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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個上午九點多鐘,燒出來總數小二十筐。 十四家,就打算小二十筐木炭不是平均分給每家,別人也都是借了光在洞里烤火烤衣服做飯,有那家里帶老人的,宋福生也勻出半筐來,還讓人咋的,多仁義的文化人。 更何況這位大伯娘家最借力,宋福財主動給了大伯兩筐木炭,這事兒好多人曉得。 往常在村里的時候,全靠婦女們扯老婆舌知道點兒別家事,關上門自家過自家日子。聽到的都是風評,實際情況它指定有差。 可現在時時刻刻在一起,啥人性自然就品了出來。 大家心里都有桿秤,誰也不是傻子。就是退一萬步講,不提木炭,人宋福生家的閨女做的水桶,誰沒喝水?人家那碳,那可是花銀兩的碳倒了進去。 以及現在正做飯用的灶,那也是宋福生做的。 沒錯,宋福生搭了個奇形怪狀的灶。 他沒膽子跟在姐夫后面爬原始樹林挖陷阱,怕蛇怕狼甚至怕一切小動物,反正就是很害怕嘛,也沒其他家漢子那么有力氣,搭帳篷,鋤草,蓋棚子,一刻不得閑特能干。 但是他腦子活。 宋福生想著,要真下雨,下雨得有地方做飯啊,大家不可能再分散著隨便找露天地做了。 要說再蓋個棚子也不切實際,一是洞口附近沒地方了,二是放柴火的棚子到現在還沒蓋起來,沒空,這不又來七家,誰能眼睜睜看他們沒地方住,都忙著給搭把手蓋庇護所。 那怎么辦,宋福生就命令大姐家的虎子,大哥家的大郎和二郎,按照他設計的,蓋了一個能放兩口大鍋的壁爐。 學人家歐洲人壁爐設計,用泥和沙子壘吧壘吧,一頓忙活,接洞口蓋了一個。 最開始蓋的時候,大伙也不清楚那是干什么用的,形狀很像他們古人眼里里面要供奉什么東西似的。因為只一面開口,上面兩側后面全封閉的,只對準洞口這面是打開的,誰家灶臺是這形狀。 現在下瓢潑大雨,好處全來了。 不做飯的時候往里面扔點柴火樹葉,熱氣就往洞里吹,暖和。 做飯也不怕雨掉進鍋里,更不怕狂風暴雨會給火熄滅,全擋著呢。 能同時架住兩口鍋的火灶,十四家用,輪換著錯開些時間也夠用。 宋里正叼煙袋問:“福生吶?” 高屠戶也問:“就是,好半晌沒見到宋小三了?!?/br> 馬老太也著急,蛇早就下鍋咕嘟咕嘟快燒開,特意多加一大盆水,不能給大家吃rou,但也不能讓人眼瞅著,喝口湯還是沒問題的。 可問題是,rou得趕緊分掉,別有那不懂事的小孩指著鍋要rou吃,到時候多難看,得趕緊自家人吃掉。 馬老太就打聽,心想三兒一家是不是看到下大雨,不放心整騾子去了,在臨時搭得牲口棚里正躲雨呢。送雨披得去接啊。 牛掌柜告訴她道:“雨一來,我和四壯就看家里三頭騾子去了,又給喂的草才回來的?!?/br> 馬老太點下頭:“他那泥包木炭?” 宋福財告訴她娘:“雨一來,我和二弟就往山坡上跑,往下搬筐,他沒露面?!?/br> 有幾個漢子也紛紛說,之前見到宋三哥了,下雨那功夫眨眼這人就再沒見過。蒜苗子讓蛇咬,山上那幾個人也沒見著他。 在馬老太心里,她三兒是很有正事兒的人。 遇到大暴雨,應該會第一時間去搬木炭,照顧騾子,幫著緊固一下庇護所,往洞里倒動東西別被澆濕,上山幫幫忙看眼蒜苗子。該怎么形容呢,反正就是不可能沒正溜。 但事實很打臉。 身穿蓑衣的馬老太,被狂風暴雨吹的那個慘,打斜的雨滴像鞭子似的抽她臉上生疼,她找到樹上的帳篷時,褲腿和鞋已經完全濕透。 “三兒呀?” 那么大雨聲誰能聽著,更何況四口人躺里面已經睡著,主要是太累了,精神上累,被蛇嚇的。 睡著之前,四口人吃了杏子,馬老太家自產的,奶奶給攢的,宋茯苓都挑好的放在帳篷里,嘴里實在沒味就吃兩個。 睡著之前,他們四口人餓啊,宋茯苓把錢佩英之前烤的棋子塊拿了出來。幾個人你一塊我一塊,從來沒覺得比餅干不如的東西如此好吃過,吃的真不想停下嘴,保溫壺里的熱水也全喝了。 然后才躺下睡覺。 馬老太試了試沒爬上去樹,滑了下來,很后悔沒讓大兒子來:“噯呦我的天,差點兒沒給我摔嘍。福生啊福生?在不在,三兒呀!” 帳篷里,宋福生挨著錢米壽睡得直打呼。 “吃rou啦!” 宋茯苓一激靈,揉揉眼睛:“娘,有人喊吃rou?!?/br> 第五十四章 命苦的馬老太(一更) 錢佩英聽到宋茯苓叫她也沒理,太累了,白天扎帳篷干活,晚上在斜板車上睡半宿。 她哪遭過這罪。 錢佩英翻個身,這覺早就睡黏糊了,迷迷糊糊中在心里嘀咕:這什么孩子,有事就找媽,渴了困了餓了,天天mama媽的。做夢竟然也推她,怎么不推她爸呢。 門簾子唰的一下被人硬拽開。 外面連雨帶風的灌了進來。 馬老太怒喝:“我喊多半天了,怎么就沒個人吱聲!” 喊完這一嗓子就消失不見。 她又滑了下去。 馬老太此時狼狽極了,一把歲數老胳膊老腿爬樹本來就費勁,雨天爬樹對老太太來講,更是太難、太難了。 錢佩英扭身看空蕩蕩的門簾,雨水刮她臉上才激靈一下清醒過來。 媽呀,真有人來了,閨女沒聽錯。 宋福生也被冷風吹的后脖頸冰涼,往被窩里縮了縮才瞇著眼睛回眸,一臉睡意道:“誰啊,誰說話?” 宋茯苓指著門:“我奶來了,忽悠一下又沒了,指定是掉下去了。我就說嘛,隱約聽見有人喊咱吃rou?!?/br> 說實在的,宋福生有那么一瞬是很不相信這話。 要是女兒只說前半句,恩,很正常,來了,來就來唄。 可后半句,一聽就不是他這位古代老子娘能干的事兒,那是位恨不得把咸菜疙瘩捂長毛的,能叫他吃rou? 錢佩英反應迅速,一把將門簾子拽緊關嚴,免的呼呼的風和雨灌進來,給行李弄濕。 樹下坐地上的馬老太,才費勁爬起來,正身披蓑衣仰頭看,眼睜睜瞧見那門簾子又關上:“……”娘個腿的! 還好,錢佩英只是關門簾,并沒有遺忘古代婆婆。關好門簾就把衣服扔給宋福生:“快點兒,套衣裳趕忙下去看看。你娘真來了,這么大的雨,別給她澆完嘍,我看她那臉,順臉往下淌水?!?/br> 宋福生接過媳婦遞過來的衣服褲子,又用腳蹬了幾下睡很香的錢米壽:“起來了?!?/br> 錢佩英也趕緊穿好自己的,又利索地拽過裝衣服褲子的包,從里面掏出兩件絨衣。 一件遞給宋茯苓,一件硬往錢米壽身上套。 錢米壽穿他jiejie的絨衣像小裙子似的,小手偷偷摸了摸莫代爾棉柔軟的面料,奶聲奶氣說,姑母,我沒穿過這樣的,怪好的??刹坏脛艃?,太長。 錢佩英給錢米壽摟懷里套褲子:“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