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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的郝醫師發來的消息。【郝醫師】:我估計你可能會有一些抵觸心理,對我也不會太信任,沒關系,這屬于正常的心理現象。我現在不能給你看全部的治療記錄,不過可以發點兒別的,博取一些信任?^_^【郝醫師】:第一次治療后,繳納的后續費用的單據在這里。[圖片][圖片][圖片][圖片]【郝醫師】:對了,我曾經為你推薦過一個護工,他照顧了你一個月。之前我們聊天時談及他,你表現的很溫和。我想你可以在來我這里之前,找他談一談,周末我希望能看到你們一起過來。【郝醫師】:我翻了一下記錄,他的名字是周放。賀飛章將所有信息一字一字看過,停在那幾張費用清單上,點開圖片放大。交付全款的時間是8月6號,此后每隔一周就有一次費用統計清單。一共五千元的治療費用,已經用掉了將近三千二百元左右,包含四次治療檢查和藥物支出。還剩一千八百元,怪不得郝醫師在電話里會那么說。不過短短一個月時間,竟然已經有四次治療記錄了。本來無波無瀾的普通人生,突然來了這么一出,還真是……狗血的很。等等,不太對。賀飛章又將微信點開,劃拉出自己的朋友圈。從7月18號開始,自己就已經前往神農架,開始野外旅行了,風景照一直發到了8月28號,這說明他這一個多月都在神農架,期間“大概”“可能”沒有回來過。那么問題來了,神農架和精神病醫院,兩者時間有一部分重合,這要怎么解釋?賀飛章想想都覺得細思恐極。大一放假第一天,回家睡了一覺,第二天睜眼大二就特么來了。這還不算完,大二開學的第一天,又被人告知自己可能是個精神病患者。呵呵,真是不能更好了。思考了兩分鐘,賀飛章將自己的柜子鎖好,又把床鋪收拾干凈,拎著背包出門,回家。都什么亂七八糟的,老子玩兒不起,回家找有經驗的來。——————————出了宿舍賀飛章直接找輔導員要求請一周的假,他們這屆的輔導員是本校研究生,平時熱情洋溢,特別好說話。輔導員聽說他要請假,立刻問:“同學是家里發生什么事了嗎?這才剛開學,系里查的嚴,要是理由不充分,一個禮拜的假真有點不好請啊。”他說這話的時候,自以為很隱蔽的細細觀察了一番對面的賀飛章。無怪乎他有這種表現,實在是這位學生把自己捂得太嚴實了,眼鏡口罩鴨舌帽,簡直和當紅明星躲避狗仔隊的行頭有的一拼。輔導員又看了兩眼此人身形,嘖,身姿矯健,隨便一站自成風景。他開始回憶這屆大二學生中有沒有什么特招明星學生。他這邊越想越多,賀飛章是半點不知道,聲音透過口罩傳出來,顯得有些悶:“是我爸,他老年癡呆,剛剛犯病從醫院跑出來了,護士阿姨給我打電話讓我跟著找找,他上回犯病我就找了好幾天。”輔導員被事態的發展震驚了,幾乎立刻簽了假條,飛快地說:“假條給你批了,快去快去,這么嚴重的事兒你給我打個電話就好了,快去吧。”賀飛章悶悶道:“哦,謝謝輔導員。”說完他拿了假條轉身就奔出了辦公室,還真有點兒為患病父親cao碎了心的孝子樣兒,臨走又將輔導員狠狠感動了一把,有點兒想給他捐個款什么的。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站在那間辦公室里的時候,他是費了多大定力才克制住自己,沒有對眼前的人做出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比如,將他按在辦公桌上,拿桌上那只鋒利的鋼筆刺穿他的動脈,筆尖在里面翻攪一下,就可以制造一個致命的切口。或者捏住脖子將他勒暈,把桌上的課本浸濕,再一頁一頁的,敷在他口鼻上?哦,那大概只需要十張紙,或者更少……賀飛章驀然驚醒。他在思考什么!他在研究殺人手法嗎?!這些東西,這些致死方法,究竟是從前偷看老爸帶回家的犯罪檔案記下的,還是根本就是他自己的想法?賀飛章有些混亂,不敢再繼續深究這個危險的問題。但有些時候,一旦有了某種念頭,就無法做到完全漠視它。“所以我才會自己跑去看病,連老爸也沒說嗎。”兒子是個有犯罪傾向的精神病患者,他那個以警局為家的老爸會是什么反應,簡直不用多想。賀飛章胡亂壓了壓帽檐,拿著請假條躲在學院自行車棚的角落里,一時進退維谷。回家,這條本來最保險的計劃突然變得也不甚安全。但是除了家里,他還能去哪兒?賀飛章咬咬牙,避著人群找到自己的自行車,還是決定冒險回趟家。畢竟他老爸今晚有可能因為加班留在警局,而他現在急需一個可以獨處的環境,如果不想跑去小旅館開房湊合一下的話,那回家將是一個明智的選擇。————————————賀飛章幾乎是一進家門就立刻癱在走廊上。不是因為騎車騎得累,而是因為一路行來,川流不息的人群。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賀飛章總感覺有誰藏在人群里窺視他,街坊里從前很熟悉的老大爺,看他的眼神似乎透著不懷好意,樓下玩耍的小女孩和他擦身而過,也露出了詭異的微笑。那時,他幾乎立刻就繃緊了身體,右手無意識握成拳,女孩從他身邊跑過,好一會兒他才將手松開。躺在玄關處的地板上,賀飛章疲憊的用手覆在眼鏡上方,自言自語:“我知道這個,被害妄想癥,我他媽知道,一定是這個。”賀飛章哽咽著捂住臉:“我他媽不想知道,大爺的!”他抖著手去翻扔在地上的背包,翻了好久才找到手機,順著最近通話記錄找到賀繼山的號碼,撥過去。第一遍,無人接聽。他又打過去。第二遍,無人接聽。他不死心的再打。第三遍,電話被人掐斷了。賀飛章面無表情的看著閃爍的手機屏幕,似乎出了神,一直看到屏幕一黑,手機自動鎖屏。他靜靜看了很久,直到屋里逐漸變昏暗,單靠rou眼幾乎看不清四周環境,他才靠著墻默默站起來,就這么摸黑脫鞋進了客廳。窗外已是暮色低沉,賀飛章在走廊坐了整整一個下午。手機鈴聲在空蕩蕩的客廳里響起,賀飛章目光一動,看向扔在一邊的電話,是女友白薇打來的。他拿起手機仔細研究,一直看著屏幕閃爍,鈴聲停了。緊接著,白薇的短信到了。【白薇】:在不在?看到回我電話!【白薇】:他們說你中午就請假了?為什么不跟我說,賀飛章你是怎么回事!【白薇】:你還騙你們輔導員,說伯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