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板挺直流的，別縮脖子，精神的。”

    馬老太指揮：

    “粉頭巾子露出來，注意精氣神。

    人家一看咱，不說沖咱笑吧，也不能一見咱這幾張老臉就皺眉吧。

    咱往后無論走到哪，記住嘍，咱老姐妹們都得用精氣神告訴他們，咱們沒老，對(duì)，保持這樣，走。”

    五個(gè)老太太，昂首挺胸，捧著蒸籠，前后站成縱列走進(jìn)酒樓。

    “掌柜的，今兒生意興隆啊。”馬老太抱著蒸籠微笑道。

    掌柜的一口茶水當(dāng)即噴了出來，嗆的他不停咳嗽還想笑。掃地的小二是直接笑出了聲。

    平日里，來一個(gè)兩個(gè)戴粉頭巾的也就算了，這是什么造型，從哪又湊了幾個(gè)老太太，長的還怪連相的，加一起好幾百歲了吧。

    照常算錢收銀，掌柜的今兒莫名有點(diǎn)緊張，因?yàn)槔咸珎円灰姷姐y錢就很是專注，都能忘了自個(gè)身在何方，眼睛全盯著他手。

    馬老太又和掌柜的談，趁著酒樓還沒上客呢趕緊談。

    一談，你可以接單了。

    “噢？”

    馬老太看了幾個(gè)老姐妹一眼，特意瞟那幾人戴的頭巾，然后沖掌柜的一笑，心想：你不用噢，不用懷疑，誰還能讓錢飛走是怎的，俺們，擴(kuò)大經(jīng)營了。

    這小眼神，掌柜的也看懂了。

    二談，吃膩了沒有，有沒有顧客反饋怎么總是鼓搗蛋糕。

    掌柜的心想，還真沒有說怎么就一種點(diǎn)心的，現(xiàn)在是有很多人都當(dāng)新鮮物吃，有的喝完酒后打包幾塊家去拿給孩子，倒是點(diǎn)心鋪?zhàn)拥恼乒裢腥讼蛩蚵犃恕?/br>
    不過，他不可能向馬老太說實(shí)話，他問的是：又有新花樣了？

    馬老太就談，說有蛋卷蛋糕。

    說你一切開才漂亮呢，切成一片片的，你擺盤都帶勁。

    手藝上，俺們研究做出很是難得不易，只雞蛋就禍害甚多，您聽聽，蛋卷蛋糕，對(duì)不，那可不就得費(fèi)雞蛋。

    所以，您就放心，蛋卷蛋糕再難做，俺們即便加價(jià)，也絕對(duì)不是給難做的手藝上加價(jià)。每鍋能卷出一大長圓滾條，加價(jià)是全加在材料上了，天地良心，俺家那是夾心的，費(fèi)雞蛋。

    這都是馬老太瞎說的，宋茯苓不是這么告訴她的。

    “大小還是那樣？”

    “對(duì)，還是這么大的，只是幫你卷起來，你這才能一切就出花呀。”

    “每鍋，加多少文。”

    “一鍋就比照鼓搗加二十文錢，你看看咱實(shí)惠不，你聽聽這錢數(shù)，就知俺沒少費(fèi)勁，卻沒掙銀錢吧。我這可真是純?yōu)樵劬茦侵耄鄵Q換花樣也能留住客不是。”

    掌柜的說，你說的那樣式，不就是豆卷的樣嘛，你可別忽悠我。

    真有意思，忽悠你干哈啊，里頭有奶油。

    別人家是豆卷，卷的是破豆子，烀熟了紅豆子綠豆子，豆子能值幾個(gè)錢，撒大地一把，上秋能收回一堆。她家夾心夾的是奶油，聽聽，有奶，還有油。

    油，甭管是芝麻油豆油還是玉米油，就哪怕是菜籽油，掌柜的，你開酒樓，你能不曉得一斤油賣多少文錢？

    俺們買的可都是好油，而你曉得俺們做一鍋蛋糕，要倒進(jìn)去多少油不？咕咚咕咚一倒就是半甕，大甕啊是大甕。

    給掌柜的都聽懵了。合著，你們的蛋糕手藝是炸的？不能啊，看起來不像啊。

    別說掌柜的了，就是幾個(gè)陪同的老太太，也臉上露出：

    噯呦，俺的天，難怪老jiejie（老meimei）賣那么貴，這么費(fèi)油啊。

    那確實(shí)得賣的貴些，去掉給做蛋糕的工錢，將來還要給她們往外賣的工錢，再加上買磚買面買雞蛋買奶牛買糖，置辦這些家伙什還得買那么多油，真得賣貴些，要不然哪有賺頭。

    這里只有宋銀鳳心里是有數(shù)的，心想：也沒怎么買油啊，大娘嬸子她們做大鍋飯不曉得，她是曉得的，她也沒和老娘往家怎么推油啊。

    但是她不問。

    宋銀鳳已經(jīng)習(xí)慣了，老娘現(xiàn)在只要進(jìn)城，就沒一句實(shí)話。

    馬老太：哼，給你們都說懵了吧，說懵就對(duì)了。

    小孫女說過，等將來，蛋糕推廣的地方越多，就越容易走進(jìn)那些點(diǎn)心鋪?zhàn)拥雀偁帉?duì)手的視線，到時(shí)候人家指定得琢磨她們的手藝。她不用他們分析手藝，她要假裝自曝消息，東一句西一句的，你們用油炸去吧。

    掌柜的說，好吧好吧，咱們這么說，怎么講也說不明白，不妨你做好后，先拿來一鍋，讓我先瞅瞅。

    好嘞，那咱就說下一話題。

    還有下一話題哪，啥啊？

    俺們能做生辰蛋糕了，只要錢到位，幾層的都有啊。

    啥是生辰蛋糕。

    馬老太一拍巴掌，由衷地說，那才漂亮呢，我告訴你，都能擱蛋糕上寫字，你把字吃肚里。

    掌柜的一聽，極其地感興趣。這對(duì)于有些客人來講，尤其是那些渴望有文化的，很是附庸風(fēng)雅：“能寫什么字？”

    “打比方，掌柜的，你買一個(gè)，我給你在蛋糕上寫洪福齊天。”

    “噯呦呦，可不得了，咱可不配用這個(gè)詞。”

    “給你寫，妻妾成群。”

    第二百五十五章 看我影子都在笑（二更）

    店小二在門口掃著雪，見馬老太她們出來，停下手中掃帚：“老太太慢走。”

    “噯，回見回見。”

    直等到馬老太推車走遠(yuǎn)了，店小二才噗的一下笑出聲。

    這老太太才神叨呢，回回來都能給掌柜的逗笑，這也真是一種本事，生意成不成的另說，一早就心情好不是？

    尤其是今日，掌柜的都不止是平日里的悶頭笑了，而是眉開眼笑，格外開懷。

    “老太太又來送蛋糕了。”青樓小亭子里，柳葉姑娘身邊的小丫鬟打招呼道。

    “呦，柳葉姑娘怎的又起這么早。”馬老太曉得，那小丫鬟打招呼，實(shí)際上就是柳葉姑娘想喊她過去。

    人家不說是這樓里的頭牌的，但是也絕對(duì)能排上前三。

    人家都那樣的身份了，怎么可能會(huì)扯嗓門喊她呢，那多失態(tài)，自然就小丫鬟代勞了。

    馬老太引領(lǐng)著jiejiemeimei趕緊奔赴小亭子里，“柳葉姑娘，我?guī)н@幾人給你問好，趕明兒，老太太我可能就來不了啦。您瞧，就那個(gè)，我老jiejie，她來。”

    為什么呀。

    馬老太沒驕傲地說，奉天城有更大的市場(chǎng)在等著她，那里有大把的姑娘和小姐正等著她送蛋糕呢。老大的市場(chǎng)在敞開懷抱等她進(jìn)入。

    她說的是，嗨，這都是實(shí)在親屬，帶一帶，咱們這里的人心好，不會(huì)出現(xiàn)難為她們的事，她們沒經(jīng)驗(yàn)，就讓她們來，我再去新的地方。姑娘，要是她們往后有哪里擾了您，或者擾了哪位姑娘，萬望姑娘們都多擔(dān)待。

    老太太說完，示意幾個(gè)帶花巾的姐妹們，讓給問好。

    幾個(gè)老太太從進(jìn)來這里就有些懵登。

    沒見過這樣的房子，沒走過這樣的庭院，沒見到大清早不睡覺，這么冷天還用扇子扇風(fēng)的漂亮姑娘。

    她們就拘束，顯得稍微有些遲鈍。

    馬老太笑，打圓場(chǎng)：“你瞅瞅你瞅瞅，柳葉姑娘，柳葉彎眉櫻桃口，誰見了都樂意瞅，我這些老jiejiemeimei啊，這是瞧柳葉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