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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每天便有了期待,目光流轉之處,是他的身影。她自知卑賤,身份之別是無法逾越的鴻溝。他都不敢去想,在他眼中的她,太過完美。琵琶聽聲起,斷魂舞姿現。無言勝萬言,心意靈犀念。只道世間萬般無賴,真可欺,假亦可欺。流水落花,飛鳥白云。磐石蘆葦,琴聲舞姿。她聽曲無數,卻也不知此曲名稱。“此曲為何名?”“不道曲中傷,只道琵琶語。此曲名為。”此曲只為她而做,只為她而彈。聲起心落。“此曲太過凄涼,少彈罷!”她勸道。“此曲只為你而彈!”她目光注視,不語。酒樓殿堂,歌舞笙簫。她借故生病,和他后院相會。“公子為何學這女子的樂器?”“誰說這是女子的樂器?”“在你之前我就只見過一個瞎子彈過!”“還好我不是瞎子,不然我此生都無法看見你的容顏。”她笑。竟然是笑。月光下的琴聲,凄涼婉轉。月光下的舞姿,斷魂斷腸。月光下的眼淚,隨風飄揚。此曲為她而做,只為她而彈。月光下的她,為他而舞,今后便不再跳舞。終究只是工具。任人擺布,不由己。從前如此,今后也這般。只是,因為他,她才會萌發想要反抗的念頭。但也僅僅只是,萌發了一個念頭。她的舞,是她的一生。凄涼婉轉,斷魂斷腸。他為她譜的曲,也不過徒填幾分悲涼。她嫁入帝王家,淪為妾室。從此不歌不舞。只看著月光,白色的月光。他封存琵琶,忘斷琵琶語。從此不彈不笑。只看著月光,白色的月光。幾度煙雨幾度秋,舊淚流,新愁生。雪落滿天,最冷人心寒。孤人看月月難滿,重疊復,夢中顏。三更琵琶暗處彈,弦思念,聲魂斷。相思深怨,悲怯心中言。獨自起舞難圓,一曲終,一生緣。琵琶語作曲:林海。純音樂,無歌詞。第16章十一如果,那時的我沒有聽錯。也許,結局會有所不同。她喜歡楓。楓樹的楓,楓葉的楓。這讓我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都以為,她喜歡的就是我。因為我的名字是,穆楓。她應該是一個開心的女孩,因為她總是在笑,笑起來的時候,眼睛總像月牙一般美麗動人,讓人生憐。可她的笑容,卻是憂傷的,那一種努力隱藏不易察覺但卻那么清晰明顯的□□裸的防備。所以,那一天她問我,楓,你喜歡什么。我說,我喜歡你開心的笑。是開心的笑,而不是笑。因為我想要看見的,是她笑起來的時候,心和眼睛一樣的擁有弧度。所以我問她,十一,你呢,你喜歡什么?那是我第一次看見她眼中的光,向往,期盼。遠方。她說。那里必然是湖水清澈,鮮花遍地的地方。遠方,定然是一個沒有煩惱的地方。她說。所以,那一天她離開了,沒有任何語言的留下。留給我的,一個空缺,一份思念,還有,風。是風。原來,她喜歡的不是楓,不是穆楓,不是我。風可以到達很多地方,也許其中有個就叫“遠方”。我突然想起來,她曾經說過,風是被禁錮的自由。她渴望自由。她說過,如果有機會,她一定會逃離,逃離這個城市。我問她,為什么?她說,這個城市,沒有答案。她離開后,我的天空只有一半。夜依舊是夜,而白天再也不是以前的白天。沒有人,會在我的左手邊,跟我說那些天真白癡的夢。上放學的路上,也不會再有兩個嬉鬧的身影。不會再有人,陪我去那個山坡,站在山頂,伸出手,感受著風吹過指間的感覺。這是我一天中最美好的時刻,在她的背后,看著她的秀發和裙擺在風中飛舞。就像個精靈一般,空靈,靜美。我想,如果生命可以靜止,我想永遠停在這一刻。不是因為,我可以這樣靜靜的看著她,而是只有這一刻,她眼睛里的憂傷才會消褪,取而代之的是光。如果,她告訴我她會離開。我不會留她,不是不想,而是我知道有些事是不可能的。她就像風一樣,應該是自由的。但是,我想問她,我對于她是怎樣的存在?楓,還是風。北國的秋天,是憂傷的。后來我才知道,十一,是秋天的末。而十一,就是在十一月出生的。但她的出生卻不和其他孩子一般幸福,她的生命是用她母親的生命換來的。所以是這樣一個在十一月份出生的孩子,才會憂傷。她的父親,不愛她。竟然在第二年就另娶她人,她一直跟著奶奶長大。在北國。直到,奶奶去世。她才知道,她竟然有一個父親,多么親切陌生的字眼。南國。所以她來到了南國,南方,有她的父親。她的父親,從來不過問她。她的母親,看不見她。所以在這樣一個家,她是被忽略的存在。很多時候,被人當成空氣,比被人殘忍對待更難受。在這樣一個壓抑,無助的家里,十一的心是空的。她也曾努力過,即使成績總是第一,就算寫的文章得以發表,就算是擁有著別人羨慕的外在的所有。可一切,都是徒勞的,因為她有個弟弟。弟弟,就是男孩子。是他和那個女人生的。當你滿懷的期望,被現實推入黑暗,漸漸絕望之后。你的心,也就死了。所以,她慢慢的,墮落,墮落進無盡深淵,一無是處。可有誰在乎呢?有誰呢?風吹,楓葉滿天。這是我來到北國的第一個秋天的末尾,十一月。十一,離開我的世界快兩年。我以為,時間會沖刷記憶里的一切,直到變得死白。只是現在我都還無法忘記,那個憂傷的女子。那個站在風中,伸出手感受著風吹過指尖的十一。秋天,是個憂傷的季節。十一月的末,總有一些傷感,說不出來的莫名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