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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了口氣,打完最后一組手語,轉身默默離開:“把他記在你心里,永遠不要忘,這是作為主君的代價,也是你將背負一生的業障。既然一切已經發生,就默默承受吧,我的孩子,人生,自來如此。”烏云密布的天空閃過一道雪亮的閃電,分崩離析的祭壇碎片像是被某種磁力吸引,紛紛抖動、漂浮,漸漸升到空中。黑晶巖碎塊無聲集結,拼接,一塊又一塊,慢慢重又恢復成了圓臺形的祭壇模樣,裂紋處緩緩發出紅光,仿佛周惟的血液還在那些殘忍的縫隙中流淌。“走吧,主君。”光頭祭司對厄瑪說,“聽塞提亞大人的話,你的龍在等著你。”厄瑪停止流淚,最后一次看向墜落在火山灰中的巨龍,恐懼而又渴望地。良久,他擦了擦腮邊的眼淚,將雙目緩緩閉合,開始在內心無聲吟誦亙古的符咒。那是他血緣深處的本能,也是自年幼起便從父親那里繼承的秘法。只要頭龍不復存在,他就能駕馭散落的神龍,讓它們恐懼、敬畏,一朝驅遣,無所不從。原本圍攏在火柱四周的雷澤龍仿佛被無形的鞭子抽了一般,紛紛嚎叫起來,每一只都像是如臨大敵,豎起了脖子上的短翎。隨著厄瑪無聲的吟誦,它們不得不離開周惟消失的地方,圍攏到新主的身邊,有些體型較大的龍試圖抵抗,但最終還是臣服于厄瑪身體里流淌的,騎士族的血統。閃電越來越密集,群龍的噪喊也越來越頻繁,厄瑪面無表情,翡翠色的眸子漸漸蕩漾起一種妖異的紅光,他平舉雙手,一點點下壓,圍繞著他的神龍不堪重負,慢慢屈起雙腿,在半空中向他跪拜。“轟!”一聲巨雷響過,密集的霹靂將天空切成了無數細小的碎塊,漫天電光驟閃,將混沌態的次空間照得一片雪亮。刺目的白光持續數秒,倏然熄滅,祭壇、神龍、十二祭司、赫基主君,瞬間消失殆盡,不見蹤影。巖漿還在噴發,倒垂在天際的雪峰被熊熊烈焰舔舐,開始大片大片地融化,絲絲水線從天空落下,一開始只有手指粗細,漸漸匯成溪流,再匯成無數大大小小的瀑布,往火山澆去。冰水一遇到巖漿,便“嗤”地一聲蒸發,變成濕漉漉的蒸汽。蒸汽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在半空中凝結起來,形成巨大的云團。閃電聲響過,瓢潑大雨轟然而至,鋪天蓋地往地上落去。噴發的巖漿漸漸被滂沱大雨壓制,越來越低,越來越暗。天際的瀑布不再蒸發,而是和著大雨一道落在地上,沖刷著凝結的焦土。巖漿終于停止了噴涌,火山口也漸漸被大雨澆滅,蜿蜒流動在火山巖縫隙中的小股巖漿最后隨之熄滅,變成凹凸不平的火山石,將原先的地表層層覆蓋。參差嶙峋的巖石從中,白色巨龍昏睡不醒,任憑滂沱大雨沖刷著自己卷曲焦黑的鱗片,一動不動。不知過了多久,雨終于漸漸小了,從雨線變成雨滴,噼里啪啦砸在巨龍背上,燒壞的鱗片開始脫落,露出下面粉紅色的皮rou。巨龍像是被疼痛驚醒,頭部的羽冠抖了抖,側前方一對璀璨的金眸,緩緩睜開。第76章坦白從寬EP01這是哪兒?豆大的雨點“噼啪、噼啪”打在臉上,格里佛張開眼,腦內白茫茫一片,完全記不起發生了什么事。扭曲場、火山、巖漿、祭壇、十二祭司……還有……厄瑪……隨著回憶,無數碎片浮現在腦海,焦灼與痛苦如潮水般涌至,格里佛只覺腦中“嗡——”一聲銳響,心頭像是被利刃扎穿,痛不欲生。不,不能想,不是現在,不是這兒……格里佛用力眨了眨眼睛,強迫自己暫時忘記那些錐心刺骨的人和事,掙扎著抬起頭,尋找珀西的身影。祭壇崩裂的瞬間,珀西用身體護住了他和周惟,后來巖漿噴發,珀西被熾烈的能量灼傷,無力逃出生天,他在巖漿中變身,用盡全力馱著珀西飛出了地獄般的火柱……“珀西?”格里佛大聲喊兄弟的名字,一出口才發現自己嗓音沙啞,幾不成聲。雨還在下,雨點噼里啪啦砸在遠處一片焦黑的物體上,格里佛用力撐起雙翼,拖著幾乎燒毀一半的身體往那堆黑乎乎的東西爬去,因為傷得太重,連人形都無法轉換。終于,他靠近了,看清了珀西的模樣。珀西傷得極為恐怖,比他嚴重十倍不止,原本雄壯的身體完全被巖漿燒成了焦炭,背部沒有一塊好皮,所有的鱗片都燒得卷曲焦黑,有些被雨水沖刷,已經脫落,露出下頭紫紅色的肌rou組織,還有纖細的表層骨殖。“珀西?”格里佛從小和他風里來雨里去,上過軍校,參加過實戰,殘酷的場面不知道看了多少,但還從沒見過這么恐怖的傷勢……太可怕了,他從來不知道有一種力量,可以把一頭防御值逆天的成年蝠虹龍傷成這樣!“珀西你還活著嗎?你回答我!”格里佛心底浮起一絲恐慌,試著搖了搖珀西的身體。珀西毫無生機,完全失去意識,脖子隨著他的動作晃了兩下,大片的鱗片立刻脫落下來,露出燒焦的皮膚。盡管如此,他那雙燒得幾乎碳化的翅膀卻始終緊緊合著,不漏一絲縫隙。格里佛小心翼翼撩開幾片快要斷裂的鋼羽,看到他雙翼之間露出一只蒼白的右手。“周惟?”格里佛用爪尖勾住那只手,一點一點往外拽,慢慢將周惟整個人拽出了珀西的懷抱。簡直是奇跡,周惟渾身上下毫發無損,除了失血過多,面色蒼白,沒有一絲一毫的灼傷。珀西用自己的身體嚴嚴實實護住了他,連一滴巖漿都沒有讓他濺到。微風吹來,細細的雨絲打在周惟臉上,他眉心動了動,漸漸張開了眼睛。“珀、珀西?”周惟看著格里佛,先是叫了珀西的名字,繼而眼神有些疑惑,遲疑著看了他一會兒,喃喃道,“不,不對,你不是……珀西呢?”下意識地轉頭,瞳孔忽然緊縮——他看見了身旁燒成焦炭的真·珀西。“珀西?!”周惟踉蹌著爬起身來,連滾帶爬撲到珀西身邊,扎煞著雙手想要撫摸他焦黑的身體,卻在觸到鱗片的瞬間停了下來——那片被他摸到的鱗片已經完全碳化,稍微一碰就碎成黑灰,從珀西身上掉了下來。“不,不……”周惟臉色煞白,微赤的眸子泛起驚恐的神色,語無倫次地呼喚著自己的龍,“珀西,珀西你醒醒,你怎么樣?為什么會這樣……天,珀西求求你,不要……不要死,不要離開我……”珀西一動不動,毫無聲息。周惟喊了半天,動作慢慢凝固,染血的胸膛劇烈起伏,忽然哀聲痛呼:“啊!”他的聲音并不很大,但卻像是從他靈魂深處吼出來的一般,充滿絕望的、錐心刺骨的痛楚,一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