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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你明天出門,幫忙打探一下這位大爺家里的情況。” 大爺?正在一邊似睡非睡得楊岑敏銳地把握到這幾個字的含義,馬上清醒過來。 這還是除了衛修,她第一次對另一個人這么在意。難道,他無意間又多了一個競爭對手? “什么情況?”小琪正忙著掰斷柴火往灶膛里添火,茫然的問。 “年方幾何呀,可有婚配呀,父母還在否?家中兄弟姊妹幾人?素來名聲怎樣?”阿窈跟小琪掉書袋,最后一句話做結:“能問到多少都問過來。” 楊岑一骨碌坐起來,對著阿窈的背影虎視眈眈。 “問這個做甚?”小琪一頭霧水,而后恍然大悟:“姑娘你想給自己招女婿......” 還沒說完,就被阿窈一個爆栗子敲到頭上:“多嘴!問你的去!” 小琪撫著紅了的頭,鼓鼓腮幫,不經意間一回頭,就看到兩只兇光畢露的眼睛一直在盯著他們。 “哎呀......”小琪腳一軟,倒退半步,撲通一聲坐在地上,還帶著哭腔:“姑娘快把它弄走.....” 阿窈一回頭笑得幸災樂禍,便握了楊岑的爪子向小琪揮揮手:“來呀,來呀。” 楊岑心里煩悶,一下子甩開阿窈的手,驕傲地抬起頭,嗯了一聲,倒回窩里,只露著圓圓的白屁股。 阿窈絲毫不以為意,只是攤攤手:“你瞧,又生氣了。” 小琪見他一動不動,這才敢摸著炕沿慢慢挪過去,等離得稍遠一點,快速行了一個禮:“姑娘早睡,姑娘晚安。”然后飛也似的逃走了。 阿窈剛笑了一會,忽然想起白天的事,也笑不下去了。 這人分明是對江素素有意呀,只是這到底是件好事還是件壞事呢? 雖說這個人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沒難為過他,但阿窈卻對他莫名地反感。只是若只憑著自己一時的感覺,而讓素素錯過了一生的幸福,那她就是萬死莫辭了。 小琪雖說愛說話愛管閑事一些,但是打聽消息的功夫也是一樣的出色。沒在外頭晃蕩兩天,就摸清了李軍爺的底細:“這位巡城老爺今年二十三了,家里沒有爹娘,只有一位娘子,生得還過得去。大瓦房一座,前后兩個門兩進院子,還養著一只大狼狗并一窩野花貓。”小琪繪聲繪色,對自己的本事頗為得意:“要說這人的名聲也是奇怪,有人說他暗地里藏jian,有人夸他做了巡城吏,卻從沒克扣過稅錢,倒是個好的。” 若是風評不一致,阿窈還要細想想,一聽說有了娘子,便不再問了。 小琪就在阿窈的授意下“無意間口無遮攔”地夸了一下這個人:“這么年輕就做了軍爺,聽說家里頭娘子也是極賢惠的......” 正抱著話本子的江素素先前還笑著,聽了這句話,微翹的嘴角倏忽滯住了,神色恍惚。 從那天起,阿窈也不再出門,只是反復叮囑阿窈:“小心旁人,別扎眼。” 阿窈見江素素斷了念想,也就松了一口氣——若是她執意要去做妾,阿窈也是攔不住的。 至于素素提醒的事情,阿窈并不放在心上,她與這周邊四鄰處得不錯,并不是一味貪財的人。燒賣原本就是和茶糕一起吃的,還能帶動一下旁邊人的生意,誰會來找他的麻煩呢? 誰知,剛說嘴就打嘴—— 阿窈看著眼前氣勢洶洶在攤子門口的一眾人,頭一疼,麻煩來了! 第52章 下套 近日天氣漸熱起來, 江素素每日也是悶悶地。待要拿起話本來看,橫不過是些才子佳人,之前看得正得趣, 如今卻是莫名地刺眼。針也不想拿, 香也不想添,書也不想翻,連飯也懶怠吃了,每日家只是懶懶地在家里幫阿窈收拾些東西。 阿窈將將出去不久, 江素素把阿窈與小琪的晚飯都裝好, 在院子里盯著一樹葉子看出了神,也不知過了多久, 只聽外面鬧鬧嚷嚷。江素素不以為意,這附近都是小集市,夜里最是人多, 哪有不鬧騰的。 忽然遠遠傳來一聲尖利的叫喊, 隱隱有些熟悉,江素素這時才有些奇怪。正在樹上酣眠的楊岑一下子被驚醒,側耳聽了聽, 忽然繃直了身子,如同一個影子閃過,幾下就消失在樹間。 誰知沒過一會兒,就見大門砰地一下被推開, 小琪頭發散亂, 如同瘋了一般直沖進來,后面還跟著許多探頭探腦, 袖著手竊竊私語的人。 “姑...姑娘,”小琪才說一句, 眼淚就下來了,一時哽咽地厲害,噎地說不出話。 出事了——江素素本來整日迷迷茫茫吊在半空中的神思,一剎那間回歸靈臺,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那個瘋狂逃離的夜晚,讓她變得清醒地可怕。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關上了門,隔絕了門外探問的目光。 “阿窈呢?”江素素肅著臉色,把帕子在冰涼的井水里投過了,給小琪擦臉,一直到她能說出話來,才問出了什么事。 小琪想起剛才兵馬司來拿人時氣勢洶洶的樣子,仍舊是驚魂未定。 她本來正和往日一樣,同阿窈在一處添柴火,看火候,給來人找錢,阿窈只管蒸燒賣,拿燒賣,手上一概不過錢,別人看著也干凈。這會子正是生意最好的時候,攤子前排滿了人,兩人忙得不亦樂乎。 忽然聽見外面擠擠攘攘,就見幾人帶著幾位極威武的軍士,指著阿窈道:“軍爺,小人的兒子正是吃了這家的燒賣,才病成這副模樣!” 兵馬司的軍士皆是帶著牌子的,一眼就能看到,也是作假不得。這兩三個軍士面色黢黑,兩雙眼看過來的時候尤其駭人。 “你就是這胡同里賣燒賣的江遙?” 阿窈一時間有種荒謬的真實感,但她出生官宦,看這人面生,近日肯定是沒有來買過她的燒賣,便也不懼,拱手客客氣氣作答:“正是小爺,不知道軍爺有何吩咐?” “就是你賣的黑心燒賣?”其中一人喝了一聲:“跟我們走一趟吧。” “小人最近并未見過此人,也不知他家小兒什么時候來買的我們家的燒賣。至于毒害一說,更是無從談起,不然軍爺可以問問這周邊四鄰,這些常買我們家燒賣的人,可有過類似癥狀?總不見得小人專挑了這不干凈的,來給他家孩子吧?” 這時節旁人都隔著遠遠的,指指點點,不知說些什么,唯有往日來買燒賣的成大郎擠過來道:“軍爺,我能做證人!這江家的燒賣咱們家天天吃,從來沒出過問題!” “牙齒倒伶俐,”另一人本來只是在后面等著拘人,見阿窈這樣牙尖嘴利的,一時有些意外,便瞇了瞇眼睛,道:“只是事情到底如何,哪能聽你胡說!” 一時間說著,便把攤子團團圍住,要立時拿了阿窈走。卻冷不防旁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