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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十,心中默念著感謝,我不知道自己為何重生,如何會有這樣的幸運。但是我感謝各路神仙,無論是誰讓我得了這個機(jī)會,我都由衷感謝,自打我醒過來之后,心中就掛念著,要到護(hù)國寺走一趟,今日終于得償所愿,最后我又叩了三叩首。起身時接過小冬子遞來的一束香,我虔敬的奉上香,再讓小冬子添點香油錢,總算了卻一樁心愿,以前所求,不過是榮華富貴,或是出人頭地。這一次,我只求身體平安健康,重視的人可以長命百歲,也求戲班能夠逢兇化吉,安安穩(wěn)穩(wěn)的度過這七年,跟這些相比,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也不再讓我動容了。我轉(zhuǎn)身離開大殿,經(jīng)過求簽處時,小冬子問問我是否想要求簽?我搖頭,自己未來的路都已知曉,重活一遍,哪里還需要請人指點迷津呢?這一世,命運是在我自己手上的。小冬子卻興致沖沖的跑去求簽,我在原地等了等,看著求簽處大排長龍的人潮,我打算四處走走,因此便和小冬子約好,一個時辰后在大殿門口見。出了金剛殿,我轉(zhuǎn)向護(hù)國寺后殿,記得后殿旁邊的空地栽種了不少花草,不曉得有沒有桂花,我慢慢踱步過去,這時旁邊有人叫住我:“小公子,小公子請留步。”小公子?我一愣,一開始還不太確定對方喚的是誰,隨即才想起,是阿,以我現(xiàn)在的年歲,可不就是個小公子嗎?我轉(zhuǎn)向聲音處,只見一個蓬頭垢面的老人家,衣衫襤褸,捧著個破碗望著我。我心下有些惻然,當(dāng)初離開北京城,輾轉(zhuǎn)流浪生活困苦,也曾經(jīng)一度是這般模樣,因此我拿出些銀子,想給老人家買些吃的或穿的,沒想我還沒放進(jìn)碗里,老人家便怒氣沖沖的將碗摔了。“你這小子忒沒禮,我叫住你,可不是要跟你乞討的!”老人家氣得跳腳,破口大罵。我心中雖有些納悶,卻也好聲好氣的開口:“老爺爺對不住,是我失禮了,不知道您叫住我有什么事?”“哼,要不是我看你身有奇遇,合了我的眼緣,我還懶得叫住你呢。”老人家一甩頭,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彷佛我得了天大的恩賜一般。我按耐住好笑,順著他的話說:“謝謝老爺爺看得起我。”“算你識相,嘖嘖嘖,一個小娃娃,身體里面住著個老人家,奇怪!真奇怪!”沒想到那老人家圍著我轉(zhuǎn)了一圈,隨即口出驚言。我心下驚駭,面上卻不顯,不曉得老人家為何這樣說,因此我保持沉默,老人家看我不說話,也只是笑嘻嘻的望著我,一時之間,我們兩人都默默不語。“小子不要緊張,我叫住你也沒有什么大事,只不過有個寶貝想給你罷了。”老人家過了一會,看我還是沒有說話的打算,便又再度開口。寶貝?無功不受祿,無事獻(xiàn)殷勤,我腦中頓時劃過這兩句話,因此起了警戒心,非親非故的說要給我寶貝,這讓人不懷疑都行,再說了,他衣衫襤褸,有什么寶貝?老人家看我一臉戒備也不在意,仍舊笑嘻嘻的,他從懷中掏出一個木盒,讓我驚訝萬分,至少我沒看出來,他是怎么把那樣大的木盒,藏在破爛不堪的前襟里。老人家將木盒遞到我面前,木盒大約兩個手掌大,約一指寬高,表面樸素沒有任何花紋,我皺眉盯著木盒子,老人家看我遲遲不動手,“啪搭”一聲幫我打開木盒。木盒打開的瞬間,我的瞳孔一縮,躺在木盒里的,竟是前一世陪了我半生的玉佩,我驚疑不定的伸出顫抖的手指,慢慢拿起玉佩,入手還是那樣清涼,觸感還是那樣細(xì)滑未變。“老爺爺,您怎么會有這塊玉佩?”我清了清喉嚨,澀澀的開口。“這可是我的傳家之寶,怎么,小子你見過?”老人家笑嘻嘻開口。傳家之寶?怎么會呢,前一世那塊玉佩是我初登臺時,園主賞給我的第一份‘包銀’,從此那塊玉佩便陪著我,直到我離開北京城,生活窮困潦倒,不得已才當(dāng)了換些銀兩。“小子,快拿去吧,這玉佩是老人家我賞給你的,記住,可別再弄丟了。”老人家突然一臉正經(jīng),對著我細(xì)細(xì)囑咐,我恍惚的收起玉佩,連連點頭。“去吧,希望你這一回不要白活了。”老人家揮揮手,趕我離開,口中低喃著一句我聽不清的話語。我揣著懷中的玉佩,心下又是驚疑又是開心,這塊玉佩對我來說,意義重大,當(dāng)初園主賞給我時,只淡淡說了一句:“收好,切勿弄丟。”直到后來我才知道,那竟是我親身爹娘的托付,園主怕我多問,只當(dāng)包銀賞給我,待到后來我要離開北京城,他才語重心長的告訴我,那是我爹娘的遺物。要不是后來我實在沒辦法了,也不會把那塊玉佩當(dāng)了,本想著日后總有機(jī)會贖回,卻遭遇了日本軍攻入南京城,眼一閉再睜開,重回到舊時光,卻丟失了那塊玉佩。前些日子醒來時,不見那玉佩蹤影,我心中頓時咯噔一下,怕是因為我的重生,改變了過去,但是又不好跟園主開口討要,沒想今日竟可以拿回玉佩。但是前一世,園主明明說那是我爹娘的遺物,為什么這一次,那老人家卻說是他的傳家之寶?我疑惑不已,走出幾步想回頭問清楚,一轉(zhuǎn)身,身后哪里還有老人家蹤影。金剛殿外仍舊人聲熙攘,我站在殿旁小道上,望著空無一人的另一端,心中忐忑不已,那個老人家究竟是什么來歷?為什么看穿了我的靈魂,還如此神出鬼沒?6、第六折 世外桃源那一日下午,我呆站在原地,直到小冬子久候我不到,急忙尋了過來,看見我一副失神的模樣,嚇得趕緊雇了頂轎子,把我送回園中。懷中的玉佩仿佛會灼人,我緊捂著前襟,怎么都想不透那老人家的身分,本想著鼓起勇氣問問園主我爹娘的事,當(dāng)日卻直到深夜,還不見園主的身影。我揣著疑惑,這幾日寢食難安,常常握著玉佩沉思,說來這塊玉佩也沒什么特別的,大小不過半個手掌大,只是光澤如脂,乍一看盈著幽幽綠光,煞是好看。我心不在焉的把玩著玉佩,腦中思緒翻騰,這幾日傷勢漸愈,園主已經(jīng)讓小冬子帶話,下個月初園中大戲,是我傷后復(fù)出的第一臺戲。但是園主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連兩日的臺戲,最有名的一出,竟打算讓我和許芳各唱一日,我不禁皺眉,我從不和許芳唱同一臺戲,園主應(yīng)該知道我的原則才是。不是我對許芳有偏見,只是同為青衣正旦,自然各有各的拿手角色,擅長的唱腔也不相同,這一次竟然讓我們同唱杜麗娘,實在讓人不得不懷疑園主的用意。昨日那許芳已