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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聽得了,吵吵把火什么玩應。 “你們睡不睡?你們不睡覺,我們還得打個盹。這一天累死累活,你們來了,我們連翻身的地方也沒有,都得側身睡,為的就是給你們騰地方,還想怎么著?不困都給我在外面守夜,搭你們帳篷去,娃子往死里哭嚎也給領一邊去!” 新來的七戶人家里,屬宋福生的大伯娘哭嚎的歡。 宋福生的大伯娘一會兒說家里的娃們沒地方躺,一會兒扯住宋福生的親大哥宋福財說,你大伯腿不行,你看看能不能給安頓個腿伸直的地方。 一會兒又因為別的人家占地方多,她家占少了,她家牛車也被擠的沒地方了,牛還沒吃草料,大嗓門直嚷嚷。 等終于消停點兒了,硬是給宋福生的大哥二哥都給抹淚哭跑了,主動把地方讓給大伯以及大伯家的幾個孫子孫女,宋福生的大伯娘又讓她家沒出嫁的小閨女翠蘭去找桃花她們一起擠擠。 她這想法,讓桃花她娘、宋茯苓的親姑母宋銀鳳給拒絕了。說那幾個丫頭已經睡了,另外樹上帳篷也住不下,不準去打擾。 大伯娘一聽又開始抹淚,領著她小閨女翠蘭坐在洞口哭。哭命苦,哭她二兒子宋福壽和他們分開走了,去丈母娘家接媳婦,也不知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整個過程,脾氣暴的馬老太壓根就沒參與。 用一句話形容就是:你們還是不累,人累大勁兒哪有精神頭吵架。明知道你煩人不講理,聽你說話從心里往外的膈應也不愿意搭理你,沒力氣吵,只想睡覺。 馬老太沒出頭,之前七戶人家里的王婆子不干了,高屠戶的大兒媳也不干了。 干啥呢,坐洞口大半夜哭喪啊,別人睡不睡了。 頭回意識到,宋福生的大伯娘照馬老太差遠了。 磕磕絆絆中,入了深夜,有地方睡覺的全都休息了。 沒地方的三五人一伙支起火堆,男人們一邊看攤值夜一邊打盹。 還有的,比如宋福生的兩個親哥哥和高屠戶家的倆小子,干脆爬上山坡,找到宋福生燒泥包的地方,弄兩個大石頭往那一坐,聽著板車上宋福生的呼嚕聲幫忙守著泥包。 給他們凍夠嗆。 把自己睡覺地方倒給別人了,這可真是做好人好事不容易。 后半夜也不知是凌晨兩點還是凌晨三點,嗷的一聲狼嚎聲,緊接著像十幾頭狼一起附和似的也跟著嚎叫,宋福生從夢里驚醒。 他本想利索地坐起身,但是板車打斜啊,一個沒注意霹靂噗窿的掉下車。 睜眼往四周一看,心嚇得噗通噗通。 就笨琢磨吧,大半夜的,好幾個大老爺們坐那瞪眼直勾勾看他,是不是也嚇夠嗆。這幾個人是啥時候來的? 宋福生小聲道:“有狼叫。” 他大哥說,老三,山上有狼不正常嗎? “是狼群啊狼群,它們叫喚了。” 他二哥說,老三,狼本來就會叫喚。叫喚它們的去唄,離咱老遠了,你嚇破膽了?你聽,還有別的野獸叫呢。 宋福生:“……” 第四十七章 收獲(二更) 宋福生的心里話:住原始森林,有狼的山上,誰住誰知道,哎呀媽呀好害怕。 但他面上不慫,給媳婦蓋好棉被,又用防潮墊給錢佩英臉蓋上,別被蚊蟲叮咬。 話說回來,只能用防潮墊蓋,這個飄輕的。要是用棉被,給捂死了呢,睡覺戴面具也難受。 他又湊到錢佩英跟前兒仔細瞅瞅,心想:媳婦這是夢見什么了,兩腳兩腿使勁,夢見雙十一和618啦?正在瘋狂搶貨?唉,幸福生活一去不復返了。 整個過程,宋家老大老二為避嫌,臉扭向一旁,沒好意思瞅三弟和三弟妹,只在心里嘀咕:多大歲數(shù)了,都什么情況了,還黏黏糊糊。 高鐵頭倒是一邊挖坑一邊瞅,打心眼里覺得他要是娶了桃花也能這樣對待她,且在心里很尊敬宋福生。 說來也怪,以前高鐵頭也見過宋福生,那時候他對宋三叔的印象就倆字:能裝。 弄得他一點兒也不羨慕讀書人,覺得讀書人活得假模假式,張口之乎者也裝斯文,說話做事不實在。他爹高屠戶也是那么評價。 但只這一天接觸下來,高鐵頭對宋福生的感官就變了。 這一天一宿,宋三叔所有的精力都用在護好妻女身上,不言不語也不多摻和別的事兒,哪方面不懂就去問大伙,編門簾子做帳篷,一心一意讓妻女吃好住好不吃虧。 臉上僅有的幾次笑意也全是在沖三嬸和胖丫笑。 不知怎的,十八歲的高鐵頭雖然不想一生只得一個丫頭,但是他很羨慕宋福生拿女兒拿媳婦當寶。 宋福生發(fā)現(xiàn)高鐵頭總瞄他,用下巴點點泥坑:“你挖什么哪?大半夜的。” 高鐵頭撓了撓后腦勺:“不是燒木炭?我看你就這么挖的。” “我這還沒燒出來,你就學我?” “我信三叔。” 宋福生好笑,他都不信自個兒,別人倒對他挺相信。 “來吧,大哥二哥,幫我開窯,成不成在此一舉了,免得鐵頭白費功夫。” 好好的泥包,只三五下就被幾個男人掏的稀巴爛,泥包里面熱氣騰騰。 宋福生跪坐在地上往外扒拉,最開頭扒拉出來的全是沒燒透的木頭。 他大哥宋福財和二哥宋福喜在一邊嘟囔:“完了,根本不成。” 給宋福生膈應壞了,費了六個多小時,還沒完事兒呢就嚷嚷完,完啥完,一個個的不會說話。 緊接著扒拉出來燒透的木渣,宋福生心里也有點泛涼,要沒戲。 拿著大長棍子又是好一頓扒拉,扒拉的他滿臉灰,白洗臉洗頭了。 哎呀,哎呀呀,哎呀呀哎呀呀:“燒出來了,你們看看,這就是木炭!” 幾個男人全湊了過去,又特意點了幾個火把照亮,掰了掰干唰唰的木炭,燒透的木炭清脆有光澤。 幾個人興奮了,宋二哥帶小跑舉火把下山坡取筐,宋家大哥摩拳擦掌:“老三,就著這泥包再整一鍋吧,估摸現(xiàn)在弄,晌午就能又燒出一鍋。” 高鐵頭在那面挖坑的更賣力了,呼哧帶喘道:“我就說三叔準成。昨兒傍晚我就不該和田叔他們去圍柵欄,早點學三叔,現(xiàn)在我家也能收攏木炭了。” 又指揮他三弟,讓去幫宋福生往外扒拉木炭,因為宋福生想鉆進泥包里收集,燒一鍋不易,一燒燒大半天,一點兒也不想浪費。 “三叔,讓我三弟爬進去,您別鉆。” “對,三叔,我進去,我看你洗澡了,正好我沒洗,我來。” 早上四點多鐘,山上也不知是什么鳥叫,一會兒咕一聲,一會兒咕一聲,錢佩英醒了,睜眼看了看天,有點晃神。 啊,對,跑古代來了。 探頭一瞅嚇一跳,好些個爺們在熱火朝天挖坑造泥包。 宋福生手舞足蹈沖錢佩英道:“你看看,真造出來了,我收攏兩筐,這回天冷不怕了,咱有烤火的。” 第四十八章 吃的比蹲監(jiān)獄還不如 錢佩英心里也挺高興,沒想到真成了,沒白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