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我在逗你玩，看你嚇得臉都白了。”

“不要開這種玩笑，老子生氣了！”林恒心里很慌，愣愣地看著趙元檢，他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如果自己長得好看，趙元檢早就下手了。

想到這里，林恒耳朵紅了，他習慣了被人說他倆是一對，他對趙元檢有了一絲喜歡。

第18章吃醋

端午節來臨，尋鹿學院散假，學生們可歇上兩日。

徐夫子準備去野外踏青，他要以身作則，帶學生同去。他打算守著學子們，讓他們保持風流儒雅的好風度。

學子們本想去酒肆、賭場、花街柳巷游樂一番，一聽說夫子要帶他們去踏青，他們紛紛想逃。

清明節前日，林恒雇了一輛馬車，他與車夫約好，明早來接少爺。

林恒早起，叫醒看閑書看到深夜的趙元檢。侍候趙元檢梳頭洗臉，又把困倦乏力的他推進馬車。

林恒笑著等待趙元檢離開，他想今日可算擺脫了這位懶少爺。

趙元檢看看他，向他伸出手，他說：“上來，我帶你去踏青。”

林恒淺笑，他沒想到少爺會帶他一起去，他也想游玩一番。

趙元檢囑咐他：“你應答一定要得體，不可以隨意罵人。”

林恒高興地應下。

馬車趕到西山，林恒掀開簾子，太陽隱藏在蒼茫的青山之間，萬物還在沉寂。

林恒看到徐夫子與學生們站在竹林旁的暗影里。學生們在夫子身邊規規矩矩地站著。他們愁眉苦臉像在忍受酷刑，誰也不敢講話，鴉雀無聲，氣氛尷尬萬分。

徐夫子有些生氣，他與趙元檢說：“怎么這么晚來，就等你了！”

他又看到縮著頭躲在趙元檢身后的林恒，他罵道：“字都寫不好，還有臉來爬山踏青！”

林恒聽了，緊緊縮在趙元檢身后。

徐夫子爬上山，速度極快，學生們緊跟著他，才沒被甩下。

趙元檢對張雨海說：“夫子的體力也太好了些。”

林恒傻傻地望著高聳的山，一臉迷茫。

張雨海一邊爬一邊喘：“夫子一定是吃了神仙金丹了，比我爬得都快。”

趙元檢鄙視他：“你整天花天酒地，不虛都不行。”

十個壯漢跟在背后，抬著眾人的飯食，累得直喘。

爬了一清早，紅日升起，映紅了蒼穹。學生們終于到達山頂，大家都累得坐在草地上。夫子依然立在那里，脊背挺拔，穩如青松。

這座青山被毛竹覆蓋，滿山的翠竹蒼勁挺拔，竹木上冒著嫩芽，清風徐來，竹竿在風中搖曳，甚是愜意。

在竹林下有一塊巨大的紫石，壯漢們在巨石下擺放二十余張竹籜草墊。在巨石上鋪上了錦緞，將粽子、野菜丸子、肘子rou、螃蟹等美味佳肴放上，又抬來十壇玉竹青酒。

徐夫子去解手，他讓學子們先在竹籜草墊上落座。林恒站在一旁侍奉，拿著白玉酒壺侍酒。

趙元檢讓林恒坐下，他交代林恒幾句，讓林恒陪酒。

林恒剛坐下，張雨海就搖著白鵠寶扇，與他說笑：“書童，怎和能公子們坐在一起，不成體統。”

林恒受張少爺的氣已久，他想有少爺給自己撐腰，自己也算見過市面，今日非要搓搓他的銳氣不可。

林恒說：“我雖比公子們低賤，但在一張席上吃酒，暫且就是兄弟。”

他對著幾位公子叫:“李兄、魏兄、王兄，秦兄……”

張雨海又說：“差了輩分，你是我們的兄弟，趙公子是你的主人，那趙公子豈不成了我們的大爺。”

林恒笑道：“我的少爺確比各位優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就是學問也做得好。少爺天下無敵，是一等一的高手，豈是張兄能比的。”

趙元檢聽了十分得意看著張雨海，他捻著羅青扇，甩開舞在胸前。

張雨海挑挑眉毛，他說：“哈哈哈，你是趙公子的相好，自然護著趙公子。”

公子們隨聲附和，看著他們倆曖昧地笑著。

林恒皺起眉，甚是不悅：“才不是，你別胡說。”

趙元檢故意地捏了一下林恒肥嫩的臉，得意地笑著，沒有一絲羞柰。

“你們這是羨慕本公子，有誰的書童能似恒二這般衷心護主。”趙元檢說的真心實意，林恒體貼又衷心。他想：這可是太子，你們沒我這等幸運，被太子捧在手心，悉心服侍。

林恒惱火極了，他受夠了趙元檢，雖有幾分喜歡趙元檢，但仍受不了他們這等調笑。

夫子回到竹席，他都聽到了。他正襟危坐，贊賞地看了林恒一眼，他說：“不錯，即使是書童身份，但也是我的學生，并不比在座的各位低人一等。”

席上三位身份低微，家中貧寒的書生隨聲附和。

徐夫子正準備斥責張雨海，林恒趕忙擋下，他怕氣氛尷尬。他想起說書先生的那句話，他一抱拳：“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大家聽了這話鼓起掌來。夫子說：“這是太史公最有名的一句，是大有深意的，這……”

林恒拿著白玉壺，滿了一杯玉竹青酒，端到夫子面前，他說：“林恒十分敬佩夫子的為人，即使是書童，夫子也是細心教導，不曾虧待我們，我想敬您一杯酒。”

夫子高興地飲下一杯。

眾人敬了徐夫子一輪，徐夫子有些站不住了，坐下吃rou粽。徐夫子有了醉意，大家便不再拘束。

大家一邊吃一邊作詩。趙元檢想了一首：“日早踏青晴暖閑，同窗共挽登高欄。賞花賞景終覺淺，席上夫子才情艷。”

張雨海做了一首：“雀鳴鳥獸啼，蒼山掩同窗，酒酣人不醉，逍遙一世歡。”

做過一輪就差林恒了。林恒推辭，張雨海不放過他，他只好說：“我并不會作詩，不要取笑于我。昨夜夢見烤肥豬，八個粽子四個蝦。今天坐到席上看，每個都他娘的有。”

大家哄堂大笑。酒席的氣氛輕松起來，學生們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飲酒作樂，聊些閑話，很是喧鬧。

徐夫子喝多了，突然像變了個人，拽著一位公子的手說：“不要怕我，我是你們老大哥。”

公子們哄堂大笑。

林恒看到不遠處有另一桌酒席，是霜菊書齋的學子們，梁文武也坐在席上。

林恒拿上酒壇走過去，給梁文武給倒了滿滿一杯酒，他想把梁文武騙去后山毒打一頓。

他笑著說：“梁兄，我請你喝一杯。”

梁文武已喝醉，他林恒的側臉越看越清秀可人，他笑得很猥瑣：“小恒兒長得標致，我一直很喜歡你。”

林恒一聽，心想這醉鬼胡亂發！情了。

他小聲說道：“哪里，梁公子長得才俊朗瀟灑，要比我家公子英俊。”

林恒又倒一杯酒說：“我想和梁公子交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