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18
做出一桌菜來,也不必要外人,熱熱鬧鬧一場豈不是好?” “你們既如此說,那我就受用一日了,只是要勞累你媳婦了。”齊泰大笑。 “師傅說哪里話,這是我們小輩該做的。“阿窈忙道,回過頭又是一記冷光。 話既然已經(jīng)說出了口,自然要開始忙起來。齊泰武將出身,喜歡吃大rou,喝烈酒,但到底年紀大了,原來白老頭給他把脈,特地說了要少油鹽,所以阿窈的菜單擬得小心。 “這個紅燒rou黜了,換一樣。”阿窈手指摁著這一欄,又想了一會兒:“算了,師傅愛吃這個,我換個做法。” rou專門挑了八分瘦帶兩分肥的,先連著rou皮在雙耳小平鍋上煎得黃燦燦的,油脂都化到rou里,再將rou皮去了,浸了秋油紹酒,再加洋糖蔥姜一起大火燒煮。(1) “你看,這個柴火長得好不好?”楊岑蹲在灶邊,給她遞柴火:“保管燒得旺旺的。” 阿窈哼一聲,把那根美貌的柴火扔進去,畢剝一陣響,火勢頓時大了不少。 楊岑自覺有功,比先前有底氣很多,看著阿窈去拿青筍蘿卜,自己立刻撿了刀遞過去。 咚咚咚一陣響,阿窈把青筍蘿卜切成方方正正的小塊,又得了楊岑的夸獎。 “我家娘子怎么生得這么巧的手,連筍子蘿卜都切得這樣好看!” 一轉(zhuǎn)眼又見阿窈在用細紗做的爪籬撈鍋中的浮沫,連忙道:“看這沫子撇的,多干凈!” 幾次三番的,阿窈的臉也繃不住了,她且氣且笑:“你安生些罷!” “娘子在廚下忙,我怎么能貪圖安生?!”楊岑一臉正氣:“還有什么差遣,在下砍柴添火,在所不辭!” “夠了夠了,”阿窈本來就頭疼:“也不要你砍柴,也不要你添火,你就幫我把這湯端上去,再不要來了。” 丸子就用剁得細碎的魚rou捏成的,和豆腐一起做成了湯,老遠就能聞著一陣鮮香。楊岑沒忍住,想偷偷嘗一口,讓眼疾手快的阿窈一巴掌拍下去了。 “這是要上桌的,那邊我給你留了一小碗,你要嘗自去那邊嘗。” 楊岑往她指的地方看過去,果然有一個斗彩四方小碗。 “還是我家阿窈知道疼人。”楊岑喜滋滋的,知道這一番討好總算沒白忙活,前番裝病算是翻過去了。 他心里歡喜,連端菜上桌都是甜蜜蜜的。 “這是什么?”齊泰看著一個個清淡菜色,臉色有些怏怏的。 “我也不知道,不過這菜做出來倒是好看,阿窈拿著蘿卜搗弄了半天,丟了一小筐子,才算刻出來這幾個花樣。” 楊岑手里的盤子是個高腳盤,通體玉白,唯獨邊上卷著一道纏枝紋,蘿卜刻成各色花式,中間鏤空處塞著一點江瑤柱,恰似黃蕊。(2) 好看是好看,可惜不是齊泰的菜。 他放眼看去,連他原本盼著想要架上火堆整個炙烤的小羊,都讓阿窈改成了羊rou鍋子,旁邊還圍著一圈各色蔬果。 到底小輩忙活了半天,齊泰不好拂了他們的心意,隨意夾上一筷子,到嘴里一品,竟然別有些滋味。 “吃慣了前院的菜,倒是沒想著你媳婦的手藝還不錯。”齊泰筷子伸向紅彤彤油汪汪的rou。 阿窈忙站起來回道:“只要師傅不嫌棄,我便天天做也使得。” 齊泰擺手笑道:“這猴兒前兩天才與我說,要帶你出去逛逛,我這老頭兒,便安穩(wěn)在這里住著,也不拖累你們小夫妻。” 阿窈一怔,這才想起之前楊岑說的話,耳根發(fā)燒心里甜,悄悄看了楊岑一眼,卻見他也在發(fā)怔。 不過只有一瞬,他便回過神來,知道齊泰前日分與他的事,馬上就要去辦了。 作者有話要說: (1)參考資料 (2)參考資料:菜譜 玲瓏玉心 第156章 集安 “行路難, 望路遠,關(guān)山渺渺處,只見青山, 我的哥呀, 你幾時把家還......” 這婦人包著的藍布頭帕已經(jīng)漿洗得發(fā)白,褲子上鎖的邊已經(jīng)散了,露出參差不齊的線頭,顴骨高聳, 眼窩深陷, 唱曲的時候嗓音細細的,聽得阿窈與楊岑互看了一眼, 放下筷子,根本吃不下去。 從府城到趙州,楊岑帶著阿窈抄小路, 沿途山高水險, 有時連走幾十里只能聽見山中猿啼虎嘯,不見半點人煙。 阿窈近鄉(xiāng)情更怯,越走越沉默。直到轉(zhuǎn)到了林西官道上, 才遇著一家野店,胡亂搭了幾個棚子在側(cè)。 楊岑眼見著周邊吃飯的人多,才敢?guī)ОⅠ鹤拢€沒吃兩口茶, 便遇上了這婦人。 旁邊一個衣著寒酸的老伯合著她的曲子拉胡琴, 琴弓磨得發(fā)亮,馬尾弦斷了兩根, 顯得毛毛躁躁。 曲子唱了一半,婦人便用哭似的調(diào)子求肯道:“官人娘子幫襯幫襯, 若有見著一個叫黃三的趙州裱糊匠,還請幫奴托個信兒。” 阿窈心有戚戚:“你那丈夫生得什么模樣?可有畫像?” “有的有的,”許是碰壁多了,原本說得麻木,見這回的客人竟有心相幫,忙從自己破爛包袱里拿出一卷泛黃皸裂的畫,想是幾次泡了水又曬干,時候久了又薄脆,早就缺了一角,其余的地方卻被婦人護得好好的。 阿窈小心翼翼展開時,只見是個再平常不過的人,一張細長臉,下巴處一縷胡子,眼角后生了一顆痦子。 “你那丈夫去了哪里,是在哪里走失的?” 婦人眼角又泛起了淚:“不過是去城郊應(yīng)了一趟差使,說天晚就回家的,結(jié)果等了兩日都沒見家來,就再也沒找見了,到如今已有半年了。” 拉胡琴的老伯本來木呆呆坐在一邊,見這婦人和楊岑他們搭上了話,再一細聽,忙也掏出一張舊布帛往楊岑那里塞。 “大爺幫幫忙,一并幫幫我尋尋小兒子罷!” “你們兩個難道不是一家的?” “我丟了丈夫,阿爺失了兒子,原是兩頭分著找的,后來都不好過,就搭在一處了。”婦人抹抹眼淚,聲音低下去。 阿窈聽不得,跟楊岑一對眼色。 “你們放心,我們?nèi)羰强吹搅耍梢ツ睦飯髠€信兒呢?”她一拉手的功夫,便有夾下的半錠子碎銀滾進婦人手心里。 婦人下意識捏了捏,木怔怔道:“若真見了,求娘子告與他,讓他速速回家便是。” 她說話的功夫,臉上慢慢泛起一點歡喜的神色,想是知道手里多的是什么。“ 可有個能送信的地方?” 婦人納頭便拜:“娘子若是得閑,能托人給趙州城北三瓦子巷第二家送個信,待找著丈夫時,便是我黃家一門子的造化了。” 老伯見婦人已經(jīng)尋著門路,忙也上來求告,阿窈便將各人名姓都記住了,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