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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她的眼光抬頭看樹,前一刻還在拼命對阿窈使眼色的楊岑,像是大變活熊一樣,一瞬間就恢復了行動遲緩,整日懶洋洋的狀態,乖巧地抱著樹干,對著小琪揮一揮手,咧出三四顆牙齒。 小琪看著獸口中閃著冷厲光芒的一排小牙,肥厚的熊掌上鋒利的爪牙根根可見,不由后心一涼,霎時色變,一臉恐懼地轉過身子,選擇不再去看。 家里住著這么一個個頭不小,力氣巨大,一爪子下去就能廢掉一只胳膊的畜生,真是岌岌可危。兩個主子好好的姑娘家,怎么帶著這一頭猛獸?! 楊岑舉著爪子莫名其妙地呆立在半空,不敢相信自己百試不爽的賣萌大法竟然失效了。 這世上還有花熊的顏值搞定不了的人嗎?楊岑陷入了對熊生深深的懷疑。 “這件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阿窈沒注意一人一熊在半柱香里的眉眼官司,思索片刻,就把這條路堵死了:“人無信則不立,事無信不得已成,做生意想必也是一樣的。食材這一項是千萬不能克扣的。” 阿窈越想越覺得這才是真道理,回想起自己剛開始有些僥幸的心動,不由冷汗涔涔,所謂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心思動得多么簡單,細想想,正是為商的可怕之處。 “天下哪有白從從天而降的餡餅?這羊便宜到這個地步,誰信他干凈不干凈!小琪和萬嬸以后別去那家rou鋪了,寧可走遠些去到別家,咱們可別在陰溝里面翻了船!” 楊岑暗自欣喜,自己家的小媳婦怎么就這么聰明,不愧是他看上的。rou鋪里頭這樣的把戲,他也曾經見過,遭了瘟的雞本來是吃不得的,都要偷偷埋了。但總有黑了心腸的,低價賣出去,總算能折些價錢,少虧本,竟也不管別人家的死活! “只可惜咱們賣的是燒賣,要是賣的是湯湯水水,只用加些蝦皮雞骨頭豬大筒,熬出來的湯又鮮又便宜。偏這燒賣......”實實在在的,做小了吃不飽,做大了又費錢。 無奈這主意是主子提出來的,萬嬸看了阿窈一眼,沒再說下去。 阿窈靈機一動:“他們要是嫌貴,咱們就多賣幾樣便宜一些的,把價錢分成幾檔,有兩個錢的,三個錢的,五個錢的,十個錢的。任他們想要哪一種,總有買的起的。” 阿窈眼睛閃閃發亮,越說越開心——這么簡單的主意,自己先前怎么就沒想到呢? 說做就做,阿窈擬了單子,分別選定了地菜、豆腐丁、香菇等餡兒捏出來的四喜燒賣,兩文錢一個,有糯米香菇rou末揉出來的梅花燒賣,四文錢一個,還要白糖餡兒的,只要一文錢。 迎風招展的布簾子上又多了幾個名字,再有旁人來問,就聽說已經有能買得起的了。若是買的多了,還能再搭一個羊rou包子。 阿窈知道街上做生意的,都變著法的吆喝,偏她試了半天,就是叫不出來。她就發揮自己讀了不少書的優勢,有人趕著來買的時候多說兩句吉祥話。 “這位官人要來一份豆沙燒賣?正好,這燒賣吃了,保準您家里小日子過得甜甜蜜蜜。”這是說給一看就是帶著新婚妻子出來逛街的,果然一對新人都紅了臉,接過油紙包來,比先前更高興一些。 等到見了給孩子買燒賣的老大娘,就換了一種說法:“是給家里頭小孫子買的呀?那您老可是來對了,這四喜燒賣拿回家,保準您家里頭事事如意。” 阿窈慣會見人說話,一人一套說辭,一會是步步高升,一會是吉祥如意,一會是福壽安康,逗得來人一個個眉開眼笑拿著吃食回去,還沒到天黑,就賣了個精光,要換到昨兒這個時候,還沒賣出去兩籠屜呢! 阿窈和小琪忙忙碌碌一天,只知道錢罐子里一直叮叮咚咚不停地進錢,卻沒留意數過,等到籠屜全都空了,拌的餡子也全用完了,才揭開了蓋子,看著罐子里滿滿的銅錢,一時發呆。 兩人喜不自禁,剛抱著錢罐要笑,忽然醒悟過來,看看左右,忍不住握著嘴一邊偷笑,一邊裝作平時的樣子,把一應物件都推回了家。 兩人連屋里燈也不敢點,就在院子里就著月色拿彩線串錢,一個銅板一個銅板地細數,等都數出來了才發現足足有二兩半。 阿窈之前拿過成千上百兩的銀錢,帶過價值千金的首飾,此刻卻對著這滿桌子的銅板傻傻發笑。 “二兩多,我們賺了二兩多。” 楊岑實在看不下去了,拿爪子去探阿窈的頭:這人莫不是給燒壞了腦子吧。” 阿窈把他的爪子撂開,白他一眼:“你懂什么!這些都是我自己賺的!自己賺的!” 這副情形讓雖然開心卻也沒忘形的小琪察覺到了不對——姑娘莫不是高興過了迷了心竅?不然先放著她這么溫柔體貼的丫鬟,倒要去跟一個畜生說話! 完了,那個花熊又在瞪我了,又在瞪我了!它想要干什么?他不會吃人吧?我可是不好吃的...... 楊岑望著一直在戰戰兢兢看著它的小琪,不知道她內心正在精分飆戲,十分不耐:這個丫頭不覺得自己太擋路了一些嗎?倒是讓開讓本小爺回屋睡覺去啊! 今日阿窈和小琪不大正常,萬嬸也是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她半支起身看看里面黑咕隆咚的床帳,里面是平穩的呼吸聲。 “姑娘?江姑娘?”萬嬸喚了幾聲。 隔了好大一會兒,才聽見江素素細細答了一聲:“萬嬸。” 萬嬸不曾想她還沒睡著,愣了一會兒,這才試探著問:“姑娘今天的手帕子,去了哪里。” 里面的呼吸聲頓時急促了,過了一會兒,才聽江素素說:“今兒出門的時候丟了,明兒再找吧。” 可惜她沒覺查出自己的不同,萬嬸卻是清楚地很,江素素一慣不愛說話,若是話多了,要不是有了什么不同尋常的事,要不然就是心虛想要遮掩什么。 她又想起白天大楊柳樹邊的那個身影,愁上心頭。 姑娘長大了.....只是這男女之事,怎好私自就有了端倪,女孩兒家一旦走錯一步,男人只落得個風流名聲,女孩一生品行可就全完了。 江素素也正想著白天的事。 她不過是想幫阿窈買些新上市的酸梅,做些酸梅湯解解渴,大中午的,各門各戶都在午睡,整個胡同口靜悄悄的。 她才剛過了井,從幾棵大楊柳樹旁邊過,冷不防竄出一個人影,把她拉到了樹后。 “好人兒,你可想死我了。” 江素素嚇了一跳,臉色煞白,一看清楚來人,臉又透出微粉:“你怎么又來了!” “我這些天,日日來這里守著,可惜只能看見你弟弟。”那人揚著眉毛弄著眼,雖說著不滿的話,一雙桃花眼里仍含著情帶著笑:“你竟然這么狠心。” “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