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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了好一段時日才回到京都,一回到京都就被圣人召入宮訓斥了,沒多久,就傳出駙馬不受圣人待見,湖陽長公主不得不為駙馬入宮向圣人求情。也不知道長公主和圣人談了些什么,最后長公主出宮回到公主府后,就開始收拾行囊了,眾人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長公主要帶著駙馬到湯沐邑,如此看來,圣人這次該是氣得狠了,使得長公主不得不帶著駙馬避出京都,好讓圣人眼不見為凈。就在眾人議論紛紛時,傳言中不受圣人待見的傅玦正坐在公主府的馬車上,身旁竇琬正靠著引枕,手里拿著針線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玩兒。傅玦雖說正凝神看著眼前小幾上的地圖,可還是分出一絲注意力在竇琬的身上,眼見著她手中那根亮晃晃的細針好幾次都差點戳到她的手指頭上,終于是忍不住抬頭說道:“琬娘,把針放下罷,左右傷了手。”“就不!”竇琬冷哼一聲,似乎把眼前的繃子當成了仇人,惡狠狠的又戳了幾下,傅玦嘆了一口氣,探過身去握著她的手,溫聲說道:“何必管叔母們說什么?你這樣很好,況你貴為公主,身旁多少繡娘侍候著,這些事如何就需要你親自動手了?”竇琬抿著唇沒有說話,眼中還有一絲怒氣未散,年初時圣人有了大動作,將穆軒等叛黨一伙都捉拿下獄,往日里和穆軒走得近的,自也是受了牽連,傅家萬萬沒有想到,傅太傅的二弟竟也牽扯進了逆謀。逆謀是多大的罪啊,當時傅家上下可說是膽顫心驚,深怕受到傅老二一家的連累。所幸圣人明察秋毫,傅太傅一家并沒有受到傅老二一家的連累,只是傅家出了這檔事兒,傅家人更是不用在朝中立足了。不過幸好傅玦是長公主的駙馬,若是由傅玦出面,說動長公主入宮替傅家求情,傅家其他郎君的前途便有望了。因此那一段時間,傅家人頻頻造訪公主府,尤其是二夫人和三夫人,她們的夫君是駙馬的叔父,所以她們覺著駙馬很應該為著自家人出點力才是。可二夫人和三夫人萬萬沒想到,這個長公主竟是個不受寵的,空有個長公主的名頭,可在圣人面前卻說不上話,不說替傅家求情了,就是入宮求見圣人都辦不到。如此一來,她二人如何還會將竇琬放在眼里。只是她二人再瞧不起竇琬,也不敢明目張膽給竇琬沒臉,畢竟再怎么說,竇琬的身份品級都比她們高,她二人連五品的縣君都不是,自也是不敢對著長公主叫板,可明面上的沖突她們不敢,便拐著彎兒的讓竇琬難受。她二人認定了竇琬不受寵之后,便故意在她面前提一些什么為人正妻要大度,不可善妒,要有容人之量,要服侍夫君,還要替夫君做一些貼身的衣物,這樣才能顯出妻子的賢惠來。她二人雖沒有明說,卻字字句句都是意有所指,可竇琬又不能撕破臉,否則豈不是承認自己便是那善妒的?再加上她二人竟不顧長輩的臉面,拿一些未出嫁小娘子繡的衣服帕子來給傅玦,還說什么她們做叔母的,不忍心看傅玦沒個貼心的人替他做衣物。這可點燃了竇琬的怒火,竇琬當下便將那些衣服帕子都剪了,冷著臉說道:“本公主敬二位夫人是長輩,沒承想竟是讓你們蹬鼻子上臉,連自個兒的身份都看不清了,貼心的人?二位夫人這是要替駙馬張羅么?阿家可還在傅府中呢,叔母替侄子張羅房中人,這說出去能聽么?”二位夫人沒想到竇琬說翻臉就翻臉,且還將那些衣服和帕子都剪了,她們被竇琬說得滿臉通紅,可離了公主府卻開始造謠,說什么湖陽長公主不賢,一點兒都不曉得心疼駙馬,她們眼瞧著駙馬一身舊衣裳,好心從傅府撥了針線娘子替駙馬趕了幾身衣裳,卻被長公主說剪就剪了,如此跋扈的性子,和前些時候暴斃的平陽長公主一個樣兒,難怪是姐妹呢。一時間竇琬成了京都中貴婦人茶余飯后的笑談,可沒多久,又有另一個消息傳了開來,公主府中當日摸過二位夫人送來的衣裳的丫鬟們,竟是都得了急癥,一夜間四五個丫鬟就病死了一半,活下來的也只剩下一口氣了。這下子京都又炸開了鍋,雖然公主府什么都沒說,可卻又什么都說了,尤其公主府任由消息傳出來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若是長公主想將這事兒壓下來自是辦得到,可長公主任由這消息傳得滿京都都是,顯然便是要和傅家二房、三房撕破臉了,想想也是,二夫人和三夫人都對駙馬下毒手了,長公主如何還能忍?今日她二位敢在衣裳上做文章,想要害死駙馬,來日是否就要將毒手伸向傅夫人?竇琬只是稍微放出一個消息,就讓原本對她不利的輿論徹底倒向她,且還挑撥了傅夫人和兩位妯娌,如此的手腕,讓傅玦的心下又滿意了幾分。只是他沒想到,竇琬雖然整治了二位夫人,可是二位夫人說的話卻讓她放在了心上,她竟是開始學著拿針,想要替傅玦做出一身貼身舒適的中衣來。自打竇琬開始拿針之后,傅玦便覺著自己開始過上每日心驚rou跳的生活,因為他實在怕竇琬弄傷她自己,就連現在要離開京都了,在馬車上竇琬竟還針不離手,讓他的心里忍不住對二位叔母的埋怨更深了。……傅玦一行人的行程不算快,走了一個多月才來到竇琬的湯沐邑,云城。云城既是竇琬的湯沐邑,城里頭自有竇琬的公主府,竇琬的邑司令早就將公主府打理好了,就等著長公主和駙馬的到來。因著這次是打著巡視產業的旗幟,因此竇琬一來到云城,所有人便知道了長公主攜著駙馬來到云城了,隔日一早便有絡繹不絕的拜帖不斷送入公主府中。竇琬懶洋洋的歪在軟榻上,兩只修長白皙的手指捻起一旁案幾上的拜帖,看一張丟一張,全都看過之后,對著福容說道:“全給推了。”福容福了福身子,恭敬應下,一旁的華容則領著小丫鬟收拾散落一地的拜帖。竇琬這次出來,將青容姑姑留在了京都,畢竟她和傅玦此次出京都身負重任,她再三考慮之后,還是覺得青容不合適,便沒有將對方帶在身邊,而是帶著華容和福容。華容二人也是她信任的女官,上一回她二人還替她前去調教先太后賞下的美婢,只是華容險些將一條命給搭進去,后來經過好一陣子調養,總算是恢復過來了。華容帶著小丫鬟將拜帖收拾好后便退了出去,房內只留下福容和另外四個竇琬的貼身丫鬟,福容對著幾個丫鬟使了一個眼色,丫鬟便自覺得退了出去,替福容和公主守在門外。“事情調查得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