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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我全家都是穿來的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

分卷閱讀9

    半生積蓄買完院子后,這婦人的兒子又不同意了,把媒婆打出去,只因為在縣衙里當上差役,怕老母再嫁被人說頭。

    “這是五兩銀子,你拿著,這是我置辦那院子的房契,也一并給你,我走了。”

    說完,老牛頭真就重新爬上騾子車走了。

    婦人眼里含淚,其實她感覺得出,這世道要亂了,尤其是兒子一個時辰前回來還說呢,要掙軍功當大官,還口口聲聲嚷嚷:要為王爺盡忠。

    在她看來,兒子那是要瘋魔,可她一個婦道人家,從父、從夫、從子,又有什么辦法。

    婦人低頭看了看手里的散銀,她知道老牛沒什么存項了,都花在置辦那院子上,到了臨別這一刻還能給她五兩,夠她四五年的花銷,心里像忽然露了一個洞,唯有盼他平安。

    第十章 出發(求推薦票)

    錢米壽雖然才五歲,說話還沒有條理性,但是那也在灶房喝粥時,把該說的關鍵詞表達清楚了。

    孩子在和姑母錢佩英的訴說中,越說越傷心,干脆粥也不喝了,碗一摔就想著:還吃什么飯啊,要悲傷死他了都。

    所以才導致后來痛哭出聲,又驚恐嘶喊姑母快逃。

    宋茯苓跑到灶房看到的就是,她媽正跪坐在灶坑前,差點兒讓火撩到,手上沾著油、沾著面粉在打哆嗦。

    她以為,她得好頓勸老媽呢。

    然而:

    “娘?”

    錢佩英迅速扭頭盯向女兒的臉,瞪著眼睛足足盯了十幾秒,盯完不僅沒用女兒攙她,而且她自己就一骨碌爬了起來,動作極其利索。

    起來后就想往外跑。

    錢佩英一手扯住宋茯苓的胳膊,一腳踢飛眼前礙事的木凳,一溜煙跑了出去,亮起嗓門就喊:“哎呀媽呀老宋啊!不好啦,你擱哪吶,快點給我出來,咱趕緊的,走!”

    宋茯苓拽住她:“娘,你別喊了,信里有寫,我爹剛給四壯抓完藥回來,在后院收拾呢。”

    錢佩英沒等女兒說完,就急赤白臉打斷道:“收拾什么東西,我發現你爸一天可虎了吧唧了,不知道啥是火燒眉毛。還四壯幾壯的給人買藥去,這些人跟咱們都有什么關系,咱仨走就得了,快點兒!”

    說到最后,索性沖宋茯苓吼上了,扯住女兒就要往后院拉,要去尋丈夫。

    宋茯苓費勁甩胳膊也甩不開,mama情緒太激動,急吼吼的,發現有點要壓制不住,用大拇指狠掐了下錢佩英右手虎口的位置,示意老媽看錢米壽。

    站在灶房門口的錢米壽,才和姑母對上一眼,就哇的一下哭出聲來。

    他太悲傷了,感覺自己才五歲的年紀,身上卻背著承受不起的傷痛。

    聽話聽音,完啦,姑母不要他了,爺爺和爹娘也沒了,家里的伙計死的死跑的跑,那往后他還怎么活啊。

    錢佩英看向揉眼睛大哭的孩童,咽了咽嗓子里不存在的吐沫。

    看到孩子哭成那樣,眼神有些躲閃,避開眼不再看錢米壽,忽然用拳頭一捶胸口:“我這心臟有點不舒服,我先去緩緩,馬上就來。”

    宋茯苓看向老媽跑得挺快的腿腳,知道心臟沒事,大聲提醒道:“我爹馬上就過來,牛掌柜也快回來了,他回來咱就走。您痛快回屋換衣裳,有些換洗的已經放你床頭,記得裙子套在最外面,再拿幾身您和我爹的厚衣裳和鞋,好好翻翻,有用的都裝著。”

    錢佩英邊小跑往臥房方向去,邊隨手抽出腋下的帕子揮了揮。

    宋茯苓也沒閑著,更沒空哄錢米壽。

    她沖進灶房就開始裝糧,順便查看有多少存量。

    這一看,心就一涼,米有大半袋子,面倒是挺多,五十多斤那樣,可油就一罐,還是菜籽油,糖是蔗糖,沒多少,鹽更是只有一個罐底。

    踢了踢腳邊的散物件,比如土籃子里裝的二十多個雞蛋,安排小孩子干活道:“把這東西往大門口搬,拿不動就少拿點兒,多跑幾趟,別弄碎了。”

    錢米壽第一趟運東西時還抽噎著,等兩三趟下來,早就跑冒汗了,也忘了哭。

    而宋茯苓這面已經準備拔大鐵鍋了,這鍋必須帶著,要不然在路上用什么煮吃煮喝。

    一想到喝,又想到得帶水,看了眼大缸,這東西也太沉了,不得把騾子車壓翻啊?不過那也得帶水,用木桶裝吧,總不能邊跑路邊尋找水源,最起碼得帶上暫時的做飯用水。

    宋茯苓將葫蘆瓢遞給錢米壽:“你站在凳子上,往這桶里舀水。”

    “姐,面盆。”錢米壽指了指之前要炸麻花醒的面,此時早就醒大勁了,一直也沒下鍋炸,又指了指錢佩英給他特意熬的米粥。

    錢米壽現在是見到糧食稍微浪費一點就受不了,因為在路上的挨餓經歷,他現在想想就心慌。

    難怪孩子這樣,也確實驚心動魄。

    兩天兩宿的時間里,先是四壯的銀子被趕路逃亡的流民給搶了,四壯為了盡快離開府城地界,也是為護住錢米壽怕受傷,沒掙扎,人家搶就上交。

    然后四壯抱著錢米受就餓著趕路,餓了整整一天,后來大概是覺得這么腿著走,速度太慢,怕送信不及時,四壯就在烏漆嘛黑的夜晚,將錢米壽藏在了遠處草叢里,他自己干起來了搶劫的事,這才受了傷。

    不過,他一不搶銀,二不要人命,只為搶臺三頭騾子拉的車。

    搶完后,他邊擊打騾子向前跑,邊往路上扔被搶那家人放在車上的東西,這才沒弄到不死不休的程度,人家也不追了。

    所以說,這中間是有誤會的,錢米壽人小,提爺爺爹娘是怎么死的還提不過來呢,就沒說這事兒。四壯是啞巴,更不會說。

    宋福生和牛掌柜也就以為這騾子車是為趕路買的,像宋茯苓和錢佩英這種,雖然心里清楚逃亡路上會很艱難,但是從社會主義好國家來的,更是無法想象想要車全靠搶。

    ……

    當全家人齊心協力,將要帶走的物件全部折騰到大門口時,老牛頭也趕著三個騾子拉的木板車廂準時到達。

    老牛頭見到宋福生就匯報:“姑爺,這是鹽,二斤,高價買的,那也再買不到了,跑了好幾家,磨破嘴皮子人家也不賣。另外,炭火盆和三角架買著了,只木炭才買來了半袋,這才入秋,市面上少有。至于菜刀、鐵耙,鐵匠鋪婆娘說沒有現成的,也沒買到。您收好,這是剩下的銀子,我把鋪里所有存項拿來了,就剩這些,少了點兒。”

    老牛頭邊說邊接過錢佩英遞來的兩床被褥,利索的給塞到車角落,手還很快的把銀錢硬塞給宋福生。

    且匯報完畢,也不等宋福生回話,又貓腰一路小跑進了院子,沒一會兒功夫,他就腦袋插了幾根雞毛,拎著三只雞出現。

    看樣是去后院抓雞殺雞去了。

    老牛頭將雞捆到車上,又開始拎水桶、米袋子,倒動宋茯苓抱不動的大件。

    宋福生望著老牛忙碌的身影握緊銀袋。

    這不胡扯呢嘛。

    三天前,老牛才把鋪面進項全交了過來,哪還有錢。

    他心里清楚,這估計是老牛頭最后的體己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