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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又來了,這回是大兒子陪她來的。 到了樹下,老太太剛要吩咐讓大兒子上樹,她實在是爬不起,喊又聽不著,宋福財?shù)搅私熬屠死K子。 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繇懫穑鞘撬胃I煤韧甑钠【埔桌扪b石塊,臨時做的小門鈴。 門簾立刻從里面被拉開。 馬老太:“……” 就這么簡單嗎?搖一搖晃一晃,叮叮當(dāng)當(dāng)就叫人,那她之前作甚要爬樹,她咋沒瞅著? “娘,大哥,你們咋又來了,來回折騰也不怕受寒。快,上來,我給你們拿手巾擦擦。” 宋福財拒絕:“不了,娘熬的粥,給你們送來。” 說著話,馬老太就從懷里掏出個泥罐。 宋福生都能想象得到,那罐子打開一定是熱乎乎地冒熱氣,他娘那么摳,還特意熬粥,并且用心口窩捂著,他感動道:“娘。” 馬老太一臉厭煩一擺手:“快接過去俺們好走,我是咬牙跺腳拿你們沒招,再吐你就是對不起我。” 實在是心疼白米,實在是心疼死。 馬老太不知道現(xiàn)代有個詞叫矯情,要知道這個詞她一定會說: 你們幾口人輕點兒矯情吧中不中?蛇rou不吃,看老鼠rou也吐,吐給誰看呢?這可真是城里人竟事兒!還是沒餓著你們,等餓著你們,樹皮得啃,泥得搶著吃。 第五十七章 下暴雨的難處(四更) 宋福生目送老子娘和大哥離開,把油紙傘收回抖了抖,然后回身打開泥灌。 這回別說宋福生感動,錢佩英抿了幾口粥,心里也有些觸動: “竟然是白粥,還放了蔬菜。 頭回粥里的菜沒有黃葉子,全是翠綠翠綠的。 閨女快嘗嘗,米壽也吃,太難得,你奶還放鹽了,頭回粥里給放鹽。” 錢米壽點了點小腦袋瓜:“真好吃,宋阿奶真好。” 這話倒讓宋福生一家稀奇,要知道錢米壽從見了馬老太就害怕,恨不得躲遠遠的,評價居然這么高。 “她都怎么好的?” “小九打我,宋阿奶趁人不注意偷摸掐他了,還攆他,讓快家去和你奶告狀吧。” 小九是宋福生大伯家的小孫子,真難為大伯娘沒找上門和馬老太又罵街。 馬老太也是,竟然偷偷摸摸找一切機會挑釁。 這是一種什么樣的心理,難道是不和大伯娘吵架心里刺撓?宋福生如是想。 …… 傾盆暴雨,一下就是三天。 弄得宋福生一家人,總覺得在山上過的好似沒有白天。 天天睜眼外面就很昏暗,到了下午或者傍晚天空更是黑漆漆的,大白天外面就卻黑,時而有閃電劃過。 這三天中,后搭的庇護所由于是緊急蓋的,已經(jīng)出現(xiàn)大面積漏雨的情況,好幾家的被褥潮濕,使得住宿又開始緊張。 宋銀鳳和桃花擠進宋茯苓家樹上的帳篷。 多了這娘倆,再加上帳篷里本就放了一堆不能被澆的物資,宋茯苓也過上了晚上睡覺不能翻身的日子,只能側(cè)著睡。 并且大家在樹上呆著時也不敢有太大動作,很擔(dān)心樹上的帳篷承重不了這么多再塌了。 倒是山洞里比其他地方強。 山洞口有宋福生給大伙搭的壁爐,火爐能把潮氣驅(qū)走。爐子上的兩口鍋也恨不得二十四小時輪番使用,就沒熄過火,不是做飯,是熏。 因為有的家里養(yǎng)雞養(yǎng)豬的,比如高屠戶家這樣的,他們家就很擔(dān)心豬rou變質(zhì),也顧不得別人知道他家底,必須把rou熏了,要不然放不住。豬rou是高家很重要的口糧,現(xiàn)在吃,舍不得,不吃,也是愁。 而大多數(shù)的人家是想盡一切辦法把糧食保住。婦女們有用手碾的,有用杵臼的,能磨成粉狀的磨成粉粒,能炒米的炒米,能烤干的就烤干。 晾是沒戲的,本來就是新收的糧,有的人家本就沒曬透,這又下三天暴雨,糧袋子里還能有好? 不過這里面不包括馬老太,馬老太相對輕松一點點。 為什么呢,因為她有個聰慧孫女,這回她真承認了,小孫女腦瓜是好使。 宋茯苓讓巧手的姑母縫了很多個密實的小油紙包,油紙包里裝的正是生石灰。 油紙要感謝牛掌柜的提供。 他們家在離開城鎮(zhèn)前,牛掌柜和開雜貨鋪的白掌柜不是惜別了一番嘛,白掌柜真是給了不少實用的東西,像水囊、傘、油紙,這都是人家給的。 生石灰要感謝至今杳無音訊的春花。 這一個個縫好的小油紙包塞進糧袋子里,起到干燥的作用。 東西太好了,一路上或許都能用到,自己還有可能不夠用,馬老太就按住宋茯苓,死活不讓小孫女瞎好心給別人油紙包,也不讓往外說。 宋福生問過女兒,你怎么就知道生石灰能當(dāng)干燥劑用?為什么你爹我,只知道那東西加水能抹墻。 宋茯苓小學(xué)霸上線:Cao+H2O等于…… 宋福生:“你說人話。”不知道你爹我初中是勉強念完嘛,你給我念什么化學(xué)反應(yīng)式。 第五十八章 噯呦我去(五更大章,為浮冰1004打賞萬幣+) 女人們都是一副勞苦大眾的模樣,任勞任怨干活干活就是干活。 一天從早到晚想盡一切辦法守住口糧,像倉鼠似的不停往洞里倒動食物。 研究什么吃食省糧且扛餓,方面攜帶。琢磨給家里男人和娃子們穿啥能暖和,為往后忙碌著。 三天下來,倒是男人們一個個閑了下來,望著大雨天犯愁。 庇護所里,宋里正心里七上八下的,愁啊: 這三天來,再沒有其他人家上山了。 也不知是沒看見特意留下的標記還是怎樣。 那村里到底征兵了沒有啊?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老少爺們平安不。 高屠戶盤腿坐在架子上,邊摳腳邊問道: “趙富貴就這么沒影子了?他是一路攆春花回村了是怎么滴,三天了,他人呢。難道是想等雨停了再回來?他那個死婆娘呦,倒搭銀兩給我這個糟老頭子我都不要她。” 想了想又說道:“要是真回了村,趙富貴還能告訴咱大伙一聲村里怎么樣。” 高屠戶說是這么說,但心里有點犯嘀咕:下這么大雨,要是真追到路上去,那父女倆連個擋雨的地兒也沒有,四周一片荒。按照路程長短,真找著了也應(yīng)該往他們這來,不該是回村。腦子好使些的都會這么選。 三天了,沒音信,餓也要餓個半死了。 田喜發(fā)是望著大山嘆氣: 眼下別說打獵,他就是爬山都費勁。 一腳一個大稀泥,一個沒注意就能滑摔。 這幾天又變成兩頓稀飯,兩頓稀也不扛吃,一頓二十幾口人吃飯,再節(jié)省,每天上十斤糧食眼瞅著不見。 三天下來,已經(jīng)倒出一個空糧袋了,再這么下去……唉,想打獵幫岳母添個菜都費勁,老天不成全。 王婆子的小兒子王忠玉也說:“可不能再下雨了,再這樣下去,咱們柴火也沒有燒的了。攢的柴火樹葉去掉澆得呱呱濕不能用的,已經(jīng)沒有多少。這還得虧我宋三哥燒出木炭來,咱大伙心里不慌,用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