次是在侯府,剩下幾次是陸畔打街邊騎馬經過,根本就沒有上前說話的機會。 那樣的人,也不是他上前介紹自己是誰,就會和他點頭的。 不過,來人真的會是陸畔嗎? 是不是太夸張了。 不會吧,他都沒有姿格說話,國公府之子又怎會去對岸落魄之地停留一上午。 任子苼這一瞬很無力,好多消息,他都不清楚。 也感覺很悲哀,在奉天城這么多年打拼,看似生活在那個圈里,實際卻從未真正踏足融入進去。 所以真正高門里的為人處世,性情如何,連話都說不上,更不用提了解。 “接著說。” “哥,任尤金現在和咱家勢不兩立,處處找茬,今日他是看爹真是病的重,才沒有胡攪蠻纏。他和那伙人走的極近,他這不就上來了?重新當上里正。你是不知道,咱爹當時在祠堂,聽說被拿下來了,頭發都瘋亂了,是被抬著家來的。” “說有用的,說那伙人。” 任子玖在任子苼瞪視的眼神下,撓撓頭: “恩,對了,來了一伙打狼隊。是奉天城派來的,據村里人講,也是那伙人先知道的信兒。打狼隊帶頭的叫耿良,是個副尉。哥,副尉是個啥官,你曉得這人嗎?認識不?” 任子苼按了按太陽xue: 好吧,此時此刻,他不得不承認,甭管風神俊朗之人是不是陸畔,河對岸那伙國公府的奴才,還別說,看來真是能讓主子正兒八經認領的那種。 也就明白了,難怪態度那么硬,從起頭救濟糧的時候就敢叫板,到現在干脆連絲面子都不給他留,難怪。 “還有嗎?” “哥,還有啥呀,我能想起的就是這些。 就這,還是我婆娘出了兩次門,有的是她聽來的。 三弟才回來,咱爹又這樣。 我們就不能出家門,得守著他,怕他忽然昏了磕壞頭,跟前兒沒個照應的。 眼下我能得到的消息,備不住連村里人都不如。” 任子苼道:“明日起,你出去跑一跑,弄幾個臉生的,摸準了,摸透了,記著沒?” “恩恩,放心哥,”頭都連續點完了,任子玖才反應過來,又急忙道: “不對,哥,你問這些是要干啥。 哥,實話說,咱家一碰上那伙人就吃虧,那才邪門。 三弟就是因為我沒和他學全事情的經過,他還拿人當逃荒的盲流子才惹了禍,送上門被揍成那樣。 今日又作揖又道歉,爹也跟著又暈,那口氣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