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刪掉了五個,只留下三個。而立部伎的表演之后就是坐部伎,坐部伎的樂伎坐于堂上,每一次的演出者三至十二人不等,所需的技巧難度比立部伎為高。而坐部伎的曲目有六部,每次表演時都是由圣人欽點,早在今日之前,竇淳便已經點好了其中幾部。坐部伎的表演開始之后,酒饌也進上來了,卓驚凡在絲竹細樂告一段落時,舉起手上酒盞,向著竇淳的方向,朗聲向圣人祝賀敬酒。竇淳聽了自是樂得哈哈大笑,并且舉起酒盞向著卓驚凡的方向微微一點,然后仰頭將盞中酒水一飲而盡。徐美人在一旁見了,自是也趕忙舉起酒盞,正想仿效皇后向圣人敬酒時,就聽皇后淡淡地說道:“美人且慢,如今你有孕在身,可得小心些才好,來人,上茶水。”徐美人的動作一頓,笑容有些僵硬,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柔聲說道:“皇后娘娘提點的是,多謝娘娘眷顧。”語畢一手撫著已經微微突起的小腹,向皇后拋去一個得意的眼神。卓驚凡見徐美人一臉耀武揚威的表情,在心里訕笑一聲,待到解決了穆軒,看她還怎么得意,屆時若是她得知竇淳從來沒有碰過她,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會有多精彩?現在且讓她再得意一會兒,今日的筵宴結束后,徐美人怕是再也笑不出來了。因此他也不和徐美人計較,一臉平靜地移開了視線,彷佛沒有見到徐美人的挑釁似的,徐美人見對方情緒沒有波動,頗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悶感,面上不由得露出一絲悻悻然,就在這時,她瞥見圣人正望向她,她趕忙收斂神情,又裝出原本那副柔弱乖巧的模樣。竇淳早就瞧見了徐美人方才挑釁的嘴臉,心里實在膈應得很,若不是為了大局著想,他真想呵斥出聲,讓對方滾回紫宸殿。他按捺下心里的不悅,緩緩地說道:“皇后說的是,美人如今肚子里有了朕的骨血,自是得萬分小心,若是傷了朕的骨血,美人可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了。”徐美人聞言心里一跳,她總覺著圣人是話中有話,似乎意有所指,可是細細分辨圣人的話,卻又沒有什么不對,圣人有多看重子嗣,她自是知曉的,皇長子竇琛便是最好的證明。竇琛的生母只不過是個婕妤,可卻因著誕下皇子有功,本該被圣人晉封為妃,只是那李婕妤福薄,竟是一場風寒就這么去了。李婕妤去了之后,圣人便沒再提起封妃的事兒,不過她曾經探過圣人的口風,日后若是皇長子被立為太子,圣人就會追封李婕妤,加重皇長子的體面,因此徐美人心心念念都想誕下一名皇子。就在徐美人出神間,面前的食案上已經擺上了一盞茶水,徐美人回過神來,趕忙舉起茶盞,對著圣人說道:“圣人仁德,妾在此以茶代酒,預祝圣人身體康健,來年定會國泰民安,風調雨順。”“嗯,美人有心了。”竇淳舉起酒盞,淡淡地說道,讓底下其余一眾宗室子弟們心中有些疑惑,不是聽聞圣人近來獨寵徐美人么?怎么現在瞧著,圣人對徐美人的態度卻是冷淡得很。晉王和晉王妃也互換了一個眼神,看來前些時候的傳言有誤,不管圣人是否真的冷落了皇后,至少圣人看起來也沒有傳言中那樣寵愛徐美人。卓驚凡坐在上面,將底下眾人的神情盡收眼底,他舉起酒盞掩去了唇邊諷刺的笑意,看著竇淳對徐美人的態度冷淡,有些人便著急了,看來他們是將寶壓在了徐美人那一邊了。反觀晉王和幾個歷來都很低調的宗室,他們的態度一直都是不卑不亢,顯然徐美人受寵與否,和他們一點兒也不相干,就是他們的女眷,都不曾在徐美人受寵時進宮巴結。卓驚凡想,這些才是真正的聰明人,那些想透過徐美人好巴上竇淳的,都是些短視近利、搞不清狀況的人。先皇在位時就已經極力遏止官員進獻,也極不喜歡群臣攀扯裙帶關系,這些宗室們怎么會以為,竇淳和先皇不一樣?他們又怎么會以為,竇淳會聽進徐美人的讒言,重用徐美人薦舉的人?他端坐在皇后的位置上,冷眼瞧著那些不安份的宗室,其中有一些是竇淳的叔父輩,還有一些是竇淳的叔祖輩,叔父輩中以晉王為首,大部分都沒有太過摻合進圣人的后宮;但是叔祖輩中,不少叔祖母仗著是長輩的身份,曾經進宮對著他指手劃腳,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他身為皇后,應當為著皇室的子嗣著想。而在徐美人有孕之后,那些叔祖母們就開始隱晦的推薦她們家中的小娘子,或是她們看好的人選,總之,都是為了往竇淳的后宮塞人。竇淳的叔祖父們當初便沒少用這一套,在竇淳的皇祖父跟前說上話,甚至不少人的家中還因著進獻了娘子,在朝中占了一席之地。后來先皇竇淵時,盡管竇淵禁止了官員進獻,可是叔父們的心意他卻是不能每次都推辭,所以他多少也收了一些叔母推薦的娘子,尤其是傅皇后不得他的心,他便在滿宮的妃嬪中尋找合他心意的娘子。也是因著如此,所以那些叔祖們才沒有將竇淳的拒絕放在眼里,對他們來說,哪個郎君不好色?圣人現在之所以會拒絕,只不過還沒見著一個合心意的,待到圣人哪一日和某個娘子看對眼了,屆時旁人攔都攔不住,圣人定是要將人納進宮的,而他們所需要做的,就是想法子找出那一個能讓圣人看對眼的娘子。卓驚凡和竇淳自是不曉得宗室們心中在打什么主意,若是知道了,竇淳也只會大笑兩聲,想要找出合他心意的娘子?怕是難了,因為他的身邊已經有一個最合他心意的對象,且還和他心意相通,縱使有再好的人或是再美貌的娘子,都入不了他的眼。就在宗室們因著圣人對徐美人冷淡而各有思量時,內教坊的樂伎們已經開始了下一輪的表演。只見其中幾個坐部伎的舞伎,突然站起身來,并且拋出了水袖,水袖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伴隨著一旁的絲竹樂聲,舞伎們踏著婀娜多姿的腳步慢慢向殿中靠攏。就在此時,有一名臉蒙輕紗的舞伎,在琵琶聲中曼步而出,舞伎扭動著細腰,舞姿輕盈柔美的舞著,席間眾人都被這名舞伎優雅的身影給奪去了注意力,唯有坐在上面的卓驚凡,面色竟顯得有些僵硬。這曲喚起了他不好的回憶,上輩子他臨死之前,就曾聽過這一曲,就在他心神恍惚之際,一聲鼓聲突兀地響起,眾人恍若被驚醒一般,朝著鼓聲的方向望去,卓驚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