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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逸鳳是極少見到秋意云這么笑的。因秋意云的笑都是挺斯文的、或是挺陰森的,也好久沒見他笑得這么爽朗、沒心沒肺,倒像個孩子了。秋意云笑道:「那你是喜歡怎樣的云兒多些呢?」楊逸鳳便道:「云兒是怎樣的,我便喜歡怎樣的。」秋意云聽了,便斂去了笑意,沉沉地凝視了楊逸鳳許久,才又說:「那么我以后便不與你客氣了。」待楊逸鳳吃過了雪梨水,秋意云便收了東西進食盒,轉身離去了。秋意云一路走回結柳樓附近的小廚房,里頭的仆人見了他,忙將食盒接過來,秋意云對飲食進行了吩咐后,又道:「叫幾個做事踏實爽手的過來,將結柳樓上的小房子改一下,放個好的爐子,再將那鏤空的木格子窗換成玻璃的,別讓風進來了。」仆人說道:「聽爺的意思,是要做個暖閣?」「是,記得將那黃梨木的架子床搬進去。還有,不是有新買了散花綾么?拿它做了帳子最好,輕薄柔軟。」仆人卻為難道:「可散花綾本是讓夫人拿來做衣服的。」「她的衣服還不夠多么?若她有話說,便教她跟我說。」秋意云繼續吩咐道,「將那錦裀的棉被子給他墊床,這才夠柔軟。里頭又要添個美人靠吧,好讓他看書時可以躺躺,上要鋪白狐的褥子,知道不?」「都記下了。」秋意云繼續說道:「我一時也再想不到什么器用,等我回去,給你列個單子,你就按著單子上的置辦,得在今晚前弄妥帖了,不然你就來領板子吧。」仆人便道:「小人知道,小人馬上去辦。」秋意云又吩咐道:「日后做的菜不用故意弄甜的,要以清淡滋潤為主,最好做些益氣的藥膳。」「小人知道了,小人馬上就吩咐下去。」秋意云吩咐過后,便又出了小廚房,卻沒往結柳樓去,倒是從反方向走了。他一路拂花分柳的,走到一陣子,到了百草園那邊停了停,才又走了進去。藥童見他來了,忙擺茶叫賀明來見。賀明笑道:「爺怎么來了?哪里不舒服?」秋意云卻也只笑道:「大夫請坐。」賀明便坐下,問道:「爺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叫我去看就是了,何須專門過來?」秋意云便道:「我沒什么不舒服的。我是想問義父的事。」賀明心想:這人消息忒靈通了,才剛看的病,現在就來問。賀明心思回轉,便道:「他沒跟你說?」「我要聽你說。」秋意云答道。賀明臉有難色,思前想后,正要開口呢,秋意云卻截口道:「也莫拿風寒咳嗽來唬我。我見他袖口有血跡,難道風寒也咳血?」秋意云觀察入微,對楊逸鳳的事也尤其上心。只是他不愿在楊逸鳳跟前點破,便來找賀明問話。賀明心想瞞不住了,便答:「他是病后失于調理,傷了元氣,氣虛邪湊,臟腑陰陽失調,肺氣耗損……我也懷疑也兼有七情所傷……」「說重點。」賀明頓了頓,不想答是癆癥,以免嚇著他了,便答:「是肺病,不過癥候尚淺,慢慢調理是能好的。」風寒露重,桃花上結了濃重的露,弱質纖纖的花瓣似是承受不住這十日寒霜,便無力搖動,露水略一顫抖,便從花蕾上掉了下來,在地上摔個濺珠碎玉。桃花掩映中可見一處涼亭建在碧水之上,秋紫兒、秋意云、楊逸鳳及石小米都在涼亭上坐著,桌上擺著一些小吃,便是芝麻糕、棗泥糕、龍井竹蓀、腌水芥皮一類的點心,開胃可口,旁邊便放著清茶,大家都喝著的。秋紫兒給了石小米揀了塊棗泥糕,笑道:「好吃么?」石小米便道:「好吃。」秋紫兒便也一笑:「是么,那多吃點。」秋意云只當看不見自己的娘親怎么勾搭大好青年,便拿起玉箸,搛了一塊龍井竹蓀,溫言笑道:「義父,你也嘗嘗?」楊逸鳳正要答應呢,那筷子便夾著竹蓀遞到他嘴邊了。楊逸鳳不好說什么,只能將竹蓀咬進口中。第二部:相憶深(11鮮幣)第一章明數暗諷秋意云臉上的表情未動分毫,只用那玉箸搛了竹蓀,往嘴里送,也不說話。秋紫兒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他們死也好,不死也好,你也不會怎么關心的了。可現在群雄都懷疑你私吞財寶、更與朝廷勾結,你現在真是千古罪人、武林公敵了!」秋意云便夾起竹蓀,又往楊逸鳳嘴里送,笑道:「義父多吃點。」秋紫兒見秋意云這樣,更是火冒三丈:「你聽到我說話沒有?」秋意云只是不管她,但楊逸鳳卻將手一擋,說:「你自己吃罷。」秋意云這才皺起了眉峰,說:「義父怎么不吃?不合胃口?我再命人做點別的?」楊逸鳳卻說:「我吃不下。」「怎么吃不下?」秋意云皺起眉,想了想,道,「您午飯也沒吃多少呀?」楊逸鳳便道:「沒事兒,我不舒服,不想吃。」石小米忙道:「先生哪里不舒服?我叫賀明給您看看?」「也不用,我就躺躺好了。」楊逸鳳答。秋意云笑道:「可不是,我看義父正當壯年,一點小問題而已。」楊逸鳳苦笑一下,便站起來,說:「我先回去了。」秋意云便道:「那義父多休息,云兒過會兒便去看你。」秋紫兒便也說道:「先生,我送送你吧。」說著,秋紫兒便與楊逸鳳一并去了。石小米見他們去了,便也站起來,要跟過去,秋意云卻突然冷道:「石小米,我看義父不舒服的原因多半在你吧。」石小米愣了愣,問道:「哪里是我了?」秋意云便將玉箸擱下,對石小米說道:「義父那是在擔心我,怕我沒能處理好此事,身敗名裂,身首異處,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最近才郁郁不歡,飲食無味。」「那與我何干?」石小米問道。「我問你,若不是你無事生非,弄出寶藏一事,我可會被認為私吞寶藏?義父可會為我擔憂?」石小米一頓:「我……」秋意云又道:「我又問你,若不是你擄走了義父,我又可會臨急離去,丟下一切,惹得一身腥臊?義父又怎么會為此夙夜難寐?」「這個……」「若不是你,我又怎么會失智失憶,怎么會耽擱這么久,以至于讓陳棋瑜慘死?如果陳棋瑜不慘死,又怎么會發生血染泰山之事?」一想到那么多條人命,石小米的心也抽痛起來。秋意云冷哼一聲,道:「我看你就是一個禍事精。這武林翻天地覆的,也跟你脫不了干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