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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在床上胡亂地摸索了幾下,動作頓了頓后,直接掀開被子。“他娘的!這房間里根本沒住人!”“會不會在其他房間?這別墅房間挺多吧,咱們挨個找。”聽見他們小聲的對話,趙遠陽立刻就明白過來了,這三人根本不是什么小偷,而是專門沖著他來的!他捏緊手里的金屬物件,手心有些發汗,可更多的居然是興奮,長久以來,他腦子里繃緊的那根弦已經勒到頂峰,急需發泄。三人正準備離開房間,去其他房間搜尋,他們打開房門,這時,其中一人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卻冷不丁對上了一雙眼睛,在黑漆漆的房間里,那雙眼睛那么亮,亮得幾乎燒起了邪火。被發現的那一刻,趙遠陽迅速按響了警報器,霎時間,屋子里的燈全開了,燈火通明中,是聲勢浩大的“嘟嘟嘟——”的警報聲,足以將一般小偷嚇破膽了。屋里的報警器共有兩個按鈕,一個是無聲的,一個是有聲的,小區里的家家戶戶都裝了這樣的報警器,但是多年來,還是第一次在半夜響了。趙遠陽看見三人被燈光一刺,驚慌失措地摸出小刀,倉皇地不知道該對著哪里。趙遠陽卻捏著一把黑黝黝的槍,對準他們,“連我們家干嘛的都沒打聽清楚,就來偷東西?”他當著三人的上膛,冷聲道:“把刀扔了,蹲那兒去。”他腳尖指了指墻角,警報聲里,他的一系列動作就和演電影似的,叫人心驚膽戰。三人懷疑那是玩具槍,因為他們也帶了兩把玩具槍來,只起恐嚇作用。但是趙遠陽方才的話卻起了威脅作用,他們還真不知道這家人是干嘛的,只是老大拿了錢,讓他們來這里嚇唬一個小孩兒。結果這小孩、這小孩……怎么是個煞神?!那是真槍還是假槍?沒人敢賭,三人一對眼色,其中一個會錯意,立刻從后腰也摸出一把唬人的玩具槍來,臉色猙獰,“他奶奶的,老子跟你拼了!”兩把槍對峙,趙遠陽卻一點沒怕,這些個流氓,這輩子怕是連真槍都沒見過,還敢跟他拼命?他二話不說直接對著天花板響亮地來了一槍,閉鎖栓打開,子彈通過槍管,“砰”地一聲巨響,天花板一個槍眼冒著白煙。三人徹底嚇破膽了,掏槍那人嚇得褲子都濕了,跌坐在地,雙目驚懼地望著這個半大點的少年,那把玩具槍也掉在了地上,滾了好幾圈。趙遠陽笑了一聲,“怎么就這么點出息,不是要跟我拼命嗎?”他走近三人,蹲下身,撿起那把拙劣玩具槍把玩著,接著把自己手里的那把,塞到其中一人手里,“拿好啊,這可是證據。”他說著,冷靜地剝離掉手上戴著的薄膜手套。“什么、什么證據?”那人徹底嚇得傻了,連思考都不會了,盯著手里這把還有熱度的槍,手都在顫抖。趙遠陽拍拍他的肩,似笑非笑,“持槍入室搶劫啊。”說完他便站起來了,心里可惜著這把伯萊塔,這時,小區保安破門而入,趙遠陽卻進了浴室,動作嫻熟地把玩具槍拆成了零件,沖進了馬桶里。入室搶劫的三人被當場制服,等警察過來,便看到受害者躲在浴室里發著抖,眼眶通紅,活脫脫一個被嚇破膽的孩子。問他做筆錄,他一句話也說不清楚,只反復重復著自己害怕,重復著那槍聲有多么可怕。哪怕罪犯的證詞里,說出了真相,也沒人會相信他們口中的真相,人們都同情弱者,一個劣跡斑斑的混混,和一個父母雙亡、無依無靠的小孩子,人們會更相信誰?再說了,他一個半大少年,哪兒來的這種管制物品?警方分別審問三名嫌疑犯,持槍入室搶劫可不是什么小事情,問他槍哪兒來的,答曰:“那小子強塞給我的。”又問他:“人孩子為什么給你?”嫌疑犯回答說:“他想陷害我。”問他:“為什么陷害你?”嫌疑犯繞糊涂了,答道:“我哪知道,他家里不是黑社會?”審問的警官冷哼一聲,筆錄往桌上一摔,“人家里老實本分,做生意的,黑社會,我看你們才是黑社會!”受害者的檔案已經查過了,往上數三代,趙遠陽家里都是老實人,更別說他家里親近一點的親人全都去世了。檔案上寫得清清楚楚,這孩子的母親在四個月前病逝,父親第二天不知所蹤,再往前數半年,孩子的外公也去世了。當年,在外公死后,律師宣讀了一份遺囑,趙遠陽便繼承了外公留下的巨額財產。遺產里有一棟位于倫敦的房產,房子不算值錢,值錢的是他多年來的收藏品——趙遠陽的外公是個收藏家,也是工業家,畢業于麻省理工的電力工程系,他一生當中都和機械工程打交道,有過非常不得了的經歷和成就。但是晚年時候,迷戀上了收藏藝術品,收藏名畫、雕塑、銅像、文物等等。趙遠陽得到了一把鑰匙,繼承了這些收藏品,但當時的他,還不懂這些東西的價值,也沒人跟他說價值幾何。直到很后來了,他才知道那些玩意兒有多么值錢。也知道有多少人惦記這些東西,之所以這么多年鑰匙都安穩地保存在他這里,完全是因為霍戎保護著他,也保護著這些珍貴的遺產。早年的時候,趙母執意要嫁給窮小子,外公不同意,于是父女決裂,趙母便跟著趙父漂洋過海,回到禹海開始打拼。父女決裂后,十幾年沒見過面,但趙遠陽的外公只有這么一個女兒,也只有趙遠陽一個外孫,察覺自己時日不多,便把外孫接到身邊來。外公是個嚴謹而講究的人,也很有意思。不像一般的老頭子,他生活方式像個貴族,一日三餐都近乎奢侈,早上從龍蝦沙拉開始,一個人的午餐也要有六七道菜肴,晚餐則更多,餐桌上只能是當季的食物,還得有當天的鮮花,餐具則是昂貴的英國骨瓷,還有路易十四時代的茶具。他學識淵博,給趙遠陽講他的傳奇經歷,講他的收藏品,還給他看一些自己設計的熱武器。雖然趙遠陽那會兒年紀不大,可到底是男孩子,對槍械之類的東西沒有抵抗力,于是一老一少很快打成一片。下午帶著趙遠陽在院子里立個靶子,隔著數十米,教他用槍。這把伯萊塔的美洲獅,就是外公給他防身的玩具,為了帶回國,還大費了一番周折。負責給趙遠陽做筆錄的是一位女警官,或許是少年害怕的神色激起了她內心深處的母性,所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