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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發現大元帥德行有虧,眾人雖然嘴里不敢說,只怕會在心里嘲笑圣人不如先皇英明。且北庭節度使先一步污蔑傅玦和胡人勾結,若非傅玦是竇淳的心腹,長此以往下去,難保竇淳不會信了這謠言,屆時竇淳一氣之下抽回對云城的援兵,傅玦的下場不是死便是降。死了還好說,降了便又坐實他和胡人勾結的傳言,可以說這一招實是狠毒,北庭節度使的腦子挺好使的,加之他遠在通州,天高皇帝遠的,可說是一手遮天了,通州附近幾個他轄下的州府,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傳出來的消息自然都是他愛怎么說便怎么說了。就是竇淳也不得不承認,北庭節度使這時機掐得真好,且一環扣一環,想起先前他的夫人遠赴云城,讓竇淳不得不懷疑,是不是一開始他的夫人便是一個誘餌。若是杜茹菲能夠真的挾持竇琬還好,就是她失敗了不怕,北庭節度使還有其他招數在后頭等著。“很有可能,否則堂堂一個節度使夫人,如何會使出這樣下三濫的招數?怕是一開始節度使便將她當棄子在用了。”卓驚凡點點頭,頗為同意竇淳的猜測,起初見到傅玦的密報中說節度使夫人曾經軟禁竇琬時,他便很是疑惑。畢竟節度使也算是三品官,節度使夫人怎么說都是個三品的郡夫人,她不會不知道,挾持軟禁一個長公主的罪名有多大,可她還是自降身份的做了。且在她失敗后北庭節度使不聞不問,任由她被關在云城里,就是胡人攻城了都沒想過去把她救出來,要知道,若是傅玦守不住了,節度使夫人也會陷入危險之中。可這些節度使都不管,直到竇珩的援兵到了,他才開始有所動作。如此,要說他對杜茹菲有多深的情意,卓驚凡是一點兒都不信,能夠將發妻當作棋子的人,想來也是心性殘酷之輩,如此心狠手辣,若是留下必成后患。可就在他們打算對北庭節度使出手時,節度使夫人被害身亡的消息先一步傳來了。原來當日竇珩領著大軍前去和云州刺史叫陣時,云州刺史絲毫不管杜茹菲的死活,甚至在竇珩要求談判時,一箭將杜茹菲給射死了。杜茹菲一死,云州刺史反過來賊喊捉賊,讓人傳出竇珩殘忍殺害節度使夫人的消息,短短幾日內,便將傅玦和竇珩渲染為兩個窮兇惡極、殘酷冷血的賣國賊。朝廷上自是一陣撻伐傅玦和竇珩的聲浪,在這樣的情況下,晉王稱病不上朝,昔日和傅家或晉王走得近的人家,也開始疏遠他們。接著有人提起如今竇珩已被證實和傅玦狼狽為jian,應當奪去對方兵馬大元帥的身份,且胡人來勢洶洶,圣人理應指派更為適合的人選出征才是。竇淳坐在龍椅上,淡淡地說道:“那么眾位愛卿覺著誰最合適呢?”他的眼神掃過第一個站出來提議的大臣,還有那位大臣身后幾個附議的臣子。幾個大臣被他的眼神掃中,心里都是微微一涼,卻硬挺著沒有退縮,嘴里說著冠冕堂皇的大道理,總之便是晉王世子是亂臣賊子,圣人趕緊擼了晉王的爵位,將他們一家捉拿下獄才是,還得擼了竇珩的世子名頭和兵馬大元帥的職稱,就是傅家也不能放過。喔,還有湖陽長公主,雖說她是圣人的meimei,但是她的駙馬造反了,她也是逃不開責罰的,理應剝奪長公主頭銜和尊貴,貶為庶民才是。說來說去,幾位大臣們便是要圣人趕緊做出處置,不能容傅玦和竇珩二人在外逍遙,至于胡人大軍是什么?大臣們只顧著勾心斗角,哪里還記得在云城外虎視眈眈的胡人大軍。竇淳自是看得出他們的心思,他的心里早前就憋了一團火,這些大臣沒有眼力見,非要撞上來,竇淳不收拾他們都說不過去。幾位大臣你看我我看你,心里都有自己想要舉薦的人選,竇淳見他們眼神閃爍,心里冷笑一聲,也不著急,只是好整以暇的坐在上面等著大臣們開口舉薦。最后第一個提議的大臣一咬牙,上前一步行禮說道:“圣人容稟,微臣以為鄂國公府的虞三郎能擔此重任?!贝搜砸怀?,滿朝文武開始竊竊私語。“鄂國公府的虞三郎?”竇淳挑了挑眉,在腦子里過了一下鄂國公府的情況,這才想起這一位國公府的三郎君是庶出,在新一任的鄂國公襲爵之后,鄂國公便遠赴邊疆,國公府便由幾個弟弟代為掌管。其中鄂國公一母同胞的親弟弟虞二郎自幼體弱多病,已于幾年前去世了,所以現在鄂國公府可說是由虞三郎一力做主,畢竟鄂國公駐守邊疆,一年到頭都不在京都,國公府里自是需要一個郎君坐鎮。自打虞二郎去了之后,虞三郎一改往日的低調平庸和老實,竟是開始顯露出才華來,虞老夫人這時發現對這個庶子看走了眼,也是來不及了。只竇淳沒想到,會在此時聽見虞三郎的名字。他面無表情的打量著提議的大臣,直把大臣看得冷汗直流,這才緩緩地開口說道:“林愛卿,若是朕無記錯,虞三郎可是你的女婿?”“回圣人,虞三郎確實是微臣的女婿。”那一位林姓大臣恭敬答道。“為自家的女婿謀前程,說來也是無可厚非,只出征平亂是多大的事兒,你薦舉一個不曾上過戰場的文人,豈不是太過兒戲了?!”竇淳一邊說著,語氣越來越冷凝,到后來已是沉聲怒喝。“圣人息怒,微臣斗膽多說一言,鄂國公府上世代出名將,虞三郎自小養在老鄂國公膝下頗得真傳,倘若圣人開恩給予三郎一次機會,三郎必會替圣人拿回西北,一雪先前之恥?!绷中沾蟪剂r跪了下來,慷慨激昂的將虞三郎夸了一通。“圣人容稟,林尚書此言差矣,眾人皆知虞府三郎君喜好詩詞歌賦更勝武學,當日老鄂國公還在時,便曾說過唯有虞大郎肖似其父,怎么多年過去,卻成了虞三郎頗得真傳?”林尚書語音剛落,便有另一個大臣出列說道,語氣中的諷刺意味濃厚。林尚書聞言自是滿臉通紅,這是給氣的,他趕忙又解釋一番,眾人見圣人并沒有怪罪的意思,只是端著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聽著林尚書和另一位大臣辯駁,又見林尚書不遺余力的薦舉自家女婿,趕忙紛紛上前一步薦舉自己看好的人選,同時不忘抹黑他人提出來的人選。一時間早朝上只聽聞眾臣你一言我一語的抨擊對方薦舉的人,互揭短絀,這個說那個手不能提,那個說這個不知變通,過于木訥,到頭來每個人都有缺點,就是虞三郎都被說成是個言過其實的紈绔子弟。待到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