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脾氣。” 當日這事鬧得沸沸揚揚,卻不是為了杜宛到處散播出來的話,卻是趙家非但沒替自家出頭,竟攆走了自家人,著實稀罕。 “不過是這府上放出話來唬人罷了,求個名聲——我看,要不是這丫頭是顧家的人,恨不得再換一個貞潔旌表!這姑娘沒等府里趕人,自己就先收了包袱出府了。” 拋開別的,長公主確實喜歡阿窈這樣爽利的姑娘。 她早就看不慣趙家拿著自己親生女兒換回來的旌表,整日像得了一個寶貝一樣,走哪都要表白一番。 廢帝還專門用此事約束過皇家公主,令他們貞節(jié)賢淑,恭儉持家,好生侍奉長輩。 長公主自小受盡寵愛,老了老了,卻為些奇奇怪怪的事受了申飭,簡直怒火沖天。 難道女兒這一世就是為了一個名聲活的? 可惜她那是有夫有子,也就有了牽掛,頂多不再出門,氣都憋在肚子里。 阿窈這一走,就好像響亮地一巴掌摔在趙府臉上,讓長公主分外快意,因此就多了兩分惺惺相惜。 “這便是頭一條壞處,和趙家走得太近。” 趙家雖然沒有獲罪,但是地位微妙,新帝入朝后對他家也是一貶再貶,從掌管人事調(diào)動很有威望的吏部,調(diào)到了修修大殿整整城墻的工部,一串官銜捋得一干二凈,連降幾級,變成了一個打雜的。 什么情分都是會消磨的,滿城里這么多閨秀隨便挑,為何就挑中了這個與趙家來往密切的姑娘? 由不得皇帝不多想,再想出什么幺蛾子來。 “第二條,家世太薄,”長公主點點這張紙:“她原是出身顧家旁支,家是揚州的,顧府的二郎就是她遠房舅舅。她親生父親只是個舉人,才出生不久就去世了,是顧府宗族里養(yǎng)大的。” “舉人......”崔氏躊躇片刻:“這當真是低了些。” 本來想著若是個官吏什么的都說的過去,但是連個進士也沒掙上去,怎么也過不了這一關(guān)。 “都說喪母長女不娶,無父無母,福氣太薄。如今你們府上,老太爺一去,岑哥兒正要一個得力的岳家提攜,這孩子哪邊都靠不上。” 不消長公主細細分說,崔氏也明白這些道理。但這幾年兒子身上發(fā)生的事情,非常理可解釋,她只有這么一個骨rou,權(quán)勢固然重要,性命才是根本。 “你若果真想要這個孩子,抬回家做個二房也罷。”這話,長公主說到后來,自己也頭一次發(fā)虛。 崔氏苦笑一聲:“公主看這姑娘的氣性,可是愿意做二房的人?” 長公主也不語了,便是天潢貴胄,也還有人不愿進宮做皇家妃子呢! 凡是都講個心甘情愿,強行把人弄進來容易,先不說過不過得去自己心里這道坎,若是結(jié)了仇,可不是在枕頭邊養(yǎng)了一只老虎么! 崔氏愁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主意,只能先把這件事慢慢透給英國公。 楊大老爺變作了英國公,性子依舊溫吞,沒了阻擋他投入文化事業(yè)的老父親,新任英國公多了些從容不迫。 但是他剛聽了這件事之后,立刻給出了回復。 “夫人,生前事尚不清楚,何談鬼神?不過是岑哥一個夢罷了,他如今要娶的,算是咱們楊家的宗婦,怎么能憑著這么荒唐的緣由把人選定了?” 他平時好似是不求名利,唯心而行,有些事算得清楚。這英國公府,即便是不能在他手上再現(xiàn)祖上輝煌,卻也不能沒落下去。 楊岑如今還沒在朝中露頭,他這一輩子注定是清閑下去了,楊家如今看似風光,不過是靠著老太爺站隊的余蔭,不過幾年,也就消磨沒了。 結(jié)個有力的姻親,才能多個依仗。 崔氏自從成婚,從未見楊老爺這么嚴肅認真,因此白他一眼:“誰不知道這些?要不是為了岑哥兒這身子,我何苦這么費事?” 抱怨歸抱怨,但是這話卻暫且不提了。 崔氏心下還有些遺憾:若是這姑娘家世再往上掙一掙,倒是個好人選。 長公主說了幾條,卻沒往阿窈身上挑半分毛病,一來,阿窈曾救了他們一家子的命,天然就有好處。二來,這姑娘的性情著實討人喜歡。 少年坎坷,家世不顯,卻還能出落地不卑不亢,大大方方,說話時先帶笑,會看人眼色又自有骨氣...... 崔氏自己數(shù)了半天,本來歇了的心思又蠢蠢欲動起來。 規(guī)矩舉止都能慢慢教,這性情卻是難得,阿窈身上有種經(jīng)歷諸事卻不折的韌性,是崔氏在別人身上找不見的。 她這一顆心就像是兩個小人在撥河,幾天來一忽兒往左走,一忽兒往右移,一個說夢中言豈可輕信,選媳需重門第,一個說上天示警,怎能忽視,但凡人丁旺,何愁門楣衰。 還沒等這兩個小人拔出個結(jié)果,楊岑的小廝松子就慌慌張張報信,眼淚鼻涕糊一臉,抽抽噎噎說不成句。 過來趕過來的大管家踢了他一腳,強作鎮(zhèn)定,聲音卻是抖的。 “大爺從馬上摔下來,給踩了一腳,才剛搬回家來。” 第96章 瞬息 “怎么了?咱們兄弟倆難得見一次面, 你可倒好,垂頭喪氣黑著臉,是哥哥選的地方不合你的意?” 謝長亭一抽馬, 往前緊趕兩步, 見楊岑臉陰沉沉的,盯著鞍轡,好像要盯穿一個洞,很是奇怪。 “你才比我大多少, 老充什么哥哥?”楊岑冷臉一哼, 逮著誰刺誰。 謝長亭本來就不是什么好性,本來要惱, 看楊岑這樣子,又按捺下去,總覺得不對。 好歹是好兄弟, 這樣子倒像是楊岑逢著什么難事了。 探了一會兒, 楊岑只是沉默,與平時更是不同。 謝長亭覺得自己應做一個體貼的人,別這樣不折不休的問下去, 于是找出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跟楊岑絮絮叨叨,想讓他轉(zhuǎn)移一下心情。 “你嫂子自從生了,越發(fā)嘮叨了, 剛?cè)⑦M門來的時候, 看著安安靜靜嬌嬌怯怯的,連話也不多說, 才過兩年,全變了一副模樣, 連出門一會兒都要叮囑半天,別吹了風,別誤了關(guān)城門,這娶了媳婦,真是.....” 他自從娶了親,又得了一個胖小子,出入行動更是不如之前自由了,但是這抱怨里卻不自覺透著甜蜜,撒到楊岑這里就變成一罐鹽,狠狠地在傷口處揉搓幾把,熱辣辣地疼。 謝長亭猶不自覺,他轉(zhuǎn)而間把話題又拐到了楊岑身上:“崔姨眼看就要給你定親了,我娘前幾天還跟你嫂子說呢,不是張家就是李家,總是跑不脫的......” 楊岑忽然間不想再聽,他一夾馬肚子,只聽一聲嘶鳴,就把謝長亭甩了老遠。 謝長亭一樂:“好呀!咱們許久沒有賽過馬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