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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晨不相信徐放會騙人,仔仔細細地找了一圈,總算在看臺上發現了對方的身影。在這氣溫逼近零度的夜晚,徐放居然只穿著一件襯衫躺在冰涼的水泥地上,他的外套和毛衣被遠遠的扔在了一邊,他睜著眼睛看著夜空出神,面色沉靜,看不出悲喜。此情此景,深深地刺痛著顧晨的眼,原本已想好要問的問題全部卡在了嗓子眼,心就像被什么東西撕扯著一般疼得不行,他立刻沖上前,一把抓住徐放的胳膊,用盡全力想把人拉起來,“你怎么了?這么冷的天你把衣服脫了干什么?你是不是想生病啊?!你到底有什么不開心的你說出來啊!不要折騰自己好不好?!”而徐放就像在地上生了根似的,顧晨連拉帶拽也沒拉動他,反而被他順勢一扯,毫無防備地撲進了他的懷里。兩人一上一下,面對面的交疊,胸膛貼著胸膛,胯骨磨著胯骨,隔著衣服顧晨都能感覺到身下人強勁有力的心跳,以及小腹傳來的灼熱的溫度。顧晨感覺身體就像著了火一樣,每塊肌膚,每個細胞都在發燙。他從沒和誰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這樣曖昧的姿勢,弄得他不知所措,他掙扎著想站起身來,卻被一雙力道十足的胳膊緊緊地圈住,耳畔隨之響起慵懶的聲音,“我好冷,讓我抱抱。”徐放的語氣里帶著濃重的鼻音,“抱抱”二字似乎刻意拉長了腔調,透出幾許撒嬌的味道,顧晨聽得骨頭都化了,渾身的力氣仿佛瞬間被抽空,他放棄掙扎,乖順地趴在了對方的身上,不過嘴上卻不忘提醒道:“冷的話就快點把衣服穿上啊,你整個后背都貼著地面,再這樣下去絕對會感冒的,我們抱五秒鐘就起來好不好?”“不好!”這兩個字倒是說得鏗鏘有力。顧晨被小小的噎了一下,竟不知該如何接話。耳邊又傳來濕熱的觸感,徐放換上了暗啞的嗓音,對著他吹熱氣,“我的頭好暈好痛,我想睡覺……”“誒,你是不是已經著涼了?快起來吧,我們回去睡。”顧晨好言好語地勸他,卻被他摟得更緊,顧晨急了,“你怎么這么倔呢?要是生病了,到時候吃虧的還是你自己,你能不能多多愛惜一下你的身體?”徐放充耳不聞,自顧自地說:“可我,不能睡。”顧晨不解,“為什么?”“一覺睡醒了,我就不是我了。”徐放說著,將臉埋進顧晨的頸窩,聲音里竟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我要把自己凍著,這樣就不會睡著了。”顧晨把他說過的話重新梳理了一遍,“你的意思是說,你頭暈想睡覺,可是又因為某些原因不能睡著,所以你干脆脫了衣服躺在地上,用受冷受凍的方式,讓自己保持清醒的狀態?”“嗯。”顧晨吸了一口氣,“ok,我懂了。”不管徐放變得多么奇怪,多么不可理喻,他也做不到放任不管。為了不讓自己睡著,居然做出如此極端的行為,顧晨不愿去猜測他的心理是不是有問題,顧晨只知道,這樣的他,讓自己疼到了心坎里,甚至也不愿去糾結哪一個他才是真實的他。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也是血rou之軀,他也有七情六欲,他也能像其他人那樣,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吵想鬧想發脾氣時,不必克制自己。他沉默、他張狂、他內斂、他偏執,他沖動、囂張、跋扈,不都是他嗎?無論他變成什么樣子,他依然是這個世間獨一無二、不可取代的徐放。想通之后,顧晨感覺一直壓在心頭的陰霾頓時消散了許多,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們去玩吧,你想去哪兒想干什么都行,我絕對奉陪到底,只要不在這里躺著,我還可以陪你聊天,不停地找你說話,讓你想睡也睡不成。”“真的?”“當然!”徐放蹭地一下坐起來,懷里還抱著顧晨。一抹微弱的月光自頭頂灑下,他們勉強能看清彼此的臉。兩人面朝著面,眼對著眼,一人騎跨在另一人身上,最難以啟齒的部位隔著褲子貼在了一起。顧晨因這個羞恥的姿勢而感到不好意思,臉上臊得熱烘烘的。徐放則將他的羞澀盡收眼底,嘴角彎起愉悅的弧度,“我叫什么名字?”“徐……”放字險些脫口而出,顧晨及時剎住車,改口道,“黎昕。”“你差點又說錯了。”腦門被懲罰性的戳了一下,顧晨只見眼前的男生收斂起神色,鄭重其事地說道:“我再和你說最后一遍,我叫黎昕,黎明的黎,昕曙的昕,我隨我外婆姓黎。”“哦。”顧晨點點頭,遲疑片刻又道,“我能不能問個問題?”“你問。”顧晨小心翼翼地瞧著他,“徐放這個名字是怎么回事?”黎昕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隨后冷哼一聲,漫不經心道:“用厭了,不想要了,就像垃圾一樣,扔掉了也不可惜。”第13章多面[三]徐放這個名字在顧晨的心目中可不是毫無價值的垃圾。在過去的三年里,顧晨已數不清自己將“徐放”二字究竟默念了多少遍。每當遇到挫折的時候,他都是叫著這個名字咬牙挺過來的。徐放是他奮斗的動力;徐放是他追逐的目標;徐放于他而言,意義非凡。而眼前的黎昕,在顧晨看來,只是一個突然迷失了方向的徐放。他張揚也好,他瘋狂也罷,這張臉、這具身體,包括這顆鮮活的心,組合起來依然是顧晨最喜歡的徐放。此時此刻,顧晨還沒忘記他正跨坐在自己最喜歡的人的身上,他的屁股和對方的大腿毫無縫隙的貼在一起,他清晰地感覺到那個緊密接觸的地方正在不斷地升溫,再升溫,分不清誰的體溫過高,誰又影響了誰,好似你灼燒著我,而我熨燙著你。顧晨有點害羞,又有點竊喜。眼前的人,是他最想親近的人。對方正摟著他,看著他,那雙深邃的眼睛里只裝著他。他們在同一片夜空下,呼吸著同樣的空氣,四周靜的只剩下風聲,仿佛這偌大的天地間只有他們二人。如果不是考慮到這時候氣溫太低而黎昕只穿了一件襯衣,顧晨真想和他永遠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