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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窈愿意在你半死不活的時候嫁了,是她喜歡,若是把這份靈巧心思以后用到別人身上去,弄進來些鶯鶯燕燕,我保證接了阿窈回去。” “無論嫁到誰家,她都是我顧談禮的掌上明珠,我不管道理,不計名聲,誰要待她不好,我讓他全家都不好。” 直到這會兒,顧談禮身上,劍客的颯然才顯露出來,跟平時顧府里那個沉默寡言的怪人,又是兩種風范。 楊岑幾乎是一瞬間,對他肅然起敬。他也不再嬉皮笑臉,起不得身,卻還是鄭重拱一拱手:“阿舅放心,你的話便也是我的話,她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妻子,誰也不能待她不好。” 顧談禮聽著他的豪言壯語,好似并無觸動,只是點點頭:“你不必說,做到就好。” 他回身對紅了眼眶的阿窈說道:“你跟我出來,有些事,我需得跟你說說。” 顧談禮一直走到游廊勁頭才算站定,這里都是死角,外面是墻,站過去一覽無余,看得清楚,不怕人偷聽。 阿窈以為顧談禮要說些寬心的話,卻聽顧談禮像家中老婆婆一般,跟她說起來為媳之道。 “你今日嫁進去,雖是楊家欠了你,只是人心易變,尤其這婆媳之間,再親也親不過自家兒子,你千萬別太出格,便是哄一哄她,也需做些表面功夫。” “再一個,我見楊岑這小子頗有些孤拐性子,認準的人,認準的事,八頭牛也拉不回來。這倒也好,只要他心在你身上,再不會想拿起子書生一樣,為了奉承母親委屈了你。” “你既然選中了這個人,就要好好經營這個家。切不要像在家時那樣,想一出是一出。萬一過不得時,就來找舅舅。” 阿窈在廊子前站了半晌,顧談禮連翻頁沒吃,早已回了,她卻還念著顧談禮最后一句話。 “我回顧府,還有些事辦。便是有什么事,你只當沒聽見便罷了。這府里,你本來也不欠什么,日后凡事不要去牽扯。” 不知為何,阿窈從這話里聽出些別的意味。 她有些不安。 第105章 出走 沒兩日, 京里就出了一件稀罕事。 顧府家里的二老爺,一輩子放誕古怪,這回也不知怎么了, 和年邁的老母親大吵了一架, 拾了把劍出門,竟如同閑云野鶴一般,飄飄然出了京,也不知去向何方了。 待老太太氣過了, 著人去找時, 哪里還能尋得到人去?如此平白丟了一個兒子,氣得顧老太太捶胸頓足, 放聲大哭,卻也沒能讓不肖兒子聽見。 同時間,小琪上了門來, 給阿窈遞了一封信。 阿窈才一展開, 看了兩個字,便滾下淚來。 “怎么了?”楊岑如今已經能半坐著了,正拿著青筍去逗筐子里憨憨傻傻的滾滾, 忽然聽得抽泣聲,便慌了手腳,一迭聲問。 阿窈反身抱著他,哭得哽咽難言:“舅舅...舅舅....走了...” 她手里那張紙, 飄在地上, 楊岑遠遠掃了一眼,只看見幾行字:“我此番大鬧, 他們心虛,背著賣女求榮的名聲, 自不敢逼迫于你。阿窈日后不必再怕,也不必再上門,只當前塵往事,隨風散去便罷。我于山高水長之處,愿阿窈此生安康。” 楊岑心里一嘆,難得溫存,撫了撫她的脊背: “這有什么,阿舅不過出去一時半刻,或是又往江南了,或是到別地逍遙自在了,總能送到消息來。” “阿舅...這能回來?”阿窈聽住了,眨眨眼睛,睫毛纖長,掛著淚珠,總是不哭了。 “自然。”楊岑安撫似的親親她:“等我好了,尋著舅舅的音信,我就帶你過去尋他。” 阿窈怔了片刻,也不知在想什么,外頭直接撞進來一個丫鬟,還沒抬頭,張嘴就道:“上房里太太傳話叫二奶奶...!” 她一眼沒防著瞅見兩人靠在一處,立刻消了音。 楊岑雖沒覺得什么,但眼見著阿窈忙忙挪到一邊去,臉通紅,到底不悅:“怎么不讓人通報了再來說話?” 這丫鬟低頭看自己腳尖,囁囁嚅嚅:“太太請的急...大爺...大爺恕罪!” 阿窈急急忙忙敷了臉,換了衣服過去時,崔氏卻異常熱情。 她拉著阿窈的手,讓人擺了一桌子的吃的,又攜著阿窈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拍了拍笑道:“上次咱們就說了,讓你接了外院小廚房的事,最近忙忙亂亂的,總忘,今天開始,便攬了這樁事去,有什么不會的,盡管來問我。” 阿窈一怔:“娘,我才剛過門兩三個月,是不是太快了些?阿岑那邊還病著,我還需得日日幫他.....” 崔氏卻不管三七二十一:“外院事不多,也耽誤不了什么事。總得先練練手,岑兒看著是大好了,也不用你天天盯著。” 她說道此處,放低了聲音:“總是在自己人手里才好。” 她不必說,阿窈也知道,外人說的就是二房。 沒人會喜歡一個天天盼著自己兒子出好歹的人,崔氏不喜歡,阿窈也不喜歡。 崔氏眼看阿窈點了頭,才放下心來。 京里面顧談禮出走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崔氏心里越發虛得慌。 當日阿窈一應承,她便讓人向顧府提了親,未必不是怕有顧談禮阻撓,或阿窈反悔的事在,偏生又想借勢,又想撇清,她此生算是頭一次做如此小人之舉,只是惴惴不安。 崔氏實不知該如何待阿窈更好些,方能讓她心甘情愿,安安心心呆下來,不致她心中生怨。 如今她既應了,說明這國公府里還有她在意之人,在意之事,再好不過了。 崔氏愈發笑得和軟了,兩人有說有笑,直似親母女一般。 這般和樂融融的,越發顯得拉著一腔哭聲來訴苦的二太太刺目了。 她來得太快,算著大約崔氏剛命人去她那里拿了賬簿,她便一路哭過來了。 因此不必想,也知道外面有人探頭探腦想看些什么。 崔氏見了她,想起昨日的事,便厭煩。 按理說,服過了三年喪,也該分家了,二房添丁添口人脈旺盛得很,楊岑還沒兒子,二太太就已經抱上重孫子了,雖說是前頭的留的,但吃穿住行哪個不花公中的? 崔氏寧愿分與他家多些,也不愿讓這整日對楊岑虎視眈眈的二太太整日家在眼前晃。 誰知昨晚她才提了提,就聽著大老爺含含糊糊道:“父母已不在了,長兄合該照顧幼弟,怎好分家?” 幼弟? 崔氏幾乎想一口老血噴到他臉上! 有沒有四五十歲,滿臉胡須還四肢不勤的幼弟? 但就像當初守制三年一樣,崔氏看著大老爺異常堅持要向圣賢看齊的表情,只能憋住一口氣,留待日后再談。 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