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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拿出來四條。 錢佩英接過小心翼翼蓋在娃子們身上兩條,她和閨女睡炕梢,炕梢一點(diǎn)兒熱乎氣也沒有,必須得一人一條。 “還要不?” “夠用了夠用了,可輕點(diǎn)倒動吧,都得沾上虱子。” “眼下啥時候了,還有心思虱子不虱子的,看來你娘倆還是沒怎么被凍著,不像我,”沒吐槽完,宋福生就又進(jìn)了空間。他給自己翻棉褲秋褲,羽絨馬甲也套在破棉襖里面,腳上的襪子套兩雙,找棉鞋墊塞鞋里,還拿出兩片暖寶寶貼。 這一刻,還是滿感謝空間的。 他閨女之前就剩兩貼,那時候趕路天冷給用了,現(xiàn)在妥了,空間又給變回來了。就是一次只能用兩貼,數(shù)量少了些。 “你娘倆貼不貼?你們不貼我可得貼,我這一宿不能睡,別給我凍壞了。”宋福生往肚子后腰沾,忙活完這一大通才囑咐道:“放心睡,天不亮我就回來,不會讓人看見被褥,走了啊。” “噯?你們在忙啥呢?” “忙啥,打木頭方子,做土坯子唄。” …… 大多數(shù)的女人孩子們都已經(jīng)睡了,可漢子們卻得連夜干活,玩命干活,包括歲數(shù)大的老頭子們也在忙碌。 炕塌了,得搭炕,不趕緊把這活計(jì)干完,他們沒地方睡覺。 就這,明天還得有一部分壯勞力上山伐木,得先伐下些木頭板子,因?yàn)檫B木頭板子搭的床都不夠大伙睡的。 而搭炕,你得自個做那種像磚塊一樣的土坯,土坯晾干需要至少兩三天時間,晾干后才能將炕搭起來。搭起來,還得烘干炕呢,土坯搭好后,最上面得抹一層泥封住,不是搭完就能直接上去睡的。 宋福生的二哥會些木匠手藝,一邊打著木頭方子,一邊憂心道: “三弟,眼下這天氣,地面那層土都凍了,咱們房子是指定不能蓋的,最多也就是修一修。可?這里有個問題,你甭管是蓋房子還是搭炕用的土坯,這種天氣下,土坯做成后擺在外面是晾不干的,晾不干,土坯就不會結(jié)實(shí)。別咱前腳搭完又塌了。” 宋福生早想到了,一邊吭哧吭哧挖土一邊道:“二哥不用擔(dān)心,你打你的方子,厚度2寸,長一米三,寬一米,你最好弄板正的。這方子往后沒事兒就得用。要是可行,咱們一冬天閑下來就做土坯子,咱還得蓋圍墻,要不然不安全。買磚指定是買不起的。” 要知道,松子還沒賣出去,松茸也是。即便全賣了,再加上之前大伙的銀錢也全算在內(nèi),得買糧食。 他們二百多口人,打算一人一天一斤糧食,一個月下來就得六千多斤糧食,通通都買粗糧的話,這也是一筆不小的錢。更何況還有油、鹽、煤油燈、窗戶油紙、冬儲菜,得趁著眼下這月份還有人便宜賣蘿卜白菜的,買回來幾推車子。 所以他天亮必須得帶些人去趟童謠鎮(zhèn),一個是抓緊賣松子,把珍貴的蘑菇也盡量賣出去,一個就是去打聽糧價。最起碼得先買一個月大伙的口糧,才能心里有底。 這就是他上火的原因,一筆筆帳在他心里總是滾來滾去。 “三弟?” 宋福生走了下神,發(fā)現(xiàn)大伙都看他,才想起土坯子的事沒回答呢: “不放外面唄,活人還能讓尿憋死?咱們得變通。待會兒就將這些土全運(yùn)到那些空房子里,用熱乎水和泥,熱乎水一泡,土最上面那層凍的疙瘩不就能泡散開了?對了,高叔,稻草砸的怎么樣了?” 高屠戶他們幾個漢子大聲應(yīng)道,砸的差不多了。 “找個空屋子倒地上。等會兒和泥拌在一起,擱些碎草,土坯磚結(jié)實(shí)。完了用二哥的木頭方子模具一框,框出一塊塊坯子放一邊,等明個天亮,娃子們和老娘們都醒了,那兩鋪熱乎炕能給咱們倒出來,把這些土坯子一塊塊擺在炕上,來回?fù)Q面烤,用熱乎炕烘干,還非得日光照?我就不信了,它能干能搭炕就行唄。” 一筐一筐的土,搬進(jìn)了這些空屋子。 馬老太那屋沒門,門估計(jì)搬家時就被卸掉了。所以大伙去那屋取熱水燒水也方便。 一桶又一桶熱乎水倒進(jìn)土里,和泥。 一塊塊土坯子用木頭框架做的模具框好,分割出一塊塊大小相等、比磚要大許多的土坯塊。 一塊又一塊磚頭似的土坯,平鋪在屋子里。 男人們一夜沒睡,喝水飽肚,一直干到外面天亮。 抬頭再看攢的那些土坯磚,不注意沒發(fā)現(xiàn),這猛的一細(xì)看可不得了。怎么做出這么多塊了?搭十幾家的炕富富有余,還得剩很多。 沒覺得干了那么多活啊。 一個個是真能干啊。 宋里正此時坐在破席子上歇口氣,喝完口熱水忽然道: “他們給咱們這片地方,其實(shí)吧,尋思尋思好像也中。要是能圍起高墻,狼不下山咬人就更好了。最起碼屋子多啊,明年開春好好拾掇拾掇,咱一家都能分上兩三間破草房。” 與此同時,宋福生也已經(jīng)去了妻女的那個屋。 宋福生給妻女扒拉醒了,讓宋茯苓將四條棉被送進(jìn)去。讓妻子進(jìn)去給他變暖寶寶貼,再給他和閨女拿些吃的。 錢佩英驚訝:“我不跟你們?nèi)ユ?zhèn)上?” “不用,我?guī)г坶|女去,你擱這鎮(zhèn)著。我怕那村里有好信兒的人過來套話。咱這伙人太實(shí)在,阿爺也容易讓人忽悠兩句就沒心眼,你得守著些,我把四壯留給你。”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二更 小孩子們都很懂事。 他們只睡了三四個小時,聽說得起來,把炕倒出來才能炕土坯。沒有土坯,爺奶爹娘沒地方睡覺。 一個個雖沒睡醒,有些想哭鬧,但是卻撇撇嘴揉揉眼睛都起來了,起來后給擦把臉,一個個更是乖乖的。 錢佩英在給女兒梳頭發(fā)。 今個去鎮(zhèn)里,盡量不能造的像個要飯花子似的,尤其他們賣的是貴的松子,女兒還得和她爹去賣松茸,能收拾干凈就收拾干凈些。 錢佩英不會給梳古代發(fā)型,就給女兒像小時候似的,一分兩攏,先梳成兩個馬尾辮在兩邊吊起來,吊起來后編成三股辮,編完再給盤上,兩個小包包頭用一樣的頭花繩點(diǎn)綴。 宋里正的小曾孫女丫丫,可能是沒見過這么漂亮的頭發(fā)繩,很是稀奇。 四歲多的小丫頭湊上前,手指頭先指了指自個的兩個小包包發(fā)型,嘻嘻笑道:“jiejie和我一樣。” “恩,我和丫丫梳一樣的,和丫丫一樣好看。” “jiejie,我想摸花。” 宋茯苓等她娘給她梳好頭發(fā)后,這才蹲下身,讓丫丫摸頭花。 丫丫稀罕地摸一下,咯咯笑一聲。 在孩童的笑聲中,外面也挺忙碌熱鬧。 手推車的木板子昨晚卸下來了,為了搭床睡覺。眼下要拉松子去趕集了,還得給木板子重新叮咣鑿上去。 一袋子一袋子松子搬出。 大伙七嘴八舌議論:“差一不二的,要是沒人買的話,不行便宜也賣吧。” “對,賣些銀錢是些。” 宋里正說:“福生還用你們囑咐?!”給大伙一嗓子呵消音了。 宋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