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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氣盛,出門說了出來,只能自污名聲。到了如今,反而后悔地不得了。只恨自己怎么不暗地里多教授與他一些,到現(xiàn)在自己病體支離,還不知能教他幾年。 至于英國公世子楊老爺,早就被楊老太爺拋到腦后面去了。 就他那個綿軟性子,天生做不得狼!小時候練武丟三落四,捧著書卻能看上半天,都讓他站樁半個時辰,倒要給他準(zhǔn)備一個大夫。老太太哭天搶地把兒子搶過去,從此連□□也不拿了。若是讀書能讀出個名堂也就罷了,結(jié)果讀書來一個世外高人,連入仕途都是不屑的。等到先皇一繼位,得,也不用他不屑了,干脆就在家繼續(xù)念書罷! 索性生了一個孫子,還有些當(dāng)家人的氣概,由不得老太爺不偏著他。 不說老太爺,就是楊岑,也不屑于做個躺在祖輩功績上面坐享其成的蛀蟲。他久慕齊泰大名,知曉這是個當(dāng)今少有的名將,父親只是邊地衛(wèi)所一個普通的武官,他卻在小小年紀(jì)的時候就展露頭角,承了父親的官職之后更是顯露鋒芒。瓦剌犯境的時候,就是他鎮(zhèn)守關(guān)隘十幾年,愣是沒丟了一城一池,當(dāng)初楊岑小時候磨著老太爺去講故事的時候,最是喜歡他奇襲敵營那一段。 誰知真正見著了人,卻不是他想的那樣。 齊泰已經(jīng)有五十多歲的年紀(jì),多年勞頓,須發(fā)早白,竟比楊老太爺還顯老態(tài),平時一直堆著笑,整日瞇著眼睛樂呵呵的,沒有半點猛將的氣勢。 楊岑乍一見時,有些失望。但是想想那些曾讓他年幼時期熱血沸騰的故事,還是老老實實跟在這位齊老將軍的身后,學(xué)著他去做些事情。 齊泰先時有些稀奇,先不說楊岑此時尚在年少,本來就沒有承了實職,沒必要天天往都督府里頭跑。便是他已經(jīng)授職了——呵呵! 他四下里看看,在都督府里頭聚在一起整天作耍子的人還少嗎?正經(jīng)事沒做幾件,架子擺的倒是大,但凡有事都丟與旁人去做,反正他們也不必有所交代。 楊岑眼下并無實職,也沒他的活要干,每日只是按照老太爺?shù)膰诟溃侠蠈崒嵉礁镱^打下手。 有幾個也是恩蔭來的同知,都督,僉事本來以為能來個一處搖骰子喝花酒的同伴,卻不想平日里頭看他驕橫不可一世,此刻卻做出一副謙虛樣子,不由嗤之以鼻。 楊家眼下風(fēng)頭日盛,倒也沒有人故意為難他。只是卻也沒人上前跟他套近乎,說是學(xué)習(xí),哪里有師傅?橫豎皇上的圣旨里頭又沒說,讓誰必定要去教他。 楊岑就如同剛來的一個稀罕動物,旁人對他都恭恭敬敬的,這恭敬里頭分明就透漏著疏遠(yuǎn)。等他想要去跟著做一些事,旁人就好似受了驚一般,忙道這不該是他做的,推諉開來。 過一日再過一日,都督府就像個鐵桶,明明憋悶,卻再也找不著能開的縫隙。 第74章 暗中 楊岑前十幾年從沒遇見過這樣的情形, 要不就是一撩衣服開打,要不就是互不理睬,眼下好似對著鐵疙瘩一塊, 不知道怎么破了這個口子, 他心里氣不平,想了一夜,也不愿跟別人說,自己捋順了主意。 他本就沒想跟所有人親如一家, 那些沒什么真本事的, 不必去得罪,卻也沒必要往上去挨著, 近不近與他有什么干系?他只瞅準(zhǔn)了這個齊僉事,整日家尾巴似的跟著他。 齊泰仍是笑瞇瞇的模樣,拒了他幾次, 終于有一日, 楊岑幫他拿過來新到的文書,齊泰只是慢悠悠瞅他一眼,什么話也不說就就接了。 楊岑一愣, 直到這時候才反應(yīng)過來,一陣狂喜,知道自己終是邁出了第一步。 當(dāng)值回家路上,楊岑照舊拐到東大街上, 此時看什么都是順眼的。他正盤算著今日要買些什么, 護得一眼瞧見街邊有個鋪子,上頭掛著開張的布幡, 擠擠挨挨全是小娘子。進(jìn)去一瞧,才知道里頭賣的都是些新巧玩意兒。 他這些日子, 話本,菜譜,口脂,簪環(huán)也買了不少,左右看看,實在不知道還能送些什么。忽然瞧中這店里做出來的一套蒸籠,尋常的都是拿竹篾子編的,這個卻是一塊木頭整塊摳出來的,左右還站著兩個圓乎乎的童子扒著蒸籠往里面瞧。 再看別的,有精巧的刀具,大中小一套的筷子,外頭還套個盒子。除了廚房里頭的,還有用在姑娘閨房的,有個胭脂盒子卻是一個彩衣環(huán)繞的垂鬟少女,手里捧著一盞茶碗,等開了那個蓋,才知道里頭是用來盛面脂的。 楊岑用的東西一貫簡單,要他看,這么花里胡哨的,還不如直接給他一個大盒子。但是他瞧瞧左右人都是愛不釋手的模樣,便暗暗沉思:難道女孩子喜歡的都是這些玩意兒。 橫豎楊岑買得起,花多少錢都使得,他便把那廚房里頭的東西,有一樣沒一樣盡數(shù)買了來。楊岑興沖沖拿包袱藏好,待要明天一股腦全托萬嬸帶了去,忽然又想起來,不如一樣一樣送,這樣方顯得他用心。 之后,萬嬸就陸陸續(xù)續(xù)收到了:蒸籠,小風(fēng)爐,菜刀,小巧的匕首,一口結(jié)實的鍋...... 這回她也不舍得丟了或密密實實藏起來,到底實用,便盡數(shù)搬到廚房。 阿窈與小琪一起置辦了食材回來,見一天就添一樣?xùn)|西,端的是奇巧心思,因此喜歡的很。問萬嬸哪里得來的,萬嬸盡數(shù)推給了顧府,堅決不漏一點風(fēng)聲。 等楊岑快些把那店里的東西送了一個遍,也覺察出不對了。 他東西送了這么久,不求回個物件,好歹也得見上阿窈一面吧。 果然,等他把東西遞到門前,又是得了萬嬸一句話:“姑娘出門了,若是有話我就傳給公子,”楊岑這邊等她關(guān)門,左右看看,立刻踩著磚石上了墻。 果然里頭靜悄悄的,萬嬸一轉(zhuǎn)頭就沉了臉,東西隨意撂到一個地方,就轉(zhuǎn)身進(jìn)了廚房。 楊岑總算明白,為何到如今,阿窈都沒有一點回應(yīng),萬嬸次次都不與他多說的機會了。 有萬嬸這個拖人后腿的助攻,他便是送到老死,也休想近阿窈的身子。 楊岑看看院子里確實沒有阿窈與小琪,心知這出門買菜總不是個借口,只是看看天色,再等下去,當(dāng)值也該遲了,沒柰何只能先去了都督府。 第二日,萬嬸算準(zhǔn)了時間,等著楊岑的敲門聲,這回卻是靜悄悄的。萬嬸在門口站著等了一會兒,終于耐不住,卸下門栓往外頭看了看,露水浸潤了外頭的石板路,巷子口一個人影也不見,到處都是濕漉漉的。 萬嬸一怔,關(guān)上門,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說不上是高興,還是失落。 她原想著,若是這年輕人能送夠一個月,到底也算把姑娘放在心上。她便先去稟了顧老爺,探探他的家世,果真姻緣有成,夫君又這樣上心,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