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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只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br> 早上多是小菜,鴨蛋出了油,一切開中間的黃都是紅艷艷的,都已經這個季節了,也不知從哪里摘過來的椿菜,掐了芽兒伴著白生生的豆腐,特有的香氣撲鼻而來。 阿窈嘗了一口,脆生生地笑:“娘請的師傅果真是好手藝,竟和揚州城里摘月樓里的手藝半點不差?!?/br> 崔氏一見阿窈這么笑瞇瞇的模樣,心頭就發甜,一邊指使人給她搛更多的菜,一邊說道: “往后都是一家人,千萬不要外氣。這府里,除了我便是你,胖的長輩,若是知事的,也就敬上兩分,有這等上不得臺面的,也別怵她,橫豎有我呢!” 阿窈暗地里一笑,這婆婆的脾氣跟楊岑倒是真的相似,一般地說話直接。 等用罷了飯,各路親戚也就到得差不多了。不管心底如何,面上卻都帶著好顏色,畢竟現在老太爺已經不在了,闔府都是大房的。 于是這場認親禮并沒掀起來什么波瀾,反倒變成了收禮會。 崔氏半點沒為難阿窈,她有意給兒媳婦做臉,滿面歡欣吃了茶,誰人都能看出她的滿意。 她這一出手,給的禮也重,阿窈不過是遞了一杯茶,丫鬟捧上來的卻是一套金鑲玉鴛鴦摺絲綴著珊瑚寶石的頭面,還另外塞了一個沉甸甸的緗色綴錦葫蘆紋的荷包。 三太太生得慈眉善目,面色蒼白,說話氣短,但也很溫和,兩人各給了一對嵌珠蜂蝶戲牡丹碧玉簪和一個墨玉佩。 見完了長輩開始見平輩和晚輩,楊家大房人丁稀薄,二房三房卻枝繁葉茂。 阿窈看著一溜的嫂嫂,一溜的jiejiemeimei,一溜的侄兒侄女,將本來寬敞的上房擠得滿滿當當,從三四十歲年紀的人一直排到剛剛站穩的小豆丁,再想想在已經分到府外幾房人和還不能抱出房的小娃娃,也算是明白,為何崔氏個性如此剛強。 楊家人生得都有相似之處,這么多人一眼掃過去都賞心悅目,只是氣質各異。比如那個縮頭縮腦的孩子怕就是個庶出且不得嫡母待見的,那個端莊大方的應該是被仔細教養的。三房有一對雙生姐妹花,行動間雖然有被嬌寵出來的傲氣,卻也十分有規矩。 楊岑口中“心直口快”的二太太則是一臉精明,只給了一對銀杏葉的耳墜子,話卻不少,拉著阿窈一直夸。 “瞧瞧咱們府新當家奶奶,別說大嫂看了喜歡,就是我也愛不過來似的。” 話好似沒毛病,但阿窈心有警惕,只是裝害羞,低頭不語,臉上帶著笑,看著就是一個嬌憨的新媳婦。 果然,二太太下一刻就道:“各位看看,咱們這新媳婦一笑起來,好喜慶模樣,想必我那大侄子如今也好了?!?/br> 果然來了,阿窈半低下頭,退回到崔氏身邊,仍舊是含羞帶怯的,眼里卻是掩飾不住的歡欣:“謝謝嬸娘,夫君已經大好了?!?/br> 二太太一哽,看看阿窈的樣子,不像是作偽,自己有些急了:他昨天還看見楊岑一副病死鬼的樣子,怎么今天就好了呢? 崔氏半執起阿窈的手,一臉心疼:“可不是,多虧了這丫頭命里帶福,才定了親,岑兒就好了大半,等過了門,竟沒什么大礙了。只是辛苦了阿窈。” 阿窈眼里閃著感激,抿嘴一笑:“娘客氣了,只要夫君能好起來,阿窈做什么都不累?!?/br> 他們這一番婆媳情深的樣子,分外刺目。二太太這才信了,心里好容易升上來的想頭又讓撲了個空,口氣就有點不好。 “大嫂既然這么喜歡新媳婦,索性讓她當了家,大嫂自在做老封君,每天說說笑笑,等著抱孫子,豈不是好?” 崔氏一愣,阿窈暗自罵了二太太一句,忙搶著說道:“阿窈還年輕,哪能當此重任,還得要娘多教導教導呢!” 崔氏微一沉吟,道:“你二嬸倒提醒我了,你雖然還小,日后家中總要交到你手里,合該先歷練歷練,不如便把外院廚房采買的事項交與你,先練練手,有不懂得,只管問我和你二嬸?!?/br> 說罷,崔氏笑吟吟看向大驚失色的二太太:“這樣,弟妹也好歇息歇息,自在做做老封君。” 第103章 花熊 只是見一群人, 阿窈卻覺得像是累了幾天似的,腦子仁轉不動。她回來時,每天來把脈的趙太醫剛走, 松子正高高興興給楊岑端藥。 秀禾這會兒也歡喜, 她自從勸轉不來固執的阿窈后,就一直愁眉苦臉,這會兒仿若陰了許久的天終于云銷雨霽,面容開朗起來。 阿窈才剛進了院門, 秀禾就迎上來悄悄地笑:“姑娘, 方才太醫來診脈,說大爺眼下已是沒了性命之憂, 只需好好將養,別讓斷骨錯位,就好了?!?/br> “真的?” 阿窈剛去戰斗一番, 本來懶懶地, 聽了這話,一下子活泛開了。急急拋下眾人三兩步進了屋子。 “如何?有沒有人跟你過不去?” “你們家的二太太,說話捎三帶四的, 話里話外都是挑撥,還以為我傻!” 阿窈把剛才的事情講給楊岑聽,把他樂到不行。 “外院廚房本是二嬸子管著的,這下可好了,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br> 阿窈想想二太太的臉色, 分外快意:“她身為長輩,立身不齊, 安著壞心眼盼你不好,我也偏要讓她不好!” 楊岑不以為然:“這個二嬸娘是二叔后來娶的, 有了一個岳哥兒,之前鬧過過繼,只怕還是打著這個主意——咦你懷里抱了這么多,都是什么?” 阿窈正把剛才得的物件一個個往外拿:“這趟認親,真是發財了,你家一溜的小侄子,我給了許多荷包,加起來抵不過娘給的一對鐲子。” 她隨手打開一個匣子,一色十二支木簪子排得整整齊齊,簪身紋理分明,散發著淡然悠遠的香味,顯然是上好的沉香木,簪頭分別雕著梨花、桃花、杏花、牡丹、芍藥、海棠、荷花、蘭花、菊花、桂花、水仙、臘梅四季十二種四季花卉,小小一點地方竟將各種花朵雕得極有神韻,連芍藥花上的蝴蝶觸須都纖毫畢現,整套簪子都透著內斂的華貴。 旁人送的東西雖不及這個,卻也都不是市面常見的普通貨色。 楊岑眼見著阿窈像個偷到米的小倉鼠一般,一邊數著拿到的東西,一邊眉開眼笑,頓覺往日平常的物件都開始熠熠生輝,上頭寫的全是一個錢字。 他摸到旁邊一個荷包,順口問道:“娘給的什么?” 阿窈這才想起來那個沉得累手的葫蘆式荷包,才剛松了系帶,那里頭裝得鼓鼓囊囊的物事就已經開始往外滾了。 頓時滿床金光閃耀。 楊岑撿起來一看,全是金花生,金石榴,金葡萄,金松子,金桂圓,金紅棗,一個個圓溜溜胖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