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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汀蘭苑出去,發了好大一通火,把負責裝飾汀蘭苑的管事都發賣出去了呢。看來少爺很寵愛您呢。” 阿古昨晚親自見了,也不稀奇,隨意應道,“哦。” 綠蘿也不在意阿古那不甚熱情的回應,依舊笑嘻嘻說了一堆云舒的好話。 阿古全當解悶,聽著玩。 正用著早膳,綠蕪院的春喜過來,傳達了沈昭的命令。大意是,念姨娘是親姐,不必守著規矩,去給沈昭磕頭敬茶了。 阿古冷笑,沈昭慣會在云舒面前,做這些表面功夫,顯示自己的寬容大度,。 沈念都從妻淪為妾了,缺的是這點子姨娘禮數嗎? 云舒是沈念心頭最后的溫暖,她用纏絲鐲這樣的金手指,讓云舒對沈念陌生如路人,沈念雖生猶死。 她還要來扮賢惠,讓沈念感恩戴德。 上輩子沈念有感于親meimei的體貼,沒有去。云舒見沈昭大度,宿在正房三天,才過來汀蘭苑。 阿古可不會如沈昭的愿。算著她在云氏那個老婆子那里敬過茶,便帶上綠蘿往正房而去。 沈昭這日一改昨晚的羞怯,路上主動將自己的手放進云舒掌心,云舒擰了擰眉,最終沒有拒絕。 一路上下人見了,紛紛都明白,主母也是得少爺寵愛的。心里暗搓搓將綠蕪院和汀蘭苑做了計較,還是當家主母權利更大些。 還是應該講綠蕪院放在頭一位。 云舒剛進了綠蕪院,便瞥見了廊下的沈念,見她原本淡然的眸子,立刻被憂傷覆蓋,隨即又低下頭,似乎在掩住眼中的失落。 云舒心里一咯噔,下意識松開沈昭的手,快步來到她面前,問道,“怎么過來綠蕪院了?用過膳了嗎?” 阿古努力撐起笑容,看向云舒,帶上幾分忍不住的惆悵,柔柔道,“禮不可廢,來給jiejie敬茶。” 這樣故做強顏歡笑的目光,憂郁的語調,云舒的心一痛,從正妻淪為妾。 她得有多難過! 沈昭忽然被云舒甩掉手,本就有氣,此刻見兩人當自己是空氣,上演著眉目傳情,臉色差點繃不住。 呼了好大一口空氣,才換上溫暖的笑臉,插進中間,無聲隔開兩人,牽起沈念的手,道,“jiejie,我們是親姐妹,不講這些虛禮。” 阿古往后退了一步,頷首道,“常言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如今你已是云府主母,叫我一個妾侍‘jiejie’,知曉內情的人,會贊你寬容大度,高風亮節。” 頓了頓,又道,“可這不知內情的人,定以為相公寵妾滅妻,竟要嫡妻敬著妾侍,相公少不得要落個治家不嚴之罪。” 沈昭一口氣沒上來,差點被噎死。 偏沈念有理有據,她也無法反駁,只得順著話頭,向云舒道,“相公,是我考慮不周。” 云舒雖不忍沈念向沈昭執妾里,可此刻也明白,身份上已經低了一頭,不遵妾禮,除了授人以柄,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幾人進了屋內,沈昭和云舒坐上上首,綠蘿拿過蒲團,阿古跪在沈昭面前,磕了三個頭。 春喜端過托盤,阿古伸手端起茶盞。 阿古白嫩的手,一碰上茶盞,便覺出,這茶溫度很高,瞥向春喜,她眼中一閃而逝的玩弄之味,被阿古捉的正著。 自古妾室向正室敬茶,有一種寓意,越是順利,越代表,今后的為妾生涯順利。 誰還能因為茶燙一些,讓自己成為二道茶?若是上輩子的沈念,可能就咬咬牙忍了。 反正自己一早就封印了這俱凡身的痛感。 兩手照常快速端起茶盞,待茶杯離了托盤,“啊”的尖叫一聲,手一松,guntang的茶水傾瀉在春喜的手上,茶杯咣當落地炸裂。 阿古將通紅的手靠近嘴邊“呼呼”吹,以緩解“疼痛”。 云舒在茶杯散落的第一時間,從榆木官帽椅上起身,撲倒阿古身旁,見她原本白嫩的手已經紅成一片。 怒目回頭,春喜的手已經微微起泡,暗自慶幸,好在沒燙到沈念。 春喜疼的眼淚直流,但知自己犯了錯,惹了云舒厭棄,只能生生忍著,不敢哭出聲。 惶恐的表情,縮瑟的身子,配上滿眼的淚水,倒也端的上楚楚可憐四個字。 云舒卻半點憐惜也無,眼神里是恨不得欲殺之而后快的狠厲,連帶著似有似無的瞥向沈昭的眼神,都有些……冷。 也不追問春喜究竟是無意還是有心,直接沉聲喊外面的婆子進來,將她拖出去發賣了。 粗使婆子動作迅速,春喜還未來得及求饒掙扎,嘴里便被塞上粗布拖了出去。 沈昭冤的一口老血堵在喉頭,咽不下吐不出,暗罵:關我何事!這是你親娘老子買的好丫鬟。 她想解釋一番,云舒卻將沈念抱起,直接出了綠蕪院。 阿古將臉埋在云舒的胸膛,眼睛透過手臂縫隙,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沈昭。 沈昭從昨日開始,接連在吖古的手里吃癟,已經氣的快繃不住,被這挑釁的眼神一刺激,氣血忍不住便有些翻涌。 偏她又不能有怒氣值,這次死死扣指甲,也滅不掉心頭的火氣,眼看著纏絲鐲隱隱有紅光射出,趕忙倒出涼茶喝下,給自己絳火氣。 這一切,自然沒能逃出阿古的眼,嘴角忍不住偷偷抽起。 事情都有兩面性,纏絲鐲固然是制勝法寶,可它也有弊端。 纏絲鐲是王母坐下的碧波仙子所做,若是纏絲鐲的宿主,心懷惡念,這鐲子便會發出紅光,當達到一定數值,便會反噬宿主,傷身不說,還會使得纏繞對象對她避如蛇蝎。 簡單來說,沈昭不能生氣,只能善良大方。 上輩子,沈昭不費吹灰之力保持住了善良大方,阿古想,當沒人替她做惡事,她還能保持的住嗎? 此時已近午時,初春的陽光,透過粉色桃花云,絲絲縷縷照進心扉里,讓人通體暖融融的。 云舒堅持要將阿古一路抱回汀蘭苑,阿古如慵懶粘人的小貓,皓腕攀上云舒的脖子。 纖細的手臂一抬起,寬大的衣袖墜下,堆在手肘處,兩條細長的淡粉色簪痕,像蜿蜒的蚯蚓,貼在手臂上,分外刺目。 云舒愣住,忍不住問道,“怎么受的傷?” 阿古低下頭,鴨羽般的眼睫投下一片扇面般的陰影。 聲音輕柔,語氣卻淡漠,平常道,“那年家里忽然落難,溫飽都成問題,母親整日哭泣,昭兒煦兒餓的饑腸轆轆,我什么也不會,只好跟著鄰居去青樓梳頭掙錢。” “初去時,不懂得藏拙,有一次,原來的花魁梨香,與新掛牌的清歡姑娘掙恩客敗落,恰好那日,我新琢磨出了發飾妝面,給清歡裝扮的分外美麗……這是梨香用簪子劃的。” 云舒腦中忽然炸裂,心中劇痛,自己怎么就沒想到呢。 沈氏是個懦弱糊涂又勢力的,他和他娘都走入了一個誤區,他們都是從沈氏那錦衣上,覺得沈家生活還算富足。 卻沒想過,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將子女看的比自己重要。 沈氏就是那個不顧女兒死活的自私母親啊。 他應該當面問她的。 為什么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